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瞭她一眼，“太晚瞭，到底不安全。”

清俊身形已然下車。

連玦坐在車子裡，一個人刷瞭會手機。

然後十分鐘過去瞭，二十分鐘過去瞭。

二十五分鐘過去的時候，她終於等不下去，忍不住下瞭車。

怎麼會這麼久？

從車庫上電梯來回五分鐘，換個衣服，需要二十分鐘嗎？

他不是一個會在穿衣打扮上花費那麼久的人，還是被工作耽誤瞭？

連玦猶豫瞭下，給言朔打瞭個電話。

沒人接。

不是正在通話中或者正在忙，而是無人接聽。

她關上車門上瞭電梯。

已經過去瞭半個小時。

上次言朔告訴她的密碼她還記得，門鎖響瞭一聲，她旋開門。

偌大的房間裡靜悄悄的，看不出任何人存在的痕跡。

玄關甚至沒有他剛剛換下來的鞋。

“哥？”

“哥？”

無人應答。

他去哪瞭？還是沒回來。

心中奇怪又不詳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直到走進客廳，在櫃子旁看到瞭倒下的人。

他穿著剛剛在車上的那套衣服，手裡拿著一瓶不知道是什麼的藥，那雙平日裡深邃漂亮的眼睛閉著，倒在地板上，平靜的像是睡著瞭。

藥片撒瞭一地。

女孩腳步猛地頓住。

……

陽光濃烈。

窗簾被拉開，日光毫無保留地傾灑進瞭這一方小小的空間。

床上的人揉瞭揉眼睛，慢慢在明亮的光線下睜開眼。

陽光停留在他那張蒼白的臉色上。

經過短暫的聚光，他的視線在女孩身上聚成焦點。

她坐在窗邊，兩隻手拿著一張報紙在看。

報紙擋住瞭大半張臉。

露出來的半截下巴白皙小巧。

——身上穿著的衣服和昨天不一樣，看來……已經回學校換過瞭吧。

他靜靜地看著那隨意自在坐著的身形，垂在身側的手指安靜。

嘩啦一聲，報紙突然被收起。

兩人隔空對上視線。

女孩倒也不驚訝，視線在臥床的病人身上一掃而過，又開始看她的報紙：“醒瞭？”

言朔：“……”

他以手抵額頭，“我睡瞭多久？”

女孩從報紙背後瞥瞭他一眼，“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

他嗯瞭一聲，於是沒再說話瞭，靠在床邊坐著，閉上眼睛，像一個睡王子。

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胃不好不能吃路邊攤為什麼還去那種地方？”她簡直是無語。

當醫生告訴她是因為吃瞭不幹凈的食物而導致胃抽搐胃病復發的時候，連玦到現在都忘記不瞭自己那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到底有多精彩。

“嚇到瞭？”

他微微睜開眼，垂著眸，盯著潔白的床單。

“何止是嚇到，”女孩無語嘩啦嘩啦抖動報紙，“我簡直是嚇得半死，進門就看到你躺在那裡，還以為你遇上什麼入室搶劫。”

“我還以為你掛瞭呢！”

他突然唇角微勾。

看在連玦眼裡，隻覺得不可理喻。

有什麼好笑的。

吃垃圾食品吃到胃病發作很驕傲嗎？

真是理解不瞭。

她想起他昏迷時手裡攥的那隻藥瓶。

等救護車來的時間裡，她把那隻瓶子拿起看過，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如果不是她英語好還真的半點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