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君子果斷發出命令,“夜闌,你去調查大夫一事,我找弟子來救人。”
瘧疾救治非一時半刻能完成,要救他們就意味著放下踐行考核。
百姓生死面前,學院榮譽放在一邊。
果然是正派新星,天下第一學院的大弟子,思想覺悟高,應變能力也不錯。
青煙笑著看瞭眼奕君子,對身邊的人說:“星火,單風電,你們也別做踐行瞭,先救人要緊。”
“是。”星火不知道這是傳染病,想著可能幾天就結束瞭,所以他也沒在意,聽從青煙的指揮。
單風電卻是知道的,他一點焦慮地看向青煙。
瘧疾救治從開始到治愈可能長達兩三個月,遠超踐行考核要求的一個月時間,就算也是救人,卻不算指標。
“怎麼瞭?”青煙問道。
單風電怯怯地說:“事態緊急,是不是應該請示中義長老?”
他話一出口,青煙三個弟子就想揍他。
幾個意思?
明示他們師父不如中義?隻聽中義不聽他們師父的?
琴畫和散琉的幾個人就是覺得這伍仙弟子沒有腦子,青煙長老都發話瞭,你就算心裡這樣想,你可以私底下去請示,你說出來是想讓青煙長老下不瞭臺?
連散琉學院的人都給足青煙面子,他一個自己人反倒在拆臺。
青煙不在意地說:“那你去請示吧。”
說完她帶著人去查看病人瞭。
琴畫學院地位崇高,深受百姓愛戴,蒼山城父母官認識奕君子,得知城中瘟疫流行,嚇得六神無主。
瘟疫不常有,一旦出現便奪人性命,可怕至極。
史料記載上一次的瘟疫,城中死人十之四五,肆虐之後門庭空蕩,這還是琴畫學院鼎力相助的結果。
他害怕極瞭,琴畫學院就成瞭他的依靠,對奕君子言聽計從,答應要在城裡設置瞭專門收留瘧疾患者的醫棚,廣招大夫來治病救人。
青煙見奕君子說得籠統,父母官找不到方向,急得團團轉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對著官老爺勾手。
平日高高在上的父母官連忙跑過去,彎腰弓背,恭敬地請示。
“建醫棚,招大夫,準備藥材,然後發佈告,隻要有人懷疑自己感染就到醫棚去,強調免費醫治。”
“免費?”父母官有點為難。
那他拿什麼請大夫,買藥材?
青煙冷冷看向他,小皮鞭在手上晃著,“百姓養著您這個父母官這麼多年,關鍵時刻你有問題?”
看起來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兇起來比母老虎還兇,父母官被她嚇著,連忙搖頭,“沒問題。”
青煙繼續說:“瘧疾以蚊蟲傳播,要整頓城中衛生環境,並用浮萍幹、雄黃、蒼術、羌活、白芷、艾草等,焚燒殺滅蚊蟲。”
見父母官用力記藥材名字,青煙不由皺眉。
“腦子記不住你不會拿筆記嗎?再說這種事要你記嗎?做大夫的都知道!”
父母官慚愧地低下頭。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記?
大師姐也覺得這人笨,怎麼當上官的。
青煙也不指示他瞭,轉而看向自己人。
“蘭深你負責大夫和藥材,落寒和星火把所有病患都揪出來,不能遺漏,以防留下後患,從風,你……”
她還沒說,從風就回答,“是。”
他有點不滿,因為她隻顧著那些毫不相幹的人,語氣有些不悅。
青煙抬眸看他,幽幽嘆瞭口氣,伸手撈起他的手,掀開一看,什麼痕跡也沒有,大概是沒被蚊子咬到。
從風見她還管自己,就笑瞭。
青煙給他意思意思一下,見他一笑就馬上把他手丟開。
她看向父母官,“麻煩大人配合他們三個。”
除瞭上面領導,父母官從沒配合過別人,反應有點遲鈍。
李落寒把大師姐推到青煙身邊,“師父,您照顧好她。”
謐兒還需要照顧?
再說她又不是老媽子。
青煙翻瞭個白眼,“知道啦。”
李落寒又把蜚崽子抱到她腳邊,“還有小飛飛。”
蜚崽子不舍得爹爹,用小爪子扒拉他靴子。
青煙撥弄它頭頂上的七星射芒,小射芒高興地扭啊扭。
李落寒就交代小怪獸要乖要聽話,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巴拉巴拉的一大堆。
青煙一個眼刀子射過去,“囉嗦。”
李落寒想和大師姐說點什麼,又說不出口,轉身對著父母官說道,“磨磨蹭蹭幹什麼?還不走?”
到底是誰磨蹭啊?父母官心裡委屈。
瘟疫不是小事,衛籟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趕來。
他來時隻看到青煙和大師姐在喝茶聊天,奕君子去找琴畫弟子幫忙,夜闌被派去調查。
“哎呦,你們怎麼還有心思喝茶呀?”衛籟著急忙慌,搶過茶壺往嘴裡灌。
大師姐忽然一拍腿,“對哦,我想起來瞭,我下山是要去買風箏的。”
衛籟以為她終於想起來瘟疫的事,沒想到都這時候瞭,她還想著風箏。
他要吐血瞭。
青煙淡淡地說,“這會兒城裡怕是沒人有心思做生意。”
大師姐嗯瞭一聲。
其實她沒打算在蒼山城買,不過要陪她買風箏的人沒空,那就暫且等一等吧。
衛籟坐在他們旁邊,“青煙丫頭,你這麼冷血,都見死不救的嗎?”
上一次瘟疫爆發,琴畫學院用盡方法,卻也沒能阻止大規模的死亡,衛籟想看這個總是讓他驚訝的小丫頭能不能有更好的法子。
要不然他早就去找父母官安排救治一事瞭。
咦,這不就是父母官的府邸嗎?
怎麼沒看見人?
衛籟東張西望,別說父母官瞭,連個當差的都沒看見。
青煙一拍桌子,“老衛啊老衛,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見死不救?”
衛籟心裡嘀咕,兩隻眼睛唄。
青煙沒好氣地說:“你自殺好瞭,我肯定不會救。”
找死的人她一般都很支持。
衛籟眼珠子對大師姐瞟啊瞟。
“煙煙已經安排好瞭,你和我們一起喝茶吧。”大師姐給他一個杯子。
安排好瞭?
他隻要喝茶就好瞭嗎?
那他是不是以後都不用愁瞭?
衛籟咬著嘴,怕自己笑出來。
想到上次瘟疫,整整兩年,忙得他焦頭爛額,衛籟心有餘悸。
“煙煙啊,我是一著急才態度不好,你別生氣。”
衛籟跟著大師姐叫她煙煙,就是為瞭套近乎。
青煙知道他是擔心百姓,不是故意的,“我會跟你一樣小肚雞腸,一點小事成日念叨。”
她說的小事就是後山三座山頭全死絕的事。
本來不是小事,她給瞭那麼多種子,還說要幫他種出開花結果的茅根,就成小事瞭。
衛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的錯,是我老糊塗,咱們煙煙宰相肚裡能撐船,肯定不會與我這個老頭子計較,那煙煙可有想到什麼法子?”
青煙湊到他面前,“老衛?你可能真的糊塗瞭。”
衛籟老臉一臊,“丫頭,給我點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