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師姐垂著腦袋，咬緊下唇，一副不想合作的樣子，凌若挑瞭挑眉毛。果然這女人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奈何不瞭你瞭？到時我將你扔進去，後面再一路跟著你，到時你不用開口，我也能知道那條路線瞭。除非，你想一輩子呆在這地下空間不出來。”
張師姐猛地抬頭看向凌若，暗暗心驚。
“對瞭，我之前認識一個人，脾氣大概不太好，動不動就說要切人手腳，做成人柱。我一直沒見過真正的人柱呢，試試也挺好玩的！畢竟人柱啥也不好，但肯定聽話，想跑也跑不掉。反正你手腳留著也沒用，留一個腦袋能指路就行。你放心，到時你不會辛苦，我會用繩子拖著你走。”凌若對她笑得像個小惡魔。
張師姐的嘴角抖瞭一下，腦中馬上就有瞭畫面，自己跟個蠶蛹一樣橫躺在地上，被這女人拖著走……
不！
這畫面讓她的臉青瞭白，白瞭黑，五彩繽紛。
這一點她原本打死也不想說的，但到現在她才意識到，人傢根本就不需要跟她討價還價，隻需要打斷她的腿扔進地下空間，她就得自己爬著出來，到時問都不用問，就能輕而易舉地得知那條路線瞭。
所以她嘆瞭一口氣，說道：“地下空間之前受到過重創，那裡現在就是半廢的狀態。被轉化為小旋風之後，我們就失去瞭自主行動的能力，完全是靠本能行動。原本，所有東西都是設置好的，小旋風轉化出來，就進入專門的通道，定時投入……”
張師姐忍不住抬頭望瞭一眼遠處的巨大骨骸，她被那東西強烈地吸引著，可惜，她跟它終究是無緣！
“後來，那骨骸突然消失，然後下面就亂瞭起來。無數的小旋風失去瞭方向，開始無目的地隨意移動。我也是這麼渾渾噩噩地渡過瞭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後來，突然就撞進一道縫隙裡面，因為不能自主行動，我在裡面被困瞭久，撞瞭無數次壁，最終無意間從一個地陷的洞口出來。”
張師姐能逃出來，完全是她運氣好。地下空間現在堆積瞭那麼多小旋風，運氣像她這麼好的，沒有多少。
地下空間的重創，應該是這個小世界和凡間相撞的那時造成的。也隻有這種級別的破壞，才能將精心設置的地下空間弄出一條之前沒有的通道來。
那個通道的出口，應該就是黎為天他們之前下去過的那個地陷洞口，
知道瞭何空最終會出現的地點，凌若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守株待兔！她如果提前做好佈置，到時勝算自然非常大！
當然，如果到時何空再配合一下，來個驟死後遺癥什麼的，那她就更是萬無一失瞭。
可是要怎麼引發何空驟死呢？
凌若決定請教一下張師姐，畢竟她狡詐手段多，說不定還真的有辦法。
不過，既然是請教，那就不能跟之前審問那樣，又唬又嚇的瞭。為瞭以示誠意，凌若特意將對方喉嚨上的枯樹枝拔瞭出來。
張師姐被她搞得有點懵，不知道她葫蘆裡賣得什麼藥。這是打瞭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嗎？
凌若毫不心疼地引瞭一股仙泉水，將枯樹枝洗幹凈，再重新紮到頭上。
輕咳一聲，凌若臉上有些不自然，“我問你，如果一個人深愛著另一個人，有什麼事，比看到所愛之人死在眼前更令人震撼、更難以接受的？”
張師姐愣瞭一愣，腦中迅速閃過一些難堪的畫面，讓她瞬間失瞭神。不過，那些記憶年代久遠，又不是她本人親身經驗，所以她很快就回過神來瞭。
“有件事，倒是讓人覺得比死還難受的……”
張師姐讓凌若附耳過來，和她細說。
聽完之後，凌若不敢置信地睜大瞭眼睛：“這樣能行？！”
這可超過她的知識儲備范圍瞭……不對！她雖然沒吃過豬肉，但是見過豬跑的！當年在那個小世界呆瞭五千年，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沒看過！
隻不過天仙和凡人中間隔著天塹，當時她把自己完全當成一個看客，所見所聞，都是過眼雲煙，那些愛恨情仇、悲歡離合她無法理解，也無法體會，轉頭就被她拋到瞭記憶的深處，後面都沒機會想起來過。
現在她將某些東西從記憶當中挖出來，應該能派上些用場。
“隻是，那何空不是沒腦子的人，他肯定知道這是假的，還會上當嗎？”凌若遲疑地問道。
被對方否定，張師姐有些不高興起來：“通常人遇到自己無法接受的狀況，下意識先是震驚，震驚緩過勁來之後，才有那個精力去想這是不是真的。你弄出來的幻象根本不需要考慮後續讓他懷疑的事，隻需要考慮如何能在瞬間讓他震驚到靈魂失控。如果你成功瞭，是不是真的他也沒命去理會瞭！”
“言之有理！”凌若眼睛一亮。
看到凌若一副受到啟發的樣子，張師姐突然醒悟過來，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吞掉。
她怎麼一不小心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把這女人教精明瞭呢，將來用這些來對付自己，那她不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嘛！
凌若沒管張師姐在那裡悔不當初，腦海中有瞭盤算之後，一個計劃便迅速成形。
她迫不及待地要去等何空重新出土瞭！
臨走前，凌若對張師姐說道：“我現在要解決掉那人，暫時離開一會。你趁這點時間，最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東西沒跟我講清楚的。”
看著凌若離去的身影，張師姐回味著她的話，視線不自覺地落到地上那些新鮮的屍體上。
那處地陷洞口本就離得不遠，凌若很快就到瞭那裡。在做佈置之前，凌若想瞭想，忍不住跳進洞口裡看瞭看。
這裡的黑暗濃重，哪怕是開瞭眼脈，肉眼也看不瞭多遠。而凌若的神識在這裡雖然受到瞭一些壓制，無法像在地面上那樣展得那麼遠，但還算夠用。
凌若之前也是憑著這一點，才成功暗算到何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