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好好震驚到忘記語言，那邊蘇策語氣卻並無擔憂。
這裡隻是一個夢中世界，蘇辭又一直是有主意的人，能出什麼大事？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出國，但不排除看見好好和他交往，感情穩定，蘇辭吃醋瞭，所以想出國來一個眼不見為凈。
還特意挑瞭好好成年禮這天，他自己不能陪好好過生日，就要拉上他，讓他也不能。
蘇策絲毫不吝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蘇辭的舉動。
雖然很遺憾不能陪好好一起過生日，但隻要蘇辭這個禍害真的出國瞭，以後還不是隨便他和好好浪，思及此，蘇策巴不得雙胞胎大哥趕緊滾出國，最好是早上的飛機就走。
之後和慕好好簡單聊瞭幾句，道瞭句生日快樂，蘇策才不舍的掛斷電話，和她約好晚上如果有時間再見面。
慕好好茫茫然的掛斷電話，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為什麼事情就發展到瞭這一步。
她愣愣的看著手機，半晌，機械般撥出蘇辭的號碼，她並沒有抱希望對方會接通，但身體記憶讓她下意識想做些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幾秒鐘後，電話被接通瞭，手機那邊傳來少年清清冷冷的聲音的時候，慕好好像是才反應過來，趕緊出聲，生怕慢瞭就再也沒下次瞭：“蘇辭！”
那邊傳來淡淡的一個鼻音：“嗯。”
慕好好一下子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瞭，蘇辭也沒催她，兩個人就那麼安靜的沉默著。
許久，她才小聲開口：“我聽蘇策說，你要出國，是嗎？”
蘇辭嗯瞭聲。
“那你什麼……時候會回來？”她小心翼翼的問。
“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都不回來瞭。”蘇辭終於開瞭金口。
慕好好太難過這個答案瞭，可是自己又似乎沒有立場對他說些什麼，沉默良久，她才躊躇著開口：“蘇辭，能不能……”
“不能。”她話還沒說完，蘇辭就打斷她：“如果我沒有出手幫你哥，或許你和蘇策交往，時間久瞭，我會慢慢放下，但是現在我出手瞭，慕好好，我冒著將整個蘇氏搭進去的風險出手瞭，我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分量是什麼。”
“我沒辦法平心靜氣的看著你和蘇策交往，然後結婚。”他道：“我出國，對你對我對蘇策，對所有人都好。”
慕好好張瞭張嘴，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是被塞瞭棉花。
“我掛電話瞭。”蘇辭等瞭片刻，道。
慕好好下意識阻止他：“蘇辭！你先別掛！”
他便真的沒掛，卻也沒開口說話。
慕好好終於鼓起勇氣：“那我……出國，我出國，從此以後不再出現在你和蘇策的生活裡，這樣可以嗎？”
冗長的沉默蔓延，許久，蘇辭嘆瞭口氣：“好好，你不必愧疚，也不必煎熬，我做的一切都隻是我想要做，沒人逼我，我也不覺得為難。”
“三個人，總有一個人要退出，你既然選擇瞭蘇策，就好好和他在一起吧，他會照顧好你的。”
慕好好不知道為什麼，眼眶突然就紅瞭：“那你走瞭，蘇傢怎麼辦？你不是蘇傢唯一的繼承人嗎？”
蘇辭輕笑：“我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出國之後這裡就是我的主場，以後蘇傢的生意應該會逐漸轉到國外來。”
他是真的做好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決定瞭。
慕好好難過得不行——她總覺得，蘇辭這樣的選擇，和她那天晚上罵他惘故兄弟情誼，和季青臨沒什麼兩樣的話有關。
她心底愧疚難安，卻笨得找不到絲毫理由借口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直到那邊傳來蘇辭溫和下來的聲線：“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慕好好，開心點，成年快樂。”
慕好好過瞭許久，才顫聲問瞭句：“你幾點的飛機？”
“下午三點。”蘇辭道。
“我……請你看場電影吧。”她吸瞭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笑出聲：“就在你上次說的那個電影院。”
蘇辭過瞭幾秒鐘才問：“以什麼名目請我？”
“謝謝你幫瞭我哥哥那麼大一個忙。”慕好好道。
蘇辭笑出瞭聲，然後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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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好好先到的商場，白天的電影院基本沒人，她挑瞭播放時間最近的一個場次，然後買瞭爆米花，又買瞭飲料，剛做完這一切，蘇辭高高瘦瘦的身影也出現瞭。
他伸手接過少女手中的東西：“我來拿吧。”
慕好好有些緊張，但沒有拒絕，在休息區等瞭幾分鐘，電影便開場瞭。
毫無意外，兩個人直接包場，除瞭他們，根本沒有其他觀眾。
整場電影，蘇辭一言不發，專心看著大屏幕，影院裡忽明忽暗的光線照得他側臉線條漂亮得不可思議。
反倒是慕好好一直心不在焉，途中蘇策給她打瞭個電話，她一咬牙，按下靜音，沒接。
她沒註意到，身邊的少年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嘴角勾起瞭愉悅的弧度——在好好主動約他來電影院的時候，他就已經贏瞭。
好好是個非常有道德感和責任感的人，說好聽點，這樣的性格是真善良，說難得點，這樣的性格很容易作繭自縛。
她受不瞭別人對她太好，而她卻無法回報，尤其是這人她本身並不討厭的前提下。
誠然她現在很喜歡蘇策，也做好決定以後會跟他結婚。
可是這又如何？一旦讓他出國，他便會成為慕好好心頭的執念，這一輩子都念念不忘。
蘇辭知道，不論如何糾結，好好最後都會選他——選他，她的良心才會安，她才能問心無愧。
至於蘇策，年少時的喜歡，雖然美好到讓人流連，但失去之後，也最多也不過難過一段時間而已，日子還那麼長，蘇策以後總會再找到一個他喜歡的姑娘的。
兩廂比較，以好好的性格，會選誰，簡直一目瞭然。
果然，在電影落幕的時候，身邊的姑娘終於攢夠勇氣，帶著一腔孤勇，問他：“蘇辭，要怎麼樣，你才能不出國？”
蘇辭看著她，也許是電影院裡的光線太昏暗，慕好好竟覺得自己從他的眼神裡看出瞭寵溺。
他用那樣的眼神對上她的視線，說：“好好，隻要你和我訂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