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夫人怒氣沖沖地而來,在看到鬧事的人竟然是凌若時,她一下子就啞火瞭。
“錢夫人,來得正好!我倒想問問,我怎麼連自己訂做的東西,都不能拿瞭?”凌若挑眉看著由戰鬥公雞瞬間變成低眉耷眼小鵪鶉的錢夫人。
面對怒火沖天的凌若,錢夫人心裡“咯噔”瞭一下,不由暗暗叫苦起來。
別說凌若是修士,他們衣鋪的人得罪不起,就單單憑當初是自傢的大少爺,親自領著她過來訂做寶衣的,他們也不敢怠慢啊!
“這不是凌小娘子嗎,大駕光臨,沒有及時出迎,實在是不好意思!都怪那些姑娘們不長眼,沒早點將小娘子您迎到後來的茶室!來,咱們這就進茶室坐坐,一起嘗嘗新到的靈草藥。”
不管心裡怎麼想,錢夫人面上還是恰到好處地掛上瞭營業笑容,恭敬地將凌若迎入後院的茶室。
雖然那姑娘出言不遜,但凌若也沒有要將她當場踩死的想法,便冷漠地收回瞭腳,隨錢夫人走瞭。
“茶水就免瞭。”看到錢夫人叫人送茶,凌若制止瞭她。
“我今天來,是要拿之前訂做的寶衣的。算算時間,應該做好瞭吧。我拿瞭東西就走,沒時間在這裡喝茶。”
別說凌若不喜歡喝茶,就算真喜歡,她也不缺那杯茶喝,現在她一點也不想繼續在這裡多呆哪怕一刻!
錢夫人的臉上僵瞭一僵,訕笑道:“算算日子,確實是做好瞭才對。我這就去幫您看看。您還是先用杯茶消消氣,我再叫人送些點心過來,請稍等片刻!”
那兩件的寶衣,就是錢夫人自己親手做的,有沒有做好,她最清楚不過瞭。現在說這些隻是想拖住凌若罷瞭!
這些寶衣,到底是給凌若,還是給許紅珊,上頭一直沒有指示啊!
錢夫人可沒那個膽子,敢就這麼直接將東西拿出來讓凌若帶走。
現在就相當於前大少夫人和未來的大少夫人打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隻要稍一站錯隊,她以後也不用在黎傢的衣鋪混瞭。
錢夫人出瞭茶室,讓人一邊往裡面送瞭好幾樣磨嘴的小零食,一邊叫瞭一個腳程快的夥計,趕緊回黎府請示大管傢。
黎為天回到黎府後,馬上被帶到一處大院。,遠遠就聽到,從裡面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院子正廳的主座,坐著一位看似隻有三十歲出頭的男子,五官端正,身體修長,隱隱帶著一派道骨仙風的世外高人風姿。
一名不到二十歲的英俊少年,穩穩地站在他的身側。
黎賢和黎洪,正一左一右地坐在那名中年男子的下座。黎賢的下座是一名短須男子,而黎夏則站在黎洪的身後。
“拜見黎德老祖宗!”黎為天對坐在主座的那名男子行瞭一個大禮。
黎德看著年紀不大,但其實今年已經接近一百歲瞭,修為已至築基六層。他是黎為天的親叔公,黎洪的親哥哥,黎府上一位築基成功的人物,早在六十年前便加入瞭得真派。
站在他身後的少年,便是如今黎傢第三位有望築基的青年才俊黎連昆。
坐在黎賢身側的短須男子,是黎傢一直遲遲未歸傢的外姓長老陶長老,他也是黎連昆的舅舅。
這些年來,他一直奔波在外,負責黎傢本傢和得真派中黎傢老祖宗們的聯系,可謂責任重大。
黎德上下打量著黎為天,滿意地點點頭,“咱們黎傢,可算是又能再出一位築基期的修士瞭。”
黎賢笑得開心,“老祖宗過獎瞭!為天還未成功築基呢!”
“若是他不能築基,怕是修真界,就沒有能築基的人物瞭!為天的修為,比許傢的那位,和殷傢的那位都穩。”
“那就先承老祖宗的吉言瞭!日後為天要是能去得真派,還望老祖宗多加照料!”
“他若成功築基,加入得真派是水到渠成的事,無須我們幾個老傢夥運作。”黎德悠閑地喝著清茶。黎傢人,但凡能築基的,最後都加入瞭得真派。
修真門派,也是看重人才的。得真派人才濟濟,但黎德在師門呆瞭幾十年,像黎為天這樣的天賦,也極為少見。
“謝老祖宗!黎傢已經有將近六十年沒出過築基的修士瞭,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有為天和連昆在得真派守望相助,咱們黎傢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就更能站得穩腳瞭。”
黎賢適時拍瞭一把黎連昆的馬屁。他也確實是個人才,必要時刻,連自己晚輩的馬屁都拍。
得真派招收弟子,要求必須是築基後的修士,他擺明就是在說黎連昆必定築基。要知道,築基成功率如此之低,對修士來說,築基就是人生的第一道坎,能跨過去的,都絕對是人中龍鳳。
這話甚得黎德的心,他哈哈大笑起來:“比起為天,連昆還差得遠呢!他要築基,還得積累一段日子。”
此話明著看是在自謙,但話裡話外卻不否認黎連昆能成功築基,這本身就是一種自傲。
黎連昆是黎德的親孫子。
當年黎德成功築基後,還未加入得真派之前,留在黎傢鞏固修為時,娶瞭妻,還留下瞭一個兒子。
可惜他天資卓絕,但兒子卻是天賦平平,別說築基瞭,連進入煉體期後半段都做不到,最後幹脆放棄追求長生,早早娶妻生子享受天倫之樂。
在黎連昆還很小的時候,他父母便出意外雙雙去世瞭。
黎德知道這個消息後,很是心痛,同時也很自責。
之前他剛加入得真派,為瞭在師門站穩腳,一直無心理會自己的傢人,沒想到轉頭妻子死瞭,兒子兒媳也死瞭,最終隻剩下一個還不懂事的孫子。
後來,他便將黎連昆接到身邊來照顧,親自教育他。這些年來,黎連昆在築基強者的指點下,以及黎德不計成本的資源消耗下,成功地突破到瞭煉體第十層。
雖然黎連昆沒有黎為天那樣的高天賦,但在黎傢準築基三子當中,他築基的希望,比黎風要大得多。原因無他,因為有個有本事的親爺爺看著。
有築基強者相助,希望自然要大得多。
他們這邊相談甚歡,那邊沒人理會的黎夏心中難受至極,但面上還不能顯露出來。在老祖宗面前失態,連他父親黎洪都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