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從黎為天的肩膀處悄眼偷看,一名黑衣男子從墻頭上跳進院子裡。
這人的修為足足有築基九層!比鄭摟玉還要高!
但修為越高的人,理應看上去越意氣風發才對,這男子卻恰恰相反。
明朗的月光,把那男子的臉照得如紙一般的灰白,透著一股子將死之意,乍一望過去,隻覺得心生寒意,根本就註意不到他的五官到底長什麼樣。
那人進瞭院子,看到地上趴著一個高大的男子身影。他沒註意到被對方壓在身底下嬌小的女子,以為要找的人不在院子裡,便抬腳往屋裡走去。
剛走到門口,白面男子眼前一花,一道人影襲來,便下意識地出掌一擊。
兩掌對轟,白面男子被激得後退兩步,微皺起眉頭。
而另一個人,則被他一掌擊飛,跌回屋子裡。
霍伶俐抹著嘴角的鮮血,心下駭然。
她驟然出手偷襲,還用盡瞭全力,來人沒有準備之下倉促出手,卻能將她重傷至此!看來,這人的修為比她高上好幾層不止!
白面男子看著跌坐在桌子碎渣中的霍伶俐,說道:“將許傢的東西交出來,我可以留你一命。”
霍伶俐冷冷地啐瞭一口,“你是許傢請來的幫手?竟然這麼快就能找到這裡來,也是他們好本事!但那些東西,本就是我木師姐的,哪是什麼許傢的,他們有什麼臉找我要回來!”
在驗證瞭許傢那些名貴的丹藥,是出自於木玲瓏之手後,霍伶俐哪會再讓許治占這個便宜,便將許傢的丹藥庫房洗劫一空。
沒想到許治不要臉至此,竟然還敢請高手來,強行要奪回這些丹藥!
白面男子不耐煩地說道:“什麼木師姐、水師姐的,我隻要你從許紅珊和何空手上拿走的東西!”
霍伶俐恨恨地說道:“東西落到瞭我手上,許傢想要再拿回去,門都沒有!”
之前,白面男子隻從許紫雲嘴裡,打聽到有可能拿走東西的,是一個叫凌若的女子,細節沒註意。現在見屋子裡就這個女子,便認定她是凌若。
而霍伶俐,則以為他是許傢請來對付自己的高手,兩人雞同鴨講,竟然對上瞭調。
白面男子見霍伶俐一副抵死不從的模樣,懶得再多說,直接伸手向她抓去。
霍伶俐雖然修為比他低,但到底是築瞭基的修士,強撐著往旁邊一閃,躲開瞭對方的攻擊。
她沒敢停下來,趕緊往嘴裡塞瞭幾顆丹藥,一邊用靈氣催開藥力,一邊全力以赴地躲避著白面男子的攻擊。
白面男子早就無暇顧及院子裡,靈臺威壓已經收瞭回來。
趴在院子裡的黎為天和凌若,兩人對這事態的發展也有點懵。
“霍道友到落月城,不過一日的工夫,連門都沒出過,許傢是怎麼知道她在此?竟然還這麼快就安排瞭此等高手來對付她!”黎為天表情凝重。
而凌若卻想的是另一茬,“那男人問霍道友要從許紅珊和何空手上拿走的東西?霍道友應該是在許治他們去黎安鎮之後,才第一次來的落月城吧?那她跟那兩人毫無交集,怎麼會從他們手上拿走東西呢?”
黎為天想到瞭什麼,突然說道:“許紅珊和何空,都是死在你的手下,自然而然,他們的東西,都成瞭你手中的戰利品,別不是那名男子其實是來找你的,隻是把霍道友誤認作是你?”
凌若也意識到瞭這個可能。
但是,那名男子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凌若最先想到的,就是許紅珊的那把金光傘,因為那兩人的乾坤袋裡,就算這東西價值最高。
但她又想到,那名男子分明說的是“許紅珊和何空手上”,他同時提到瞭兩人,那他要找的東西,應該是兩個人都有的才對,那就不可能是金光傘瞭。
她細細回憶、比較瞭一番,許紅珊和何空乾坤袋裡的東西,兩人都有的東西並不算少,大部分都是丹藥,再加上霍伶俐也說到瞭丹藥,再聯想到那男子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難不成,他是在找某種可以保命的丹藥?
……
鄭府。
鄭摟玉繃著臉皮,看瞭看天上的月亮,已經接近中天。他“霍”地站瞭起來,“不等瞭,直接去安府吧。解決掉那女人,我們就去百骨塔守著。”
他之前不想殺錯人,所以情願費點事,試探那女人一番。
可惜的是,他的一腔好意,終究是錯付瞭,那他就沒必要再為那女人浪費時間瞭。
肖品鄭重地點瞭點頭,照他說,早就該如此瞭,他這師兄,還是心腸太軟瞭些。
兩人當下便跳上瞭墻頭,往安府掠去。
……
安府濤叔的小院裡,霍伶俐被那白面男子,追殺得顧頭不顧尾,凌若皺眉,如果那白面男子真的是來找她的,那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霍伶俐代她受過!
推開壓在身上的黎為天,凌若鄭重地叮囑道:“那人修為是築基九層!接下來,你要小心點。”
黎為天表情一凝。
雖然他們三人,曾經合力擊殺掉築基三層的郝大。但是,築基三層和築基九層,這當中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言。而且當時,他還利用百枯刀柄,借用瞭百枯府的禁制之力,才能成事的。
今天他們三人,要對付這白面男子,絕對不會像對付郝大那般,現在可謂是一點勝算也沒有。
眼見那白面男子的拳頭,挾裹著勁風就要砸到霍伶俐的臉上,凌若跳起來,大聲喊道:“你是什麼人!竟然敢來此鬧事,我凌若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避無可避的拳頭兜面擊來,霍伶俐心中剛起瞭一個念頭:我命休矣。就發現,那拳頭就在自己的鼻尖前半寸處,生生停瞭下來。
之前緊緊盯著她窮追不舍的男子,突然就這麼拋下她,走出屋子,沉聲向院中的凌若問道:“你是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