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離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秦小卿被一隻大白鵝追得滿院子跑。
秦小卿力氣大,但是她跑的速度就是普通人的速度。
所以跑瞭一會兒後,就累得不行,最後隻好爬上瞭旁邊的瞭望臺,試圖跟底下不依不饒的大白鵝達成和解。
她解釋說,“你不要追我瞭,我是想要救你們才抱走瞭你同伴的啊。”
“嘎嘎嘎!”
“我知道我知道,可能方法粗魯瞭一些,但當時不是沒有辦法嘛。我跟你說話,你又不懂不是。”
“嘎嘎嘎嘎嘎!”
饒是南宮離,都有點忍俊不禁瞭,他抱著胳膊,站在那嘴角含笑。
本來有點冷酷的面容,染上瞭許多暖色。
南宮離抱著胳膊問,“你是不是偷瞭它的蛋瞭?”
“我沒有!”秦小卿立刻否認,然後可憐兮兮地說,“我就是看這倆鵝被一群喪屍狗追著好可憐,就想著把它們帶回來。”
“順便下個蛋,看個傢?”就是南宮離都知道,這大鵝看傢,有的時候比狗都頂事。
秦小卿嗯瞭一聲。
她當時把這倆鵝拐回來,多少是有點這個意思。
好在那隻大鵝左右看瞭看,發現自己同伴吃瞭半天的草,也沒有什麼危險,這才沖著秦小卿又嘎嘎兩聲,扭頭去跟同伴一起吃草瞭。
秦小卿被大白鵝追的事情,被大傢說瞭好幾天,最後一直到大白鵝開始下蛋瞭,這個話題才停。
而且那鵝過瞭兩天,也知道孤兒院裡面的人沒什麼惡意,又有很多小孩子,可能小孩子跟老人,會讓小動物瞬間放下防備心。
所以它後來也不追秦小卿瞭。
它也知道瞭,秦小卿把它們給帶到這裡來,是對它們好,沒有危險性。
甚至有一次秦小卿靠近它,摸瞭一把它的羽毛,它那小眼睛淡淡地瞥瞭秦小卿,然後繼續吃菜瞭。
秦小卿開心地扭頭對南宮離喊,“大白讓我擼瞭哎。”
南宮離看著她那個傻樣,眼底閃過一抹溫柔。
他剛要說話,這個時候,就聽到圍墻外邊傳來各種嘈雜的聲音。
秦小卿跟南宮離對視一眼,倆人立刻嚴肅起來,然後爬上瞭望臺上,往外看。
之前那些喪屍狗沒追到大鵝後,就在這圍墻周圍徘徊著,因為它們一要走的時候,就會聽到嘎嘎嘎的鵝叫。
一來二去就沒走,就圍在瞭孤兒院的四周。
而現在,這十幾隻喪屍狗,正在圍著一百多個人在那嘶吼著,這一百多個人前面那些人,手裡面還有工具。
喪屍狗沒瞭神志,都不知道害怕,立刻沖瞭上去,然後被一下打死。
那群人還在那低聲說著話。
“果然啊,孤兒院裡面肯定有人會控制喪屍,你看,他們都可以控制喪屍狗瞭!”
“天啊,那我們來的話,他們會不會利用喪屍來攻擊我們啊?”
“那他們就太喪盡天良瞭!我們來就是要找他們討個說法的!”
這些聲音細碎地落入瞭秦小卿跟南宮離的耳朵裡,兩個人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立刻回去找瞭大夥,把這件事一說。
輝哥問,“來的都是什麼樣人?”
秦小卿說:“男女老少都有。”
輝哥皺眉。
之前那群人,二三十個,晚上來偷襲,甚至一出手就下狠手,他們自然是沒有任何顧忌的回擊。
但是這次情況,明顯不同。
而且鎮子上的很多人,孫蘭芝還都是認識的。
輝哥想瞭想說,“走,我們一起出去,然後我在上面露面,看看他們要幹什麼,媽媽你們在旁邊聽聽,但是不要露面。”
“行。”
孩子們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但是他們本來都很懂事,這個時候都乖乖地待在旁邊。
秦小卿跟南宮離在下面站著,一個神色緊張,一個十分淡定。
秦小卿皺眉,“也不知道這群人來做什麼。”
南宮離淡定地說,“馬上就知道瞭。”
果然那群人終於解決瞭喪屍犬,靠近瞭圍墻,不過沒敢貿然前進。
最後劉剛讓隊伍裡面幾個跟孫蘭芝認識的人走在最前面,大聲喊孫蘭芝的名字。
輝哥皺眉地說,“你們別喊瞭,有什麼事情,直接跟我說就行。”
歲數大一些的那個女人叫鄭蘭,她兒子就是跟著李剛他們過來,想要弄點好處,結果受瞭傷,回去的時候被喪屍給咬瞭。
她當然不知道這個過程,就一直認為,是孤兒院的人把她兒子給殺瞭。
所以這個鄭蘭十分憤怒地說,“孫蘭芝,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出來,你殺瞭我兒子,必須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就是就是,那可是十幾條人命啊!”
