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爺!”凌夫人趴下去,拼命地磕頭,“我們馬上將東西還給凌若,當傢的,你說是不是!”
被凌夫人拉瞭一下,凌文武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也是拼命地磕頭:“我們馬上將東西還回去!求孟老爺放過我們一傢人!”
沉默,可怕的沉默。
面對這樣的孟山君,不知道為何,凌文武他們絲毫生不起抵抗之意,隻有下意識地盲目臣服。
“歸還一切,我若收到苦主的稟告,可以暫時將此事揭過。”
聽到孟山君淡淡的聲音,凌文武一傢欣喜若狂,不住地磕著頭。
“回去吧!”孟山君大袖一揮,凌文武一傢三口隻覺得一陣黑風撲面而來,下一刻便昏死過去。
幻象驟然褪去,那陰森森的大殿又重新變回凌傢院子,除瞭地上躺著三人,還有一站一坐的兩道人影。
“這樣就行瞭?”黎為天坐在之前許紅珊磨指甲的椅子上,懷疑地問道。
“當然,明天就等著他們乖乖送錢上門吧。”凌若得意地說道。
如果不是她的手不方便,早就自己上場扮演孟山君,享受凌傢三口又跪又拜的瞭。
黎為天無語地搖頭,“孟山前輩確實是一位令人尊敬的修士,但凡人對他,也過於懼怕瞭吧!”
“這你就不懂瞭。”凌若沒跟黎為天解釋太多,因為也解釋不瞭,這其中涉及瞭天道的機密。
心中無所懼畏,自然做事不顧後果。
眾神消失後,凡人便失去瞭信仰,常常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做出過不少屠城滅族、血流成河的悲劇,這對整個凡間的安穩很不利。
後來,天道便立瞭一個形象,加之些許的天道威力在上面,凡人一聽聞此人的名字,就會不自覺地產生懼意。
以此來約束凡人,確實有些成效。這幾百萬年來,凡間大的災難,除瞭天災之外,人禍都是由修士引起的,凡人自己挑起的鬥爭很少。
而“孟山君”,因為其鬼修的身份,被天道選做約束凡人的形象,凡人一聽其名,就自覺地心生無法抵抗的恐懼。
修士與天爭命,對天道的威力沒凡人那麼懼怕,自然感受不到“孟山君”的特殊威力。
為瞭將凌文武一傢人釘死,別再搞什麼妖蛾子,凌若幹脆借用“孟山君”的威名。
黎為天摸瞭摸自己的臉,對自己現在的樣子有些好奇。
據凌若說,為瞭加強效果,他現在的臉,是用特殊的手法,將幻象固定。也就是說,他現在的臉,不是他自己的臉,而是用來嚇人的孟山君的臉。
男人忍不住走到井邊,抽出一條水流形成瞭水鏡,探頭看瞭看自己現在的臉。
“這樣子,跟戲臺上的孟山君,一點也不像啊。你叔叔一傢人竟然會怕成這樣。”
戲臺上“孟山君”的形象,一般都是濃眉大眼,方臉薄唇的中年男子,跟他現在這副俊美的年青男子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裡。
“戲臺上都是杜撰的,我弄出來的這個才是正宗的孟山君!”
為瞭加強效果,凌若甚至直接用瞭孟山君的真容。
黎為天輕笑一聲,“說得好像你見過真正的孟山君一般。”
我是見過啊,而且他在我面前,還是個弟弟!
在仙界,論資排位按的不是年資,而是修為。孟山飛升兩百萬年,至今在仙界依舊是最低層的地仙,凌若出世不過二十萬年,但她一出世便是天仙,比孟山還要高一個大境界。
孟山見到她,都需要按晚輩之禮拜見。
當然,孟山君哪怕是仙界所有人的弟弟,在凡間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他的真容,自帶威嚴。凌若將他的真容直接幻化出來,再疊加這個鬼王的名號,凌文武一傢人就更加生不起抵抗之心瞭。
不過,讓凌若驚奇的是,黎為天頂著這張臉,竟然沒有一點不適之處。
要知道,仙君的真容,可不是凡人能承受得起的。甚至凡間的一切東西,無論皮紙玉竹,都無法鐫刻仙君的真容。
這也是戲臺上的孟山君形象,與他本人一點也不相似的原因。否則的話,無數戲子,下臺後妝都還沒來得及卸就爆體而亡瞭。
凌若頂著同樣位列仙班的山童子的臉,沒有任何不適,是因為她的神魂是天仙級的。
但身為凡人的黎為天竟然承受瞭下來。凌若一開始也隻是想試試,沒想過會真的成功。
想瞭想,凌若才猛然記起,孟山還欠著她一爐蘊靈丹的報酬呢,她還沒來得及收,就被賀青柏一掌擊得逃下凡間。
或許是因為有這些因果在,幫黎為天抵掉他冒犯仙君真容的負面影響瞭吧。
天亮後,李娘子和曉雲,在看到院子裡,整整齊齊躺著的老板一傢三口,都無奈地朝對方笑笑。
今天還好,沒聞到什麼不該有的味道,起碼不用洗泡著尿的衣服。
兩人聳聳肩,熟練地將那一傢子拍醒。
容月盯著站在自傢鋪子前面的威嚴老人,臉色不虞。那人胸前的徽紋,已經說明瞭他的身份——黎傢人。
以前,普通平民老百姓的容月,對黎傢人是很怵的,但現在,黎傢在她眼裡,神秘的面紗退去,已經覺得沒什麼好怕的瞭。
或許,是因為有凌小娘子給她的勇氣吧。
容月正想把對方趕走,李明恰好端著一疊蒸好的包子籠從灶房出來,看到那老人,驚訝地叫瞭一聲:“大管傢?!”
黎府大管傢看到黎傢的弟子,在別人的鋪子裡幹活,覺得有些心累。
“大少爺……”
“大少爺在內院呢。”李明朝鋪子裡指瞭指。
大管傢順著他的指向,隱約看到瞭黎為天的身影,便點瞭點頭,穿過鋪子走進內院。
容月心頭火起,跳起來在李明的腦袋殼子上狠狠敲瞭一個爆栗:又把我的鋪子當院門!
“還不接著去幹活!偷什麼懶呢!”
李明被敲的那一下,不覺得痛,就是有點摸不到頭腦,隻能搖搖頭,乖乖地回灶房去端籠子瞭。
大管傢看到眼前的情景,覺得有些心梗。
他們黎傢尊貴的大少爺,正像個苦力一般,正在內院的揮舞著鍋鏟,努力地幹著活。而那個已經由黎傢棄婦升級為黎傢頭號敵人的女人,正在翹著二朗腿不客氣地指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