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雲燁渾渾噩噩地收拾東西下瞭山，然而才出瞭山腳的結界，便見到瞭在結界外等候多時的魔皇寇煜禛。
“你是誰？”
少年釋雲燁警惕地看著眼前出現的魔修，用最快的時間做好瞭最壞的打算。
然而寇煜禛卻恭恭敬敬地對釋雲燁行瞭一禮。
“魔界第十七任魔皇寇煜禛，參見魔尊。”
釋雲燁臉上閃現出茫然的神色。
魔尊？！什麼鬼？在叫他嗎？
釋雲燁皺瞭皺眉：“你認錯人瞭。”
“如果您父親不是清邈魔尊，那麼在下的確是認錯人瞭。”
寇煜禛如是道。
釋雲燁沒有說話，依舊警惕地看著他。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雖然眼前這個男人對他沒有惡意，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釋雲燁不相信他。
寇煜禛嘆瞭口氣，道：“魔尊，在下知道您才失去父親，對誰都不信任，但是你要相信，在下不會害你。因為您在魔界，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勢。”
釋雲燁沒有註意後面的什麼害不害他，權勢不權勢，他的心神全被那句“您才失去父親”奪去瞭。
釋雲燁用憤怒的目光看著寇煜禛：“你胡說什麼呢？我阿爹那麼厲害，怎麼會……不可能！”
釋雲燁說的斬釘截鐵，卻帶著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已經見到瞭釋清邈留給他的信，轉眼又聽人這麼說，他……就算是不想信，也不得不……
但是釋雲燁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承認那個結果，選擇瞭逃避。
寇煜禛用略帶憐憫的目光看瞭一眼這個稚嫩的、還未長成的魔尊。
這才哪跟哪啊？不過是血親間的生離死別而已。
若是連父親的離去都接受不瞭，那等到情劫降臨的時候，又該怎麼辦？
寇煜禛有些不敬地想，釋氏一族高高在上不假，但是若那份高高在上是用一代又一代慘絕人寰的命運換來的，這份尊榮，不要也罷。
“魔尊……節哀。想來清邈魔尊也不希望您這樣的。”
寇煜禛溫聲安慰，卻無甚效果。
畢竟，誰傢死瞭爹也不是一兩聲勸慰就能走出來的。
釋雲燁冷這張臉，神色由色厲內荏的悲慟轉為麻木。
“你是如何得知的？”
為何阿爹會留下內容頗為從容不迫的遺書？像是早早就預料到瞭一切？
為何魔皇寇煜禛也知道他阿爹……並且來到這裡找他？
釋雲燁此時也不想隱藏身份瞭，他隻想要一個真相。
“自然是清邈魔尊親自通知瞭在下。”寇煜禛露出一個略復雜的神色，“其中真相，魔尊日後便會知曉。回魔界是令尊為您做好的安排，還請魔尊不要辜負瞭令尊的好意。”
寇煜禛說的是真話，釋清邈的確是有安排釋雲燁回去。
畢竟身為魔族，隻有在魔界才能更好地修煉。而且，釋氏一族的珍寶也大多在魔界。
寇煜禛也是真心實意想要釋雲燁回魔界的。
因為魔界中的一些寶庫和遺跡，隻有釋氏一族才能開啟。而釋清邈離開魔界多年，魔界的頂尖資源，已經有些捉襟見肘瞭。
所以，他們才亟需一個魔尊回去。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有什麼不能說嗎？”釋雲燁雙眸赤紅，周身魔息湧動。
——那並非是出於釋雲燁的主觀意願，而是封印解開後的正常表現，主要原因是他還對屬於魔族的力量掌握不透徹。
饒是如此，渾厚的魔息還是令寇煜禛後退瞭幾步，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魔修與魔族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就如同現在，釋雲燁修為遠不如他，但是如真正比起來，是他不如釋雲燁。
魔族啊，的確是一個強大的種族。
可惜，魔族的輝煌早已是過去式瞭，若不然，魔界如今也不會落在魔修手上。
“這件事應該有魔尊自己去探究。”寇煜禛還是那句話。
釋氏一族的事，輪不到他來說些什麼。
“到底是誰殺瞭阿爹？告訴我！”釋雲燁卻是有些魔怔瞭，渾身魔息翻湧，他走上前去，動作近乎粗魯地攥住瞭寇煜禛的衣領。
“告訴我是誰！我要為阿爹報仇！告訴我！”
釋雲燁厲聲道。
現實中，釋雲燁摸瞭摸竹子，額角抵在竹子上，略自嘲道：
“阿爹，那時的我，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當年，寇煜禛先是吃瞭一驚，旋即無奈：
“就算告訴魔尊又能如何呢？難道您還能找老天去報仇不成？”
釋氏一族的死向來怨不得誰，不過是命數到瞭罷瞭。
那是流淌在血液中的詛咒，世代相傳，應驗在每一個釋氏一族的後嗣身上。
“什麼？!”
釋雲燁怔怔地松開瞭手，神色空茫。
什麼叫找老天報仇？難道是天害死瞭阿爹？
寇煜禛見釋雲燁很是茫然，神色變得古怪瞭起來。
該不會釋清邈從未告訴過釋雲燁這件事吧？畢竟這是釋氏一族的後裔生來就該知道的啊。
“您不知道？”
“知道什麼？”釋雲燁下意識地反問。
寇煜禛：“……”
釋清邈不愧是最不走尋常路的一代魔尊，不僅常年不在魔界、不惹是生非，教育孩子的手段也如此與眾不同。
“您沒有傳承記憶嗎？”
“那是什麼？”釋雲燁茫然。
寇煜禛：“……”
他算是知道釋清邈為什麼之前一再叮囑要他把釋雲燁弄回魔界瞭。
沒有傳承記憶，對釋氏一族的後嗣來說可是一件大事。
“那是釋氏一族的傳承記憶，在下一個外人，自然是不知。”寇煜禛忍住瞭翻白眼的沖動，心道你們釋傢的事關我姓寇的什麼事？我知道才不正常吧？
“不過等您去瞭魔界釋氏一族的地盤之後估計就能找到辦法瞭。”
釋氏一族的地盤有著特殊的禁制，隻有釋氏一族的人才能進去。所以寇煜禛說這話隻是推測。
“等您有瞭傳承記憶，您想知道的一切，就都有答案瞭。”
“那，我母親呢？”釋雲燁抿瞭抿唇，問道。
“母親？！”寇煜