“可憐我兒子,還沒娶媳婦兒,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瞭,嗚嗚嗚。”
孫蘭芝一聽,立刻變瞭臉色,剛要開口,她身邊的秦小卿立刻拉住瞭她,對著她搖瞭搖頭,低聲說,“先讓輝哥處理。”
孫蘭芝點瞭點頭。
不過表情充滿瞭復雜跟憤怒。
這群人,怎麼能夠信口開河?
明明是他們先動手的啊,而且如果不是小秦反應得快,小秦早就沒瞭!
末世瞭,根本就不是講理的地方。
這點秦小卿已經明白瞭過來。
不過她不知道,這件事情輝哥跟孫蘭芝他們要怎麼處理,畢竟,外邊那些人裡面,有他們的熟人。
至於南宮離,依舊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或許這個局面他早就料到,所以見怪不怪。
這邊輝哥聽瞭後十分無語,他開口說,“那能先說一說,你們那天晚上來做什麼?”
鄭蘭一頓,到是她旁邊的瘦猴男在那開口道,“能是什麼,大傢鄉裡鄉親的,當然是遇到麻煩瞭,想要過來跟你們求助。誰想到你們非但不幫忙,還直接對我們動手,甚至還召喚那些喪屍,咬死瞭我們那麼多人!”
輝哥:“那打死瞭我們一個人的事情怎麼算?”
瘦猴男一下子啞火。
其他人有人喊道,“你們才死一個,我們死瞭好幾個!”
輝哥強壓著心頭的戾氣說,“你們隻要能夠給我解釋,為什麼一照面就打死瞭我們一個人,我立刻就給你們一個說法。”
這邊鄭蘭幾個婦女徹底啞火瞭,她們是真的不知道,原來是他們這邊人先動手打死瞭人。
劉剛看到他們退縮瞭,暗罵沒用的東西,不過還是上前一步,開口說,“你怎麼不說,是你們先動的手?”
“你是指往你們身上打熒光粉麼?這點對你們又沒有傷害,如果你們當時就表明自己沒有惡意,”輝哥冷笑,“結果你們什麼都沒說,直接開瞭搶!”
“那,那都是誤會而已。”
這話題接下來就僵持瞭,沒法聊瞭。
秦小卿松瞭一口氣,直接給輝哥豎起瞭大拇指。
估計也就輝哥出面好點,畢竟如果讓孫蘭芝出面的話,可能就更不好說瞭。
南宮離看到她這模樣,卻輕哼一聲,“自己都被死瞭,還在這裡傻樂!”
這小傻子!
秦小卿卻笑瞇瞇地說,“這點我到是不介意,隻要外邊那群人不找事就行。”
南宮離無情地指出,“這些人就是來找事的。”
秦小卿想瞭想外邊那群人氣勢沖沖的模樣,還有蠻不講理的態度,最後聳瞭聳肩。
好叭,好像這群人就是來鬧事的。
這邊孫蘭芝卻十分失落,她低聲說,“之前經常在鎮子上見到,並沒有感覺他們是這種人啊。”
張姐搖頭,“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這末日一來,所有人都摘掉瞭面具,一點都不克制跟掩藏瞭。
比如之前小安的媽媽,誰知道會是那樣的人呢?
這邊李建成卻好奇地說,“他們為什麼說他們的人被我們打死瞭?我們第二天看過,地上沒有屍體啊。而且,我們的那些武器雖然可以弄傷他們,但是太過於簡陋,這人得多倒黴,才會被我們那麼簡陋的武器殺瞭啊。”
秦小卿看瞭看旁邊路過的大白鵝,輕聲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且,還有喪屍啊。”
那些人受傷瞭,流血瞭,不及時離開,就會招來喪屍。
站在上面的輝哥聽得到秦小卿輕聲說的話,他立刻抬起頭,對著那群亂嗡嗡要朝孤兒院沖過來的人說,“我好奇一件事,那就是你們說被我們殺瞭很多人,那麼剩下跑回去的人,是不是基本都沒有受傷?或者說,腿都沒有受傷?”
