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縱手一伸,就把人拎瞭回來,冷著臉問,“你去哪?”
老瞎子裝傻充愣,“跟著我姑姑走啊。”
張縱冷哼,“你的刑期還沒滿,走什麼走,老實點,要不然刑期無限期延長。”
老瞎子馬上就老實瞭,嘿嘿笑著,“警探長別生氣,我就是跟您開個玩笑,這不我姑姑要走瞭,我招呼一聲,免得她又說我沒禮貌揍我,我這把老骨頭不經揍。”
張縱呵瞭聲,這會姑姑倒是喊得順口。
車窗又打開瞭,團子探瞭個胖腦袋出來,叮囑大侄子,“大幾子,回去記得畫好看的符符呀,我們不能白吃老朋友的肉肉,這是不對噠。”
老瞎子因為還得回監獄,心裡不爽,團子卻能逍遙自在去吃肉,嫉妒得不行,哼瞭哼,“我又沒吃肉,為什麼要我畫。”
小團子覺得這不是個事,擺瞭擺胖爪爪,“沒關系噠,姑姑會幫你吃噠,你要乖乖哦,要不然姑姑揍你。警探叔叔,再見呀。”然後胖腦袋就縮瞭回去,催促司機叔叔趕緊開車買肉肉,免得去晚瞭,賣光瞭。
老瞎子還想抗議,結果一張嘴,吃瞭一肚子的尾氣,氣得暴跳。
張縱看瞭眼車屁股,無奈一嘆,想著明天天一亮,就去接團子,他實在不放心小人跟著瞿躍。
隻是,他註定是沒有時間去接的。
錦官城的夜生活十分熱鬧,不管是東街的國粹天堂戲曲聯唱,還是西街的歌舞盛會夜夜笙歌。
亦或者是南街富人們的紙醉金迷,北街窮人們懷揣的一夜暴富幻想,都讓錦官城喧囂不斷,徹夜不眠。
北街豪天賭坊,是不甘窮苦,做著一夜暴富美夢的人,每晚匯聚的地方。
楊大強以前大多數時候都在南街的高級會所賭,那是有錢人的聚會所。
雖然同樣都是賭,但高級會所就是給人一種高攀不上的感覺。平凡無奇,讓人傢破人忙,妻離子散的賭博,在那裡披上瞭豪華外衣,似乎也賦予瞭不一樣的身份地位,變得不平凡起來。
應瞭那句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人皮下,誰知道會是什麼。
錢財被敗光後,楊大強就跑來瞭北街。這裡沒有門檻,誰都能進,能不能出,就不得而知瞭。
今晚同樣,從相好那裡出來後,楊大強就來瞭這裡。
沒有錢,就抵押房子,幾間鋪子已經全部抵押瞭出去,今晚他想翻盤,就抵押瞭小洋樓。
賭坊的人自然高興,招呼他玩大的。
開始贏瞭幾把,楊大強覺得自己今晚運氣爆棚,激動下將所有籌碼都推瞭出去,轉瞬就翻倍贏瞭回來。
巨大驚喜刺激得楊大強再次全推,不過這次運氣不太好,輸瞭。
楊大強不甘心,在其他人的慫恿下,借瞭籌碼。
有一有二,賭紅瞭眼的楊大強不知道自己借瞭多少,總之,最後都輸瞭,輸得一毛不剩,還欠下一大筆。
實在沒有可抵押,可借貸的,就被賭坊轟瞭出去。
楊大強不服,又吵又鬧,被打瞭一頓,打斷瞭一條腿。
拖著斷腿灰溜溜跑瞭,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氣,看什麼都不順眼,看到一條狗,都要怒罵一頓。
今晚的野狗,好像沒有找到吃食,脾氣也很暴躁,對著楊大強一頓吼叫。
雙方誰也不服誰,最後竟打作一團。
楊大強不是野狗的對手,被咬得面目全非後想跑,奈何瘸著腿,跑不快,被野狗壓著咬掉瞭臉上一塊肉,咬斷瞭一根手筋。
最後野狗好似受瞭什麼驚嚇,才夾著尾巴跑瞭。
楊大強又痛又怕,跌跌撞撞爬回傢關上門,才覺得安全。
渾身都是傷,跑回來用盡瞭全力,連進屋的力氣都沒有,倒在院子喊,喊他親娘,喊他媳婦出來伺候他。
後院,埋藏著幾具剛成型嬰兒屍體的地方,緩緩升起黑氣,在月光的指引下,來到前院,破開柴房門的鎖,鉆進楊母身體裡。
呆愣的楊母眼球動瞭動,眼白消失,剩下如墨黑瞳。
如行屍走肉一般,拿起門口的斧頭,一步步靠近楊大強。
翌日,天還沒亮,張縱就被吵醒。
來人是趙六,神色匆匆,“老大,出事瞭。”
張縱瞌睡瞬間清醒,套上外套就出門。
楊傢,鮮血灑滿瞭整個院子,到處都是人體組織,法醫正在一塊塊拼接,這麼多,必定不是一個人的。
院子外拉瞭警戒線,圍瞭不少人看熱鬧。
張縱冷著臉穿過人群,走進楊傢,看到這樣的場景微微擰眉,“周氏呢?”
“剛剛我們的同事把她送去醫院瞭,情況不是很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張縱眉頭鎖得更緊瞭,楊傢這個兒媳婦確實讓人可憐,卻也讓人惱怒,怒其不爭。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帶人好好盤問昨晚見過楊大強的人,找周邊的鄰居也問問,別放過一絲蛛絲馬跡。”
“是。”
張縱站在楊傢大門口,神色冰冷,心緒毫無波動,楊傢的下場,他一點不意外。
瞿公館,團子被女傭從柔軟舒適的公主大床上挖起來。房間和床都是老管傢下午帶著人,佈置出來的,很得團子喜歡。
團子昨天晚上吃到瞭心心念念的肉後,就由女傭帶著去洗刷。
洗幹凈後的團子白白嫩嫩,軟綿綿的,萌得瞿公館裡的人五迷三道,人人都想上手捏一把。
隻是在瞿躍的冷臉下,沒人敢行動。
早上好不容易有個可以近距離捏團子的任務,瞿公館的人還進行瞭一場爭奪,最後被當下這個小女傭給搶到瞭手。
團子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窩在被子裡,小臉蛋紅撲撲的,頭上的小呆毛和主人一樣東倒西歪。
小女傭忍住內心的尖叫,耐心溫柔的喚團子,“小寶貝,起來瞭,太陽曬小屁屁瞭。”
肉團子的小脖子撐不住肉腦袋,左搖右晃,瞇著眼睛,小鼻子哼哼唧唧不樂意,小模樣可愛又搞笑。
小女傭忍不住捏瞭一把小奶膘,真的好軟啊。
準備再下手時,任天潔進來瞭,小少年的臉有點黑,“姐姐你在幹什麼?”
小女傭嚇瞭一跳,立馬收回手,尷尬的笑笑,“那個,小葡媞沒睡醒,我在喊她呢。”
任天潔看瞭眼在被窩裡搖搖晃晃,馬上就要重新倒下的姑奶奶,小蠢樣也是沒誰瞭,“我來吧,姐姐去忙自己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