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大喜

作者:魚韭韭 字數:2298

從風踏出屋子,看著窗戶下縮著的兩個人。

他出來得太突然,掃地老翁和葵花子都來不及躲。

被他冷厲的視線盯著,葵花子尷尬地笑笑,指著天空對老翁說:“夕陽無限好,像個蔥油餅。”

老翁一聽夕陽和蔥油餅,想到晚飯時間到瞭,一拍自己的腦門,嚷著要去吃飯。

他若無其事地經過從風,心裡卻慌得很,走瞭幾步然後拔腿就跑。

“膽小鬼。”葵花子越發瞧不起這個臭老頭子。

她朝屋裡探頭探腦,又對著從風上下打量,硬著頭皮問,“這麼快就好瞭?”

從風以為她問的是青煙是否洗好澡,便嗯瞭一聲。

葵花子聞言驚恐地捂著嘴,喃喃自語,“這麼快,怪不得青煙會嫌棄。”

“你說什麼?”

葵花子下意識又說瞭一遍,看見從風黑沉的臉,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啊!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

她比老翁還跑得快。

從風皺著眉,回頭看瞭眼房門,一臉無奈。

不一會兒,有幾個小弟子走過來,每人手裡抱著一大卷鞭炮。

“從師兄,你要的鞭炮買到瞭。”

從風恢復淡然的神色,嗯瞭一聲,叫他們把鞭炮拿去臨西院舍,自己去找李落寒和蘭深。

藏書閣裡,李落寒抱著一本功法趴在桌上睡覺,嗚嗚咽咽的好像夢見瞭什麼傷心事。

蘭深見怪不怪。

從風一腳把人踢醒,對他倆說瞭自己的打算。

“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經退出五仙學院。”從風看著李落寒。

李落寒在學院裡就像個大喇叭,最擅長這種宣揚造勢的事。

而且他不像從風和蘭深這般疏離高冷,平時總是笑呵呵,與人為善,和同門打成一片,由他來做最合適不過。

“你真的決定瞭?”蘭深不明白,更不理解從風為何要做得如此大張旗鼓。

從風點頭。

李落寒抹瞭抹嘴角的口水,得意地笑著,“要我幫你,你總歸要拿出一點誠意來吧。”

從風這小子自打進山,從來沒求過人的,他當然要把握機會,好好敲他一筆。

從風看著他不說話。

李落寒盯著他的衣袖,一副好商量的樣子,“你不想破財也行,如果你把那個從不離身的荷包給我看看,我也勉強能幫幫你。”

院舍裡,李落寒和從風的床鋪挨著,他曾經無意中發現從風有個非常樸素的荷包,看著平平無奇,從風卻相當珍視,肯定有什麼寶貝,隻是一直沒機會能看到。

越是不給他看,他就越好奇。

“荷包?”蘭深也好奇地看著從風。

從風兩手別在身後,轉頭看向閣外的晚霞,血紅的霞光映在他臉上,勾唇一笑,連牙齒都泛著血紅的光輝。

什麼情況?李落寒有點膽寒。

“你確定……想看?”

從風的聲音幽幽然,眸光像個死人,真的很像地獄來的吸血鬼。

李落寒雖好奇卻也是個惜命的,他躲到蘭深後頭,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不看瞭不看瞭。”

這小子狼心狗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他怕看瞭被滅口。

蘭深倒是一笑。

他知道從風沒有惡意,就是故意嚇唬人。

從風也沒讓李落寒吃虧,“看在我們同門之情的份上,我好心告訴你……”

“你這樣嚇我威脅我,我們有什麼同門之情?”

李落寒撇撇嘴,一臉我不想聽的表情,耳朵卻是恨不得貼上去。

好奇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趣事。

從風頓瞭一下,才繼續說,“大師姐在醫館。”

李落寒愣住,張著嘴巴呆呆地看著他。

她不是在琴畫學院,怎麼可能會在醫館!

這小子不會故意耍他的吧?

從風見他的傻樣,聳瞭聳肩,“不相信就算瞭。”

李落寒猛地揪住他的衣襟,“當真?”

從風沉下臉,垂眸看著他的手。

李落寒連忙松開,撫平衣襟上的皺褶,諂媚地笑著,“真的嗎?是她嗎?”

從風點頭。

李落寒知道他沒騙人,高興地咧嘴傻笑,嘴上不忘說道,“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他笑著走出去,對藏書閣外值勤的小弟子噼裡啪啦地吩咐著,小弟子面上大喜,沖著李落寒直道恭喜,然後笑跳著跑走瞭。

李落寒緊接著去瞭東廚。

晚飯時間,東廚人最多。

他一聲大吼,吃飯的人都看著他。

李落寒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高光時刻,把考核結果簡單說瞭一下就開始吹噓自己的成績,最後才一句帶過,從風是因為考得太差,才被師父趕出學院的。

這和之前老油條流傳出來的版本不一樣,但誰會去深究呢。

眾人聽說李落寒要為從風辦一個送別會,參加的人就可以不去上晚自習,還有喜糖喜餅發,都嚷嚷著要去。

當然這都是其次的,主要是他們想看看從風被長老打成什麼樣子瞭。

女弟子們聽見從風要走,個個哭得稀裡嘩啦,像是死瞭夫君一般。

李落寒看見一個眼熟的女弟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隨口一問。

“你不是喜歡蘭深?走得又不是蘭深,你哭什麼?”

女弟子抽抽搭搭,“我兩個都喜歡。”

李落寒神色復雜。

花心的女人!

跟她一樣壞,專門傷他們男人的心。

見李落寒一臉不贊同的樣子,女弟子瞪著紅通通的眼睛,兇巴巴地反問:“不行嗎?”

李落寒不置可否,出門去指揮小弟子們掛鞭炮。

霞光漸漸暗淡,臨西院舍點上瞭紅燈籠,鞭炮聲響,山下李員外傢的喜糖喜餅正好運上來。

從風和蘭深從藏書閣回來,就看見院舍紅紅火火,比過年還喜慶。

李落寒在院舍門口笑嘻嘻沖他們招手,接著對圍觀的弟子們宣佈。

“從風沒有通過學院考核,身為同門,我們都為他傷心難過,但這樣的結果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他平日不及你我用功,又資質平庸,頭腦駑鈍,考不過很正常……”

資質平庸?

頭腦駑鈍?

蘭深看看李落寒又看看從風。

他確定自己說的是誰嗎?

這種話虧他說得出口。

為達目的,從風不介意李落寒的抹黑。

老實地站在他旁邊,偶爾點頭,表示李落寒所言非虛。

“今日大喜,普天同慶,我們一起恭喜從風終於脫離苦海,恢復自由身!”

撇去豐盛的一日三餐,外加大補湯,學院的生活的確清苦,卻也不至於是苦海。

但李落寒說什麼不重要,男弟子們看熱鬧,女弟子們隻顧傷心,還有些人有點腦子,記得從風才來瞭不到三年。

學院不是十年考不過才趕下山的嗎?

從風這麼早就離開,難道是要回傢娶媳婦生娃娃去?

那真是大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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