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行人浩浩蕩蕩聚集在紀傢的私宅裡。
來的人不算多,畢竟無論是紀行舟還是阿柳,都不想有太多看笑話的人,有一些人作證就夠瞭。
喻蔓本也是打算來的,但是蕭鏡水來的路上碰見瞭。
蕭鏡水深知喻蔓對上紀行舟,簡直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
為瞭維護這對表姐弟之間脆弱的情誼,蕭鏡水便將人勸瞭下來。
*
蕭鏡水、君月澄和任是非作為紀行舟的好友,被安排的位置皆是比較靠前。
紀行舟得瞭蕭鏡水的許諾,哪怕是這三天沒去找什麼證據,也是四平八穩,自信得很。
而阿柳,她也沒多少證據,卻也挺直瞭腰板。原因是來瞭個撐腰的。
蕭鏡水看瞭看阿柳身邊打扮得華麗耀眼的少女,默默移開瞭視線。
得,是個認識的人呢。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與蕭鏡水有一面之緣的紀凝霜。
不過這姑娘與她上次見的可不一樣,她似乎是為瞭彰顯身份和氣勢,滿頭珠翠,身上的衣服亦是流光溢彩,整個人宛如一架珠寶展示臺,幾乎能晃花人的眼。
蕭鏡水心中默默惋惜,紀凝霜倒是個美人,可惜品味有點兒差。
這人明明是紀傢嫡長女,也真不知紀傢是怎麼將一個好好的嫡長女養成這副模樣的。
偏偏紀凝霜還察覺不到別人對她似有似無的嫌棄,驕傲地挺直瞭腰板,大傢都攝於她的美貌不敢看她呢。
這個認知令紀凝霜很是得意。
得意的紀凝霜看瞭眼神色平靜的紀行舟,笑容收斂瞭些,心道待會兒就有你哭的瞭。
將這個討厭的堂哥從神壇上拉下來,對紀凝霜來說,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紀行舟自然有註意到紀凝霜時不時投來的惡意目光,卻沒有在意。
不過紀凝霜出現在這裡,也更印證瞭紀行舟的猜想,算計他的,不出意外的話就是紀氏長房。
紀凝霜出現瞭也好,他也好從對方的言行中推出他那大伯一傢,打的到底是什麼鬼主意。
紀行舟見人已到齊,掀瞭掀眼皮,看瞭阿柳一眼,道:“既然人都來瞭,阿柳姑娘找到瞭什麼證據,可以呈上來瞭。”
阿柳冷笑一聲:“物證三日前已經呈給紀公子瞭。如今沒別的物證瞭,但人證卻有,不知紀公子是否有膽子見上一見?”
紀行舟無所畏懼:“那就見吧。”
阿柳聞言便將視線轉向瞭紀凝霜,原本咄咄逼人的她此刻溫聲細語,宛如一隻乖巧的小貓兒:
“那就麻煩紀小姐將人證帶過來瞭。”
紀凝霜對阿柳的恭敬很是受用,下巴微抬,對身邊的侍從說:“去吧,把人帶上來。”
不多時,幾個紀傢下人打扮的男女被帶瞭上來,他們恭敬地站在一旁,聽候主子的詢問。
紀行舟掃瞭一眼幾人,都沒印象,再看衣服,也是紀傢下人最常見的衣服,沒什麼特別的,可見幾人地位一般。
紀行舟心裡有譜瞭,這些個人證,估計也是一早統一瞭口風的。
紀行舟抱臂睨瞭他們一眼,倒是好奇他們會怎麼污蔑他。
詢問開始瞭,幾人一一交代:
“我見二公子那日往某某方向去瞭,身邊沒跟著人。”
“那日阿柳姑娘也去瞭那個方向,我也見到瞭的。”
“我在……我在閣子外面聽到瞭裡面的聲音……是,是……是二公子和阿柳姑娘的聲音,他們,在,在……”
這是一個侍女說的,“在”瞭半天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不過她此刻面色緋紅,又是羞澀又是尷尬,眾人便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瞭。
無非是撞上別人那檔子事兒瞭唄。
“我,我在天蒙蒙亮的時候看到二公子從閣子裡出來瞭。不過……當時二公子衣衫不整的,我沒敢細瞧。”
“……”
這幾人七嘴八舌,口中的二公子無疑是指紀行舟。紀傢如今還沒有分傢,紀尋也有一個兒子,年長紀行舟些許,名喚紀承運。
紀傢這些下人的佐證,無疑將矛頭盡數指向紀行舟。
紀行舟分毫不慌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地想,這背後之人倒是聰明,這些人說的話九真一假,假的那一分還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那是假的。
看來,背後之人也考慮到瞭怕“證人”因撒謊而露出馬腳。
整理著這些人說出的信息,紀行舟眸色冷瞭些許,這些人一口一個“二公子”,不出意外的話,是有人易容成瞭他。
一想到有人易容成自己的樣子跟別人做那檔子事,紀行舟就惡心地厲害。
他一定會揪出假扮他的人,要他好看!
紀凝霜視線沒怎麼離開過紀行舟,見他面露兇光,證人們也將話說完瞭,她得意洋洋看向紀行舟:
“堂哥,事實就是如此,你還是別垂死掙紮瞭。阿柳姑娘懷的可是我紀傢的長孫或長孫女,總不能讓他們的出生太過難看。所以,還請堂哥為阿柳母子負責,娶瞭阿柳姑娘。——當然,這也是傢族長老們的意思。”
紀凝霜說到後面,有些幸災樂禍。
紀行舟堂堂紀傢嫡子,父母皆是出身顯赫,卻要娶一個沒傢世沒天賦僅僅有一張還算看得過去的臉的女人,真是要淪為笑柄瞭。
紀行舟冷冷道:“堂妹說這話還早,單憑他們的話還不足以證明孩子就是我的。”
紀凝霜冷瞭臉色:“你這是什麼意思?覺得他們在污蔑你不成?”
紀行舟理所當然地點頭。
紀凝霜冷哼一聲:“誰都看得出來,他們說的是實話。”
紀行舟不為所動:“實話不一定是真的,萬一是有誰假扮我的樣子呢?”
這次莫說是紀凝霜和阿柳瞭,在場的人皆是被紀行舟的厚顏無恥雷得不輕,都這地步瞭,還能為自己開脫,這得是多厚的臉皮啊?!
紀凝霜氣急敗壞:“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無恥嗎?紀傢就你一個浪蕩子,不能因為自己是浪蕩子就以為別人也都是浪子。”
阿柳在一旁點頭附和,抹眼淚道:“我自知身份地位配不上紀公子,紀公子不想娶我說一聲便是,何必抹黑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