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掛在地平線上,要掉不掉,安氏送藥隊的隊伍,也差不多全部進城瞭,最後總算是輪到瞭凌若他們。
凌若和黎為天坐在龜背上,正被龍頭巖龜馱著,慢慢進入落月城的城門,兩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淡定。
落月城的城門是三門洞,最中間的大門緊閉,兩邊的側門一進一出。
雖然是側門,卻並不小,足有三丈寬,大型的異獸馬力也能進出自如。而城墻隻有一丈高,普通修士輕輕一躍,就能輕松地翻過去。但是沒有人敢這麼做,就算是平時習慣拿鼻孔看人的築基修士,這會都規規矩矩地排著隊從城門進出,這自然是護城大陣的功勞。
跨入城門的那一刻,凌若有一種被偷窺的感覺,她知道,這應該是護城大陣的威力落到瞭身上。
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她還未築基,不在護城大陣守備的范圍之內,所以很快就被略過瞭。
進入城門之後,需要通過一道左右被鐵欄圍起來的長長通道,旁邊有一個半丈高的石臺,上面站著不少的修士。
鄭懷金和鄭抱銀,以及不久前才照過面的短發男修,都站在那石臺上。
凌若知道,按正常的程序,接下來要在這裡接受修士的檢查。不過,安氏送藥隊明顯被放水瞭,隊伍並沒有停下來接受檢查,而是直直地往前走。
看到凌若出現後,鄭抱銀指著他們,對鄭摟玉說道:“老祖宗,他們就是最後面的瞭,之前的那些,就不是安氏的隊伍瞭。”
鄭摟玉一言不發,突然舉起手來,立馬就有修士跳下石臺,喝停瞭龍頭巖龜。
“上去檢查一下那頂帳篷。”鄭摟玉對鄭傢看守城門的弟子命令道。
“慢著!都說瞭是安氏送藥隊的人,老祖宗還要檢查,不是打安氏的臉嗎!”鄭懷金惱火地說道。
鄭摟玉這麼做,不僅是打安氏的臉,也是要打他和鄭抱銀的臉啊!
鄭懷金一出聲,原本要跳上龜背的弟子就遲疑地不敢上前。
鄭摟玉臉色一冷,直接身形一閃,自己跳上瞭龜背。
凌若趕緊用腳尖在龜背上一碾,警告龍頭巖龜不要沖動。
鄭摟玉大步上前,一點也不客氣地挑開後面帳篷的簾子,裡面空空如也。他如閃的目光在裡面掃瞭幾眼,最終把簾子放下來。
凌若剛剛在暗中松瞭口氣,就發現鋪天蓋地的靈臺威壓襲來,她差點被激得神威自動反擊,還好在緊要關頭她想起瞭黎為天的話,生生地壓瞭下去。
黎為天在那短發男子離開後就提醒過她瞭,當時她和龍頭巖龜在築基修士的靈臺威壓之下表現得過於淡定瞭,讓對方可能對她產生瞭疑心。
所以這次凌若知道該怎麼做瞭。
身邊的黎為天身形一晃,臉色發白地悶哼瞭一聲,一副被靈臺威壓壓得抬不起頭的模樣,身體發軟地向凌若這邊歪去。
凌若受到啟發,大叫著“哎呀”一聲,然後撲到黎為天的懷裡,同時腳尖在龜背上轉瞭幾圈。
龍頭巖龜翻著鄙夷的白眼,四肢一收,蹲瞭下來,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似乎也是一副被壓得受不瞭的樣子。
鄭摟玉此時發作,是專門針對凌若這兩人一龜,在石臺上的其他人基本上不受影響,但這把鄭懷金和鄭抱銀嚇壞瞭。
這大龜關乎他們的小命呢!要是現在出瞭事,那還瞭得!
鄭抱銀也顧不上那麼多瞭,怒道:“師兄,你這是做什麼!把人傢的大龜都壓得都翻白眼瞭,你是想把它壓死嗎!就算是不喜歡我們,你也不用這樣打我們的臉吧!他們可是安氏送藥隊的人!你就算不顧我們的臉面,也該顧一顧安氏的臉面吧!”
凌若生怕自己演技不過關,便把頭深深埋在瞭黎為天的懷裡,鄭摟玉看不到她的臉,便把目光落在黎為天的臉上。
隻見他在靈臺威壓之下,臉白得跟紙一般,額頭滲出密密的冷汗,這些反應都不像是造假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這兩人,一個修為被廢,一個不到築基期,沒有理由能抵擋靈臺威壓。在城外的時候,他們沒倒下去,是因為被殺的那名男子釋放的靈臺威壓不強。而周圍的人都倒瞭下去,因為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凡人。
鄭摟玉算是找到瞭原因,便將靈臺威壓一收,又重新跳回瞭石臺上。
凌若還想著做戲做足,準備在心裡數個幾息才叫龍頭巖龜站起來,沒想到鄭懷金心急的很,趕緊往龍頭巖龜嘴裡塞瞭顆丹藥。
吞瞭丹藥之後,龍頭巖龜滿意地站瞭起來。
這兩個傢夥雖然蠢瞭些,但蠢也有蠢的好處,昨晚隻不過跟他們上山轉瞭一圈,就騙到嘴不少半妖肉,今天又騙瞭顆不錯的丹藥,比凌若那女人要大方得多。
見龜背上的兩人“緩”過來瞭一口氣,鄭懷金沉聲說道:“凌道友,你們趕緊追上前面的隊伍吧。”
凌若用靈氣逼出瞭點汗水,才“虛弱地”從黎為天懷裡抬起頭來,沖他點瞭點頭,然後催促龍頭巖龜往前走。
而鄭懷金和鄭抱銀兩人,跟在他們的後面,對鄭摟玉招呼都不打瞭,一言不發地走掉瞭。在他們心中,早就認定瞭鄭摟玉剛剛突然發難,就是故意下他們的面子,所以這會心裡難堪得很。
等走遠瞭些,黎為天小聲地問道:“霍道友也進來瞭?”
凌若輕輕點瞭點頭,不自覺地摸瞭摸手上的鐲子,“就是不知道這麼做,對她來說,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