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倒春寒,特別冷。
青煙窩在被子裡一邊啃鴨掌一邊看神仙眷侶話本。
聽到聲音一回頭,就看見三個人盯著自己。
“你說誰懶死?我在看書我怎麼是懶呢!”
青煙用鴨掌指著他狡辯道。
李落寒沖到她面前,“真的是師父。”
他不解地看向蘭深,“那睡在外面的是誰?”
外面?青煙恍然大悟,踢瞭踢床位啃鴨架的人。
“你們說她啊?”
李落寒和蘭深同時看過去,就見一個女人穿著師父的衣服,兩隻小手抱著鴨架啃得滿臉油。
聽到青煙在說她,她抬起頭睜著一雙灰藍色的眼看著他們。
藍眼睛?李落寒嚇瞭一跳。
“她是誰!”
青煙懶得理他,翻身繼續看話本,這個小說真搞笑,女仙一胎能生十個,比豬還厲害。
好像是因為偷喝瞭送子觀音凈瓶裡的神仙水。
她一邊嫌棄話本毫無邏輯可言,一邊看得廢寢忘食。
李落寒見她沉迷話本,看向從風。
“她就是松鼠。”從風隨口一說。
松鼠?什麼松鼠?
那隻松鼠?
她是松鼠妖!
李落寒嚇得往後一跳,躲在蘭深後面。
松鼠蹦躂起來,“你們好呀,我叫葵花子,葵花的葵,花仙子的花!”
李落寒剛要說自己的名字,就見松鼠蹦到蘭深面前。
“哇哇哇,你長得好俊呀,我好喜歡你!”
她太過坦率的言語讓蘭深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用鴨架塞瞭一嘴,“給你吃!”
背對著他們看話本的青煙眼睛一亮,轉頭看向蘭深。
難道葵花子是他的真命天女?
雖然落寒和謐兒的結果不太好,但做媒婆這種事會上癮,她好想磕糖。
青煙突然來瞭興致,被子一掀坐瞭起來。
下一秒就看見葵花子抓著鴨架塞李落寒一嘴,“哇哇哇,我也喜歡你!”
什麼情況?
她到底喜歡誰?
李落寒和蘭深對視一眼。
葵花子把最大的鴨架塞給從風,“哇哇哇,我最喜歡你!”
青煙:“……”
青煙瞪著從風。
從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面無表情地拿起旁邊的佈浸熱水擰幹給她擦手。
“你把油都沾在書上瞭。”他嫌棄地說。
青煙任由他給自己擦手,還偷偷抓著佈角擦嘴巴。
擦幹凈後她瞅著松鼠,這鼠也太無恥瞭,搶她的鴨架不說,還用她的鴨架去賄賂她的人。
青煙一腳把松鼠踢走,放大黃泉釜,從裡面拿出孔群送給她的種子盒。
盒子裡有很多種子,她先是聞瞭聞,分辨細微的氣味。
“還真有花椒種子。”她高興地用小銀勺把種子挖出來,遞給從風,“去種起來。”
“幹什麼?”
“你不是覺得魚吃多瞭不想吃嗎,有花椒,可以做花椒魚,味道不一樣,你一定會喜歡。”
從風把牙齒咬得嘎吱響,“你沒完沒瞭瞭是吧?”
青煙縮瞭縮脖子,學著他壓低聲音,“我都是為你好。”
若非現在還有其他人,他就要讓她好看!
李落寒把腦袋伸過來,“師父,你們在說什麼?”
一般女人肯定不會說這種事,可她的腦回路不能用一般人推斷。
從風眸色一暗,心底生出一絲緊張。
青煙卻是拍拍他的肩膀,用眼神說:放心,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哼。
從風轉開視線。
嘿,我替你瞞著你還不識我的好?
青煙指著松鼠,“她是鼠仙,平日裡就在院子活動,不要大驚小怪。”
李落寒哦瞭一聲,和小松鼠說話,“你是神仙?”
“我不是神,我是仙,天下無敵大鼠仙!”她得意洋洋,李落寒身後忽然滾出一隻奇怪的東西在拱她的腳,她瞬間嚇破膽,跳到蘭深身上,掛著不下來。
“妖怪啊,有妖怪!”
跟在李落寒後頭的蜚崽子在她身上聞到瞭同類的氣息,就想與她親近親近,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
蜚崽子睜著一雙綠色萌萌眼,天真地看著她。
她怎麼怪怪的。
李落寒皺眉,“你看清楚,他是我兒子,才不是什麼妖怪!”
蜚崽子在琴畫不受待見,在伍仙卻沒有這種困擾。
小臨山的人都不認識死神一般的災難之獸蜚,就以為它是一頭長得有點醜的牛。
再說青煙總把它當靠墊,蜚獸也很乖,任由她折騰,小臨山的人就覺得它醜萌可欺,偶爾還會有人拿野草逗逗它。
不過它才不吃草!
松鼠看看李落寒再看看蜚獸,“你娘子是牛妖?哇,人牛戀?可以啊,沒想到你看著沒什麼出息的樣子,倒是個值得敬佩的男子,一般人都沒有勇氣面對跨物種戀愛,不過你們是怎麼破除瞭種群隔離,生出瞭這麼個醜兒子?”
瞧瞧她說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李落寒才不管她是什麼仙,沖她吼道:“你醜你醜你才醜!”
松鼠暴跳如雷,“我美得不可方物,怎麼會醜?我是天仙,天仙懂不懂?”
她沖著李落寒叉腰挺胸,“十六寸細腰,二十八寸大胸,天上地下就沒比我更完美的身材!就沒有比我更好看的臉蛋!”
李落寒被她前面的洶湧澎湃嚇到瞭,他有點窒息,瑟瑟發抖地往後退。
過猶不及。
他現在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這麼大,怎麼承受得瞭?
走路太用力會不會掉下來?
“怎麼?驚呆瞭是吧?別想否認,我看見你的眼睛都黏在人傢身上瞭。”
她忽然變得嬌羞,還想拿手去撩撥他的臉。
李落寒更往後退,連連後退。
他是驚呆瞭,他隻是被女子驚人的生長力驚到瞭。
“師師師父,我想想起來瞭,我還有功法沒看看看完,我先走走走……”
他嚇到結巴,為保護自己的清白,連忙扛起蜚獸逃走瞭。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和他談感情,他卻隻看我的身體,他怎麼就看不到我眼裡的款款深情!”
葵花子一手扶著前面,好像因為前面太重,柔弱站不穩的樣子。
她眼睛一轉,蘭深立馬就打瞭個激靈,忘記和青煙告辭,就跑瞭。
青煙看著松鼠,不知道她故意搔首弄姿是什麼操作。
前幾天不還挺正常的嗎?
葵花子跟著跑瞭出去,把院門鎖上,然後又把房門鎖上,沖到從風面前,就要去解他的衣服,“快快快,春宵一刻值千金!”
青煙眸色深沉。
她倒要看看這對狗男女是不是有臉在她面前搞事情!
從風壓著自己的衣服,“胡鬧!”
他的聲音本來就清冷,帶著怒意,更加凍人。
松鼠卻好像感覺不到,竟然用法術把從風的衣服一下子變沒瞭。
全沒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