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日上三竿的青煙被一陣噪音吵醒。
聲音來自窗戶外,她便睡眼惺忪地推開窗戶。
外頭剛好站著個人,被她突然推開的窗戶給撞著瞭。
那人眼珠子像橘子那麼大,鼻子高挺,下巴尖尖,嘴巴厚厚的,正揉著撞疼的腦袋。
青煙迷迷蒙蒙,與他大眼瞪小眼。
正想問他是誰,又聽到嘈雜的聲音,青煙轉頭看向另外一邊。
隻見一個女人用刀子在割小白狗身上的捆仙索,小刀割不斷就用劍砍。
青煙看她勞心勞力,折騰許久,忍不住好心提醒。
“喂?那是捆仙索,割不斷的,想解開,要找謐兒。”
“捆仙索!”那女人似乎非常惱怒,猛地轉過頭來。
青煙這才發現是個老熟人,“夜闌?你真的逃出來啦?老衛竟然連你都看不住!”
夜闌高挑清麗,除瞭衣著發飾不同,與在琴畫時沒什麼兩樣。
她盯著青煙,再看向夜晚蕭,紅唇微動,眸光兇狠。
“蕭郎,你不肯走難道是因為她?”
夜晚蕭懶得理她。
若不是她聽老巫婆的話,將他置於險境,他怎麼會被這個女人泡在殺豬桶裡!
“你說話!到底是不是?你難道忘瞭我們的山盟海誓瞭嗎?”
夜晚蕭皺眉,這女的現在還敢跟他說這些?
她當初誓死效忠自己,反叛不過旦夕之間,還有臉問他。
“蕭郎,你說話呀!”
蠢材!
你看不出我沒法說話嗎!
“蕭郎?蕭郎——”
青煙靠在窗戶邊,手支著下巴,小腦袋轉來轉去,看著兩人。
見夜闌不停叫著情郎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傷心絕望的樣子,她再次發揮同情心。
“對不起,打斷一下,他被謐兒封瞭啞穴。”
“原來是無法說話,我還以為蕭郎薄情,不願理我呢!”
夜闌大喜過望,連忙伸出手指往夜晚蕭身上戳戳戳。
戳瞭半天,也沒見解開穴道。
青煙看她不死心,再一次忍不住提醒。
“他泡在藥水裡很久瞭,皮膚脆弱,又沒有內力保護,你再戳就要戳爛瞭。”
“戳爛?”夜闌嚇得縮回手,“蕭郎,你沒事吧?會不會很疼?”
這麼一出狗血劇,青煙是看不下去瞭。
她打瞭個哈欠,準備回去睡覺,“喂?走的時候記得把院子門帶上。”
夜闌何曾被如此輕視,拿劍直接砍瞭她的窗戶。
“竟敢指使我做事,你可知我是誰?”
青煙看著隻剩一半的窗戶,犯困的腦袋終於有一點點清醒過來。
夜闌見她裝傻充愣,披風一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
“我便是夜氏王族獨一無二的大長公主,夜闌!”
青煙點頭,想瞭想,“嗯,我知道瞭,所以魔後就是你媽?”
夜闌聽不懂“你媽”的意思,直覺她對母後大不敬。
手中長劍朝她擲過去,同時一手揭天鼓,一手噬心簪,便要取她性命。
青煙現在哪敢迷糊啊,眼睛一睜,迅速躲開利劍。
見她手上有鋒芒閃過,立即趴下,躲在墻角。
她拍瞭拍胸脯,自己安慰自己,“別怕別怕。”
還沒清醒就要遭受這麼可怕的攻擊,青煙覺得她該讓謐兒幫她算算命。
是不是最近有大劫。
夜闌豈是一堵墻能擋得住的,還有跟她一起的小魔羅。
她那個撥浪鼓也不知是什麼玩意兒,朝哪裡搖,哪裡就爆炸。
青煙東躲西藏,灰頭土臉。
她想施展符陣,又擔心符陣威力過大,自己的小樓會被毀,隻得借機把人往外引。
但她不會禦劍飛行,隻能靠兩條腿跑,跑到一半就被追上瞭。
夜闌哂笑,“受死吧!”
她匯聚內力於揭天鼓中,準備來個致命一擊。
青煙評估距離,覺得離得差不多遠瞭,這才施展符陣。
徒手畫出的金色符陣懸在半空中,時明時暗。
小手快速翻轉,掌心與符陣中心相貼。
青煙盯著夜闌的動作,紅唇輕啟:“脫籠烈焰——”
隨著她的聲音響起,符陣中心有火苗萌生竄動。
一股強悍無比的力量,如夏日雷暴,迅猛地從中心擴散開來。
看不見,卻能感覺到空氣中有無形的力量在震蕩。
火苗竄動得更加頻繁,卻仍受牽制,直到青煙看準目標,驟然大呵!
“焚天!”
她的話就像一道命令,那些火苗猶如猛獸脫籠,嘶吼咆哮地朝夜闌撲過去。
頃刻間,便有將其焚成灰燼之勢。
夜闌已經來不及閃避,吸來兩個小魔羅擋在前面。
轟的一聲!
兩個大眼睛小魔羅就灰飛煙滅瞭!
黑色煙塵飛舞,夜闌趁機射出噬心簪。
青煙閃避不急,被她打中瞭手臂。
簪子很細,像被針頭紮瞭一下。
她知道不能拖延,擲出黃泉釜,打算故技重施,像捉夜晚蕭一樣將她關起來。
正當她口念咒語之際,從風突然出現。
青煙笑著叫他,突然想到他應該在大臨山,沒有自己的吩咐,不會隨便離開。
下一秒,那與從風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竟然狠狠踹瞭她一腳,然後抱起夜闌,疏忽消失不見。
被頂著一張從風的臉的男人踹瞭一腳,著實讓她難以接受。
跌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回神。
疼痛襲來,青煙看著流血的手臂,小嘴巴抖啊抖,“完瞭完瞭。”
她嘗試用內力逼出噬心簪,無果後又找來柳葉刀和鑷子,想把傷口切開,夾出簪子。
可魔族噬心簪並非普通簪子,它好像長瞭無數觸手,在肉裡面生瞭根,根本拔不出來。
血水不斷流出,簪子卻絲毫沒有出來的跡象,青煙疼得冷汗直流。
想到自己要死瞭,她傷心得想哭。
沖到殺豬桶旁邊去罵始作俑者,“都怪你,我要被你害死瞭!”
夜晚蕭巴不得這個女人早點死。
隻是現在看到她哭哭啼啼,心裡卻有種奇怪的感覺,很不舒服。
“早知道就不該答應謐兒救你,把你丟回魔族,讓夜闌和你雙宿雙飛,現在倒好瞭,把我也搭進去瞭,我又沒欠你,也沒招惹你們,你們魔族怎麼就那麼討厭呢,嗚嗚嗚……”
她難過地坐在臺階上,靠著木桶子,臨死之前就想見一見從風。
可是一想到踹她的人的那張臉,雖然知道是魔族假扮,還是有點猶豫。
不等她用傳音器找人,聽到聲響的小弟子就趕來瞭。
大師姐也一手抓著一個,很快趕到。
李落寒看到她渾身是血,手臂上一個窟窿,整個人都懵瞭。
“師父!”蘭深最先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