“梁謹言,你憑什麼攔我?”方俊儒停下腳步,臉上無波無瀾卻給人一種隨時會爆發的可能性。
“不憑什麼,就憑你現在是在我傢!還有,我會叫我的律師來跟方區長交涉一下關於你女兒以後的撫養還有監護權。”梁謹言的話音剛落樓下就沖上來幾個黑衣保鏢。
見此,我不得不在心裡佩服起瞭他來。
方俊儒咬瞭咬牙,隻好先將方月溪給放瞭下來。
臨走前他一再警告梁謹言,但他現在說什麼我們都不會在意的,除非他真的想被調查。
送走方俊儒之後我立刻跑到瞭梁謹言身邊,“謹言,方俊儒會善罷甘休嗎?”
“暫時不會對咱們構成什麼威脅的,聽說他區長的位置已經被拿瞭,現在應該不會跟我來硬的。對瞭,方月溪是什麼情況?”梁謹言推瞭推鼻梁上的鏡架走進瞭房間裡。
我簡單地跟他把方月溪的情況說瞭下,“我覺得方月溪得交到她外公那邊才安全。”
“行,我一會兒派人去聯系。”梁謹言匆匆交代瞭這句話後便離開瞭,我想問他去幹嘛,可又不放心方月溪所以隻能先留下。
到瞭傍晚的時候方月溪的外公來過來,接走方月溪的時候再三跟我道謝。看著這個垂垂老矣的老人,我心裡甭提多難受瞭。女兒剛剛過世,外孫女又變成這個樣子。
“鐘小姐,月溪的事情麻煩你瞭!”
“您別這麼客氣,我跟月溪也是相識一場,看她變成這樣我心裡也不好受。還有月溪母親的事情……您節哀。”
老人傢嘆瞭口氣,“我女兒命苦識人不清才會被姓方的給害死,不過隻要我老頭子還活著,我就一定得給我女兒討個公道回來!”
送走方月溪還有她外公後梁謹言才回來。
見他忙碌這麼久才回來我連忙給他倒瞭一杯茶,“你這半天都去什麼地方瞭?”
“小夏,有個不好的消息你想聽嗎?”回到傢之後的梁謹言整個人都頹敗的很,他躺在椅子上,仰面盯著天花板,隔瞭好久才從嘴裡擠出這句話來。
我端著茶杯的手頓瞭一下,隱約覺得不妙,“怎麼瞭?”
“州路區那邊的項目重新啟動瞭。”他淡淡道,眼神幾乎變得空洞起來。
聽他這麼說我的身體立刻僵住瞭。
州路區那邊的項目不是已經停瞭兩年多瞭嗎,怎麼突然間就重新啟動瞭……
“到底怎麼回事?”我立刻追問起來。
梁謹言這才撐著椅子扶手坐正,“千算萬算漏瞭一步,今天我才知道梁慎言竟然在梁涵白的遺囑上動過手腳,原本他死後的梁氏股份的歸屬全部轉到梁微言名下的,但是現在有一部分竟然轉到瞭他的名下。現在隻要梁涵白一死,遺囑生效……到時候情況就都不一樣瞭。”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遺囑怎麼能說變就變?江澈知道這件事嗎?”一時間我連問瞭三個問題。
梁謹言除瞭搖頭之外給不瞭我任何的回答,見此,我立刻給江澈打瞭個電話。
江澈接通電話的時候我把遺囑的事情跟他說瞭一遍,這才知道他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的,現在正在回來的路上。
事情突然出現瞭這樣的轉變,無疑是給瞭我們一個沉重的打擊。
尤其是現在股份如果有一部分轉移到瞭梁慎言的手中,情況就不一樣瞭。不過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梁涵白不能死,他一死遺囑生效,那麼一切就來不及瞭。
“謹言,現在梁涵白那邊是什麼人在照顧?”我亟不可待道。
照目前的趨勢來說,梁慎言已經有重新啟動州路區那邊項目的能力,就證明他現在手頭上已經有實權瞭。
“爺爺那邊的人在照看,不過確實得先去看看情況才行。”他說著站起身來。
見他起身要走我忙跟瞭上去,所幸到醫院的時並沒有發現梁涵白這邊有什麼不對勁。
梁涵白的病情一直沒有什麼好轉,靠著呼吸器維持生命,一旦呼吸器沒瞭就等於送死。所以他的身邊一定得是最最親近的人看守著才行。
我跟梁謹言一直在醫院這邊待到瞭晚上十點鐘左右,江澈大約是在十一點左右趕來的,同行的還有李慕妍。
情況大抵就是這個樣子瞭,在梁慎言有所行動之前,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別讓梁涵白在這個節骨眼上死瞭。但是關於遺囑的事情梁謹言跟江澈還是存著不少的疑慮。
遺囑成不成立是一回事,哪怕上面的內容是真的,他們倆也不會讓事實成為事實。
梁謹言跟江澈聊瞭大概有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倆才離開醫院。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匆匆趕到瞭州路區那邊的項目。
上一次來這邊的時候整個工地現場都是一片荒蕪,但是這次來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梁慎言似乎一早就知道我們會來,所以早早的就派人在項目部門口等著我們。
我跟梁謹言在辦公室裡等瞭大概半小時的樣子才看到戴著安全帽的梁慎言意氣風發走進瞭辦公室,進門一見到我們不由得笑瞭起來。
“喲,小叔呀!什麼風把您吹出來瞭!”這一聲“小叔”並沒有讓人感覺到多少的尊敬,相反充滿瞭鄙夷還有嘲諷。
梁謹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隨即坐在瞭本該屬於梁慎言的座位上。
“什麼時候開始的?”梁謹言面上維持著他天生擁有的風范,寵辱不驚。
梁慎言摘下安全帽,顧自坐在瞭辦公桌上,這姿態儼然比梁謹言還要高出半個頭來。他面上掛著笑容,往梁謹言身前靠瞭靠,“也沒多久,在我老子躺進醫院的第二天我就正式啟動瞭這邊的項目。你以為那些新聞能一下子就打垮我,還是覺得我會因為那些緋聞就一蹶不振個?梁謹言,你太小看我瞭,也他小看咱們梁傢瞭!”
