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傢衛一愣,拿不準瞿躍的意思。
但一向信奉東方古老文化傳承的孫傢衛是信鬼神之說的,沉默一瞬道,“這些事看不見摸不著,不可盲信,但存在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可以對此心懷敬畏吧。”
瞿躍對孫傢衛的說法嗤之以鼻,裝模作樣的老東西,慣會打官腔。
“孫老說得有理,孫老一定要心懷敬畏,出入小心啊。有事差人來說一聲,咱們好歹相識多年,我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孫傢衛臉色一沉,這是咒他呢?
瞿躍帶著任尊佑已經走遠。
孫傢衛冷哼,轉頭看向面如死灰的孫超武,揚聲喊,“陰叔,進來將他帶出去,把他身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全查清。”
“是老爺。”
孫超武如同死狗一樣被帶走,毫無反抗能力。
孫傢衛卻沒消氣,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他善後。
孫超武的事,在孫傢,自然不會成為秘密。
孫超武倒下,他占領的那些資源,自然要被瓜分,孫傢眾人齊齊出動,包括他老婆孩子孫子,還有那些小妾外室庶出子孫,一個不落,一時間,孫傢熱鬧得不行。
而在這樣充滿算計和陰暗,感情淡漠得幾近冷血的環境裡,黴運和陰氣,迅速成長。
艷鬼也隨時伺機而動,孫傢,岌岌可危。
秦傢,被送出去上工上學的三人回來瞭。
跟著瞿躍辦完事,被瞿躍打發走的任尊佑也到瞭。
至此,老任傢三代,七人,第一次大團圓。秦三傑特地給他們安排瞭一個小客廳,遣散所有下人,不讓人去打擾他們。
老任傢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各有不順眼,絲毫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和見到親人的歡欣。什麼互訴衷腸,眼淚汪汪就更別想瞭,不口出惡言,針鋒相對就是最深的兄弟情。
團子卻很高興,晃著小短腿,坐在主位椅子上,啃著大雞腿,笑得口水直流。老祖宗們說的事情她做到瞭,可真厲害,小人美得很。
“小葡媞的傢人都找到啦,雖然你們還不熟,不過沒關系,我們都是一傢人呀,吃瞭肉肉就熟瞭,以後要乖乖聽話,要不然小葡媞生氣揍你們,小葡媞揍人可疼啦。”
眾人默默白眼,肉團子的暴力手段,他們見識過瞭,要不然也不會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裡,開展什麼狗屁傢族動員大會,不用特意強調,他們識時務。
都是一人吃飽全傢不餓,活瞭最少也是十來年的人,突然多瞭傢人,多瞭牽扯,是累贅,有什麼可高興的,也就小屁孩興致勃勃。
任尊宗躺著要瞭幾十年的飯,突然站起來幹活,一天下來,小命差點折騰沒瞭,跟一攤爛泥似得癱著,有氣無力的喊,“姑姑啊,你二侄子肚子餓穿瞭,要餓死瞭,是不是先吃飯啊,吃完瞭再好好培養感情?”
眼含幽怨,盯著啃雞腿的團子,她倒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任天溪可還記得親爹給他洗澡那事,嘿嘿一樂,“姑奶奶啊,別急,我今天跟師傅學手藝,學得可好瞭,師傅還誇我呢,說我天賦異稟,讓陰天再試試其他的,將來肯定能成為全才。”
師傅的原話是,你天賦異稟,能力超群,我教不瞭你,你陰天再去找其他師傅試試吧。
任天溪今天去學的木匠手藝,弄壞瞭師傅三把鋸子,兩個斧頭,一根鑿子,一個墨鬥。還差點把木料房給燒瞭,老師傅嚇得差點原地西遊,著急忙慌的想把這個瘟神送走。
這事秦三傑知道,還沒來得及告訴團子。
團子眨眨黑黝黝的大眼睛,嘴裡塞瞭一坨肉,沒啃聲。
“嗤……”任天潔鄙夷一笑,一看就是假話。湊到小姑奶奶身邊,狗腿的給她捏小胖腿,“姑奶奶,今天學校測試瞭,我雖然是第一天去,老師也讓我和他們一起考,本來就是測測底,沒想到考瞭第一名,老師說我是個天才,好好培養,必定出息,將來肯定掙大錢,我掙錢瞭,都給姑奶奶。”
小學渣,考第一這事,還真有,任天潔自己也挺意外的,那點小自卑一下就沒瞭,驕傲得很。
突然發現那些人可真笨,自己簡直聰陰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團子誇張的哇瞭一嗓子,伸出油膩膩的小爪子,拍拍任天潔的腦袋,“小幾孫真胖,你要加油呀,掙好多好多錢錢。”
任天潔得瞭誇贊,驕傲得不行,對著一眾任傢人嘚瑟挑眉。
眾人嫌棄癟嘴,幼稚。
任天清不樂意看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耍小心眼,到秦傢吃飽喝足睡瞭一覺之後,覺得該辦正事瞭。臉色傲嬌的沖著團子來瞭一嗓子,“喂……”
不客氣的呼聲,惹得眾人齊齊側頭,好膽啊。
任天清喂完也僵瞭僵,默默的縮瞭脖子,放軟瞭聲音,“那個姑奶奶,您看我身上的臟玩意,是不是趁這會都空閑,幫我弄瞭?”
團子眨眨大眼睛,“收臟臟要找大幾子,就是你爸爸呀,姑奶奶是最大噠,輕易不能出手,沒排面。”
任天清嘴角一抽,三頭身的奶娃子還講究排面。
他就是不想找老瞎子,才找小屁孩的。
看瞭眼懶懶散散的老瞎子,滿身都充斥著嫌棄。
老瞎子呵呵兩聲,就看任天清變化表情。
小癟犢子,把你能的,看看除瞭老子,你還能找誰。
任天清憋屈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磨著後牙槽走向老瞎子,語氣生硬,“給我把臟東西弄瞭。”
老瞎子優哉遊哉的剔牙,掀起眼皮看瞭眼任天清,“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任天清暗怒,“那你想怎樣。”
老瞎子嘿嘿一樂,“兒子,叫聲爸來聽聽。”
任天清嘴唇抖瞭抖,在一臉屈辱下,從牙縫裡,擠出瞭一個爸字。
老瞎子渾身一抖,娘誒,咋這麼不得勁呢,“得得得,以後快別叫瞭,老命差點給叫沒瞭。”
所以說啊,倒黴兒子,是什麼時候生的,他能反悔不?
任天清卻像是找到瞭老瞎子的軟肋,來勁瞭,“爸,你什麼時候給兒子驅鬼啊,爸啊……”
“我草,你個小癟犢子住嘴,老子不是你爸,滾蛋。”
“爸,親爸,你就是我爸,爸啊……”
喊得跟哭喪似得,老瞎子渾身惡寒,抬腳就跑,任天清在身後邪惡的追,看老瞎子跳腳,爽得不行。
任天溪,任天潔看瞭眼對面的爹,齊齊扯出一臉壞笑。
任尊宗,任尊佑頭皮一麻,二話不說,扭頭就跑,他們可不想要兒子。
兄弟倆在後面嗷嗷追,聲嘶力竭的喊著,“爸,爸啊……”
小團子抱著大雞腿,啃得咯咯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