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抽出一張大黃紙,逐一稱量藥材。
嘩啦啦倒瞭一堆,兩手一攏,邊角折起來,動作看起來很熟練。
正當她劃斷一根麻繩準備綁起來的時候,後頭伸來兩隻手。
“我來。”
一聽到他的聲音,青煙就臉頰發燙。
謐兒說睡瞭他一切就迎刃而解,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睡瞭還是要死怎麼辦?
要睡到確保能生女娃的地步,那得睡幾次?
生女娃不是睡幾次能決定的吧?
要瘋瞭,她開始胡思亂想,由著從風接過繩子。
他纏繞兩圈打瞭個死結,“好瞭。”
他捏著繩頭一提,紙包突然散瞭,藥材嘩啦一聲落瞭一地。
從風:“……”
青煙:“哈哈哈……”
“你好笨。”青煙嫌棄地拍開他,不準他再插手。
從風黑瞭臉,與奕君子對視一眼。
兩人在彼此眼中看到瞭火花,不約而同別開視線。
“繩子要在反面交叉打結才不容易散。”奕君子溫和地提醒青煙。
“嗯。”青煙把散落的藥材重新包起來。
過瞭許久,見身後的人沒走,她腳一勾,從成堆的藥材底下勾出一條小板凳。
她什麼也沒說,手上的動作也不耽誤。
奕君子看瞭一眼,繼續打包藥材。
青煙把藥包丟給他,“裝進筐裡。”
“嗯。”原本臉色陰沉的人終於放晴。
他彎腰把板凳和籮筐都拖到她身邊,坐在板凳上的時候一邊幾乎挨著她的手臂。
青煙要抓藥材稱量,覺得他礙手礙腳。
推瞭幾次沒反應,嫌棄地皺瞭皺眉也沒多說什麼。
從風忽然舉著藥包伸過來。
青煙抬頭。
他說:“這個包得有點醜。”
水眸瞇瞭迷:“就你好看!”
“嗯。”
她說氣話聽不出來?
青煙:“臉皮真厚。”
一張大臉猛地湊過來,“你摸過?”
青煙一巴掌拍在他臉上,“滾!”
薄唇微動,嚇得她連忙收回手,不停往衣服上蹭,生怕沾上什麼。
一個晚上性情大變?昨晚掉井裡腦子進水瞭?
青煙現在都不敢直視他,生怕他自作多情問自己為什麼看他。
分揀藥材的地方就在醫棚存放藥材的屋子前面。
死而復生的從風突然出現,嚇壞瞭不少人。
連斷腿女子都以為他是鬼,對他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青煙本來以為她會糾纏從風,看到她尖叫,心情瞬間變美麗。
從風一直跟著她,寸步不離。
連去茅房都要在一旁守著,讓青煙無語。
多來幾次估計就要便迷瞭。
李落寒明顯已經博得瞭美人心,從風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瞭。
他雖然嘴上嫌棄李落寒狗皮膏藥似的追人技巧,身體卻非常誠實,暗暗遵循他的囑咐,放下高冷。
宗旨就是:白天看著,夜裡盯著,不讓她被外頭的野男人勾走!
一整天從風都把青煙放在眼皮子底下。
本以為防著野男人就算瞭,沒想到晚上還要防女人。
大師姐高興地飛奔而來,“煙煙,我想到瞭!”
“想到什麼?”
“我想到為什麼溫……”大師姐說到一半,發現周圍很多人,不由皺瞭皺眉頭。
“女生的秘密你們也要偷聽?”她一臉你們也太無恥的表情。
被她鄙視的人:我們一直站在這裡,怎麼是偷聽瞭呢?
“別跟瞭。”青煙瞥瞭眼從風,把大師姐帶到角落去。
從風看向李落寒,“你們不是去審問夜闌,這麼快?”
他是嫌棄大師姐回來的太早,霸占瞭青煙。
李落寒沒看出他明顯不悅的眼神,以為他關心夜闌的事,嘰裡呱啦把夜闌的事說瞭一遍。
夜闌被青煙的符陣光圈克制,無法逃脫,他們過去之前,什麼都不肯說。
後來大師姐套話,才查到瞭一些線索。
他沒說什麼線索,光顧著誇贊大師姐聰明絕頂瞭,聽得從風滿頭黑線。
青煙和大師姐在角落裡咬耳朵。
“今天早上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溫蓮蕊是陰寒之物,隻有在陰柔的女子身上才能正常生長,卻偏偏落在瞭陽剛的男子身上嗎?我想到瞭!”
原來是陰寒之物。
怪不得她說溫蓮蕊是姑娘,拐彎抹角各種暗示,弄得她以為從風是女的呢。
不過這種事應該沒什麼好隱瞞的吧?
難不成溫蓮蕊的來歷也是天機?
“你想到瞭什麼?”青煙豎起耳朵。
“從風他媽生他的時候好像幾萬歲瞭,可能是溫蓮蕊等得不耐煩,正所謂病急亂投醫,投瞭才發現不合適?”
青煙:“……”
青煙:“你確定?”
她怎麼覺得這想法有點不靠譜。
大師姐點頭。
其實她隻是猜測。
青煙看著她。
看得大師姐心虛,“難道你能想到更合理的解釋?”
青煙不看她瞭,“想不到。”
大師姐得意,“你看吧,還是我比較聰明吧。”
“是是是,就屬你最聰明。”青煙敷衍地說,突然覺得腳麻。
低頭一看才意識到她們倆蹲在角落裡。
怪不得呢。
站著不好嗎?為啥非要蹲得腳麻呢。
她站起來,大師姐也站瞭起來,然後她就看見大師姐裙子下面的蜚崽子。
“你剛才坐在它背上?”
“不然呢?蹲著多累。”
大師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坐著讓我蹲著?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
青煙去撓她癢癢,兩人鬧成一團。
青煙比較怕癢,很快落瞭下風。
她被壓在瞭地上,笑得肚子痛,後面更是隻顧笑連半點反擊的力氣都沒有。
最後還是從風看不下去,把人抱瞭起來。
大師姐好心放過她,沒想到她撓癢癢不行卻很上癮,笑個不停還要繼續。
從風按住她,“你撓不過她,沒看見她都不笑嗎?”
青煙當然不服氣,“誰說的,我一定能找到她敏感的地方!”
“嗯,我相信。”從風順著她的脾氣,一個眼神示意李落寒。
李落寒連忙轉移註意力,“下山的時候我們碰見瞭衛音,他說找到瞭玄鐵,想問師父給小飛飛什麼樣的項圈。”
他不說青煙都差點忘記瞭。
“項圈的事就讓蘭深去設計吧。”
被師父質疑審美的李落寒卑微地請求:“我能不能給點意見?”
那是他兒子的項圈,他想做點貢獻。
“不行。”青煙斷然拒絕,轉頭問大師姐,“謐兒你有什麼想法?”
大師姐腦子一片空白,一個怪獸要什麼項圈?
掛著多礙事,硌著脖子疼。
她想不到就說:“聽他的吧。”
“這麼快就夫唱婦隨?好,那就聽落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