劉剛臉色一變。
到是之前那個鄭蘭接話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輝哥說,“意思就是,我們交手的時候,隻是打傷瞭你們的人,畢竟天黑,你們離得還遠。大傢眾所周知,周圍有很多喪屍。那些沒受傷的人,是不是就自己跑瞭,然後丟下瞭受傷的人?你們想想,受瞭傷,還跑不瞭的人,喪屍會放過?”
鄭蘭跟那幾個女人都愣住瞭。
劉剛的狗腿子溜子立刻說,“你在那胡說八道,隻不過是想要開脫自己的罪過!”
輝哥冷笑,“我開脫什麼,難道不成你們大半夜的來我們這裡,是真的求助麼?既然是求助,為什麼不白天來!還有,我們這邊被你們殺瞭一個人,這筆賬怎麼算!”
鄭蘭扭頭去看劉剛,“剛子啊,輝子說的是真的嗎?”
其他人也問,“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剛臉色難看,他一把把溜子給推到瞭前面,對站在上面的輝哥說,“行,你們不承認自己會控制喪屍是吧,那我問問你,你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可以一個人推倒一輛車!”
“天啊,有這回事?”
溜子眼睛滴溜溜地轉,他立刻說,“對,就是這樣的,那次我開車半路上遇到瞭他們孤兒院裡面的人,對方直接伸手把車給推翻瞭!我開的那輛吉普車,還在他們孤兒院的院子裡!”
那輛吉普車,的確是停在孤兒院的院子裡,之前秦小卿他們還開過。
雖然輝哥等人知道秦小卿力氣大,但是秦小卿一人把車給推翻瞭的事情,南宮離誰都沒有告訴。
秦小卿當時都嚇傻瞭,事後回過神兒來,自然也不會跟其他人說這件事。最後結果就是,這件事不瞭瞭之。
可沒想到,當日那倆人卻還記著這件事情,並且今天還拿出來說事。
秦小卿一陣緊張。
大傢會不會以為她是怪物瞭?
這個時候,南宮離發現小哭包的眼睛發紅瞭,他伸出手,直接握住瞭她的小手,隨後對上面輝哥低聲地說瞭一個名字。
葛大爺。
也就是那輛吉普車的真正主人。
輝哥是聰明人,他看瞭看秦小卿跟南宮離,瞬間知道怎麼說瞭,然後抬起頭,對著那個溜子說,“一個人怎麼能夠把車給推飛瞭?你還好意思提這輛車,你說說,你是怎麼從葛大爺手中騙到的這輛車?哦不對,葛大爺怎麼沒在人群裡,你對葛大爺做瞭什麼!”
“我……”溜子的臉上閃過一抹心虛。
葛大爺那輛吉普車,溜子垂涎已久,隻不過葛大爺十分小氣,都不把車子借給他開。
後來末日來瞭,溜子第一個想法就是把葛大爺的車子搶過來,可沒想到,那老頭子竟然往車上放東西,準備開車離開。
正巧隔壁有一個鄰居變成喪屍瞭,溜子直接把葛大爺朝那個喪屍一推,然後他就跳上瞭車。
那個時候很亂,沒有人看到……吧。
劉剛看到溜子那個表情,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沒做好事。
他立刻說,“還能夠怎麼樣,當然是葛大爺變成喪屍瞭,他的車子成瞭無主的,我們才開的。”
輝哥說,“葛大爺變成喪屍瞭,那麼,他是怎麼變成喪屍的?”
“當,當然是被喪屍咬的瞭。”
“那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輝哥做瞭好幾年的保鏢瞭,說實話,這個劉剛跟那個溜子在他眼前,根本不夠看的。
所有人都詫異地看向瞭劉剛跟溜子。
實際上把,他們多少也知道這倆人沒做過什麼好事,但卻也不敢說出口。
這邊輝哥也有點著急,他知道這樣無法徹底讓對方離開,恰好這個時候,天突然轟隆隆一聲。
打雷瞭。
秦小卿抬起頭,看著不知道什麼陰雲密佈瞭的天,她喃喃地說,“怎麼跟大雪一樣,莫名其妙地開始下雨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南宮離一聽,臉色一沉,他立刻對輝哥說,“這雨,恐怕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