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今的處境可真夠糟糕的。”
路陳嘉苦笑搖頭,若是一個跟路傢有仇之人這麼做,他還能理解,但是背後興風作浪之人,他沒有分毫印象。
所以他如今跟個睜眼瞎似的,摸不到分毫頭緒。
這樣的處境,不可謂不糟糕。
蕭鏡水卻道:“這倒未必。你們的處境誠然算不得多少,但路傢那邊也是一團糟。”
“此話怎講?”路陳嘉有些不解,露出洗耳恭聽的神色。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其中或許有他的機會。報仇雪恨的機會,以及,重掌路傢的機會。
蕭鏡水道:“我與月澄先前將路傢絕大部分侍衛打成重傷,必須精心調養才有可能好轉,這無疑需要一筆不菲的花銷。”
“當然,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路傢不可能掏這筆錢供養這群人。”蕭鏡水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來,“我的幻術讓這些人醜態畢露,他們如今與路傢之間跟撕破臉也差不瞭多少瞭。若不是路恪如今地位不穩,隻怕是會直接將人打殺瞭。
那些人也不是傻子,會有聰明人知道自己的處境,然後趁著路恪的位子還沒有坐穩鬧起來,好分得一些好處,在被清算之前離開。”
蕭鏡水的話讓眾人腦海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如今路府那群人狗咬狗的畫面,不由輕松瞭些許。
“我原以為花容哥哥不殺他們是出於仁慈,沒想到花容哥哥另有打算。”路同心不無感慨。
她先前見蕭鏡水隻是挑斷那些人的手筋卻不殺死他們是婦人之仁,如今看來,卻是一石多鳥的好算計。
路同心對蕭鏡水升起一抹欽佩來,看向蕭鏡水的目光充滿瞭仰慕。
“咳,過獎瞭。”蕭鏡水有些不好意思。
算計是一方面,但是最本質的原因還是因為她不能殺生,起碼,不能在認識她的人面前殺生。
“花容哥哥太謙虛瞭。”路同心不滿地嘟囔。
“你這麼說不錯,但是,他們該怎麼做呢?”君月澄忽然發問,打斷瞭路同心的話,也拯救瞭略帶尷尬的蕭鏡水。
這個“他們”,自然是指路陳嘉他們。
蕭鏡水像是被問住瞭,猶豫瞭一回兒,遲疑開口:“要不,等他們狗咬狗兩敗俱傷瞭,陳嘉和同心再回去?”
“你覺得路恪會放過他們?”君月澄反問。
蕭鏡水不說話瞭。
就算是路恪忙於內鬥沒時間出手,但是也可以像先前那樣繼續請殺手啊。
這一點路傢兄妹和陳長老也想到瞭,一個個眉頭緊鎖,氣氛因這個話題變得凝重瞭起來。
“嶽公子有什麼好的建議嗎?”陳長老忽然插話問道。
君月澄抬眼看瞭陳長老一眼,心道這位倒是旁觀者清。
這事他自然有辦法,但是也得問一問蕭鏡水的意見。畢竟其中的異常是蕭鏡水發現的,他可不能侵吞瞭她的功勞。
“花容,你怎麼看?”君月澄問瞭蕭鏡水的意見。他怕蕭鏡水說什麼模棱兩可的話,便又傳音給她:“你可要安排什麼人插手這件事?”
蕭鏡水苦笑一聲,無奈對三人道:“對這種事情,我也不甚熟悉,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不過……”蕭鏡水猶豫瞭一下,才下定瞭決心似的道,“我傢裡倒是有些厲害的長輩,能出手保住你們。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會出手,但是卻不會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報酬。”
蕭鏡水笑容略無奈,仿佛在說,我畢竟也是一個小輩,面子可沒有那麼大。
但是這不過是她刻意表露出來的假象罷瞭。
玄衍宗和冥界的人會收報酬,不是因為蕭鏡水沒有那麼大面子,而是因為這些報酬,本就是蕭鏡水所圖謀的。
但是蕭鏡水實在是太會做人,最後好事她得瞭,名聲也得瞭,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名利雙收。
蕭鏡水如今說的話雖然隱隱透出幾分不客氣的意思,但是如今路陳嘉和路同心已經別無選擇瞭。
而且,蕭鏡水這也算是開誠佈公,雖然不客氣瞭些,卻也頗有誠意。
路陳嘉斟酌瞭片刻,最後深吸瞭口氣道:“好,我答應你。”
路同心也表示沒意見。
蕭鏡水笑著搖頭:“暫時別急著答應,再聽聽月澄的意見。”
“月澄,這件事,你可有更好的解決方法?”蕭鏡水扭頭問君月澄。
蕭鏡水向來不會虧待同伴,這次的事本就想好瞭見者有份,好處自然是要分一半給君月澄。
她倒是不擔心君月澄吞不下這份好處,君月澄已經表露出瞭不少過人之處,身上上位者的氣息也甚至濃厚,身後應該有不小的勢力。
“我的建議,隻怕不太容易接受。”君月澄面色有些凝重。
蕭鏡水道:“無妨,也就先說說,用不用兩說呢。”
她有意分一半好處給君月澄,自然鼓勵君月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我的辦法是,你們可以將路傢的大半當做報酬送給夜淵,讓他們幫你們解決掉路恪和躲在幕後的魑魅魍魎。”
君月澄這個辦法一出,房間裡一陣沉默。
蕭鏡水也微愣,怪不得君月澄方才神色有些凝重,這條件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那不是大半的傢財,而是大半個傢族。
不過對於徘徊在死亡邊緣的路傢兄妹來說,卻不是多麼的難以接受。
大半個路傢換他們兩條命,並除掉他們的仇人,顯然是一樁很劃算的買賣。
然而路陳嘉、路同心和陳長老臉色聞言都十分精彩。
“這不太好吧?”路同心遲疑道,“倒不是我舍不得路傢的權勢和錢財,畢竟命沒瞭要什麼都是徒勞的。但是……夜淵會同我們做交易嗎?”
他們前不久還被夜淵的殺手追殺過,心裡過不過得去暫且不說,重要的是他們的追殺令應該還沒有取消。
如今貿然踏入夜淵的地界兒做交易,交易成瞭還好,若是不成,可不就是送入虎口嗎?
路陳嘉和陳長老也點頭,神色流露出幾分尷尬。
雖然說夜淵是做生意的,於他們而言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但是與剛剛被追殺過的人做交易,放誰誰不膈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