他笑得很狂妄,手指在梁謹言的胸前戳瞭戳。
盡管此刻的梁慎言出言不遜,行為粗鄙,但梁謹言始終沒有跟他計較。
“遺囑的事情不打算解釋清楚?”梁謹言推瞭下身下的椅子,身體不覺往後退瞭退。
梁慎言一挑眉頭,“有什麼可解釋的,等老頭子一死,他手裡的東西會全部回到我的手中的。梁微言算個屁,他懂什麼呀!離開梁傢的時候他也就十五歲,腦子裡裝著的還都是玩具呢!現在讓他負責梁氏,他能行嗎?”
“這麼說的話,你是真的一點兄弟情義都不顧及瞭?”梁謹言抬頭看向他,眼中驀地閃過一絲冷漠。
梁慎言聞言怔瞭怔,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什麼兄弟情啊!你梁謹言做的這些事情有顧及過我們的嗎?也對,你是爺爺的私生子,這麼些年來我老子一直在替人當王八……嘖嘖嘖,反正這個梁傢已經烏煙瘴氣的瞭,還談什麼感情呢!”他一邊說一邊誇張地揮動著手臂。
“現在這個梁傢就是一盤散沙,誰有本事誰都吃下這塊蛋糕!我告訴你梁謹言,我也忍瞭這麼多年瞭,當初為瞭不被你惦記著,我也裝瞭好幾年的殘廢,現在好瞭!你看我,我就這麼站在你的面前,再看看你自己!你成什麼樣子瞭!”
梁慎言說著跳下瞭辦公桌,然後炫耀似的在梁謹言的面前晃悠著。
他越是得意,我心裡的怒火就燒的越旺盛。他說什麼都可以,但是他絕不能拿謹言的腿說事!
“梁慎言!”情急之下,我拿起瞭身後的椅子直接朝梁慎言的身上砸瞭下去。
“小夏!”梁謹言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沖動,但是椅子已經砸在瞭梁慎言的身上,而我用的力氣也很大。
看著梁慎言被我砸到在地,看著他額頭出血的樣子,我心裡充滿瞭報復後的痛快。可是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卻怎麼都揮之不去。
梁慎言啐瞭口帶血的沫子從地上爬起來,他齜牙咧嘴地哼瞭哼,“行!我現在不跟你們計較這些,但有些事我得告訴你!梁謹言,你命大!當初我是想連你還有你那個賤人媽一起害死的!沒想到結果跟你賤人媽一起上車的會是梁微言這個蠢貨!也好,我一次弄不死你,我就弄死你第二次!你在高速上的車禍也是我故意找人做的,是我故意讓人打斷你的右腿!你不是照顧瞭我好幾年嗎?看著我在輪椅上坐瞭這麼久,你也該嘗嘗這種滋味!”
“梁慎言,你這個瘋子!”
當真相從梁慎言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瞭。就在我上前準備跟他拼命的時候,身後卻有人一把抱住瞭我。
我扭頭看去,對上瞭江澈那張如冰一般的臉。
他緊緊地抱著我不放,隔瞭許久才說,“鐘夏,這是我們梁傢的傢務事,你別管!”說完這話後他才放開我。
“喲,微言也來瞭啊!”梁慎言面不改色,仍舊笑得不知死活。
“是啊!我要是不來的話也就聽不到大哥還有這麼一番野心勃勃的高論!還有,如果真的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咱們兄弟之間不需要講什麼感情,那麼從今兒開始,我梁微言跟你梁慎言之間也就不存在任何的兄弟之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