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鏡水冷哼一聲,放下手中的酒杯:“世人多喜歡腦補,要是把那些瞎想的時間用在修煉上,隻怕世間能再添幾個大能。”
蕭鏡水的嘲諷之意溢於言表,一雙瀲灩著幾分醉意的桃花眼盡是輕蔑之色,細究之下,還有幾分憤怒與厭惡。
鬼月君嘆瞭口氣,起身走到蕭鏡水身後,安撫性地拍瞭拍。
“不過是一群目光短淺的傢夥罷瞭,我們不與他們計較。”
鬼月君柔聲安慰。她懂蕭鏡水的憤怒。
她前世今生的際遇,歸根結底都是來源於“忌憚”二字。
蕭鏡水誠然不是一個壞人,然而她也絕不是一個聖人。
作為極度理智與通透,徘徊在善與惡邊緣的人,是以沒有誰會相信她真正無害。
若將善惡比作一個數軸,善是正數,惡是負數,那麼蕭鏡水就是站在分界線上的零。
進一步不會讓人覺得她有多麼良善,然而退半步就是惡的異端。
蕭鏡水從未想過要害誰,但是撲面而來的忌憚卻多到令人窒息。
他們根本就不瞭解她,憑什麼這麼武斷地將她劃入異類的范疇呢?
蕭鏡水對此事憤怒的。
所以蕭鏡水最是討厭胡思亂想且將自己的胡思亂想信以為真的人。
有時候蕭鏡水甚至有些刻薄地想,有些人或許真的是白生瞭一雙眼睛。
他們看到的東西,隻會給他們原本就貧瘠的大腦種上一片好看卻無用的花,除瞭裝飾之外毫無用途。甚至有時,一不留心,這片土地上還會長出毒草來,而蠢貨會將其奉若珍寶。
他們不以此為恥,反而洋洋自得,認為自己絕頂聰明。
有那個時間想七想八,不如做點實事。凈想一些有的沒的,浪費腦細胞不說,還可能損失大量物力財力甚至人力。
人與人之間什麼時候能多一點真誠和信任呢?
蕭鏡水垂眸,長長的睫毛遮掩住瞭她的情緒,但是鬼月君知道,她心中是積瞭些許鬱氣的。
作為一個受害人,她到底是不可能做到不怨憤的,哪怕她對此表示理解。
鬼月君抱住蕭鏡水,以一種包容寵溺的聲音說:“反正這世間一切的人和事都與我們無關,你若是不喜,我們遠遠躲開就是瞭。”
蕭鏡水反而沉默瞭。
半晌,她抬眸,一雙黑沉沉的桃花眼望向鬼月君,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不。”
鬼月君先是微怔,旋即撫掌大笑:“不愧是我!”
既然已經選擇揮刀向命運,沒有什麼能讓她妥協和屈服!
然而蕭鏡水的下一句話卻令鬼月君臉色大變。
“有人催眠瞭我。”
蕭鏡水語氣平靜,眼底卻是醞釀著洶湧的風暴。
鬼月君臉色難看,驚怒交加:“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有人不知不覺地催眠瞭她?她也沒有接觸可以的人啊!
蕭鏡水十分冷靜,反問道:“難道我是一個脆弱的人嗎?”
鬼月君啞然。
自然不是。
選擇清醒地活著比面對死亡需要更多的勇氣。
在決定做一個清醒的人的那一刻,就註定她與脆弱無緣。
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魯迅
感謝嵐山吟和調元兩位小可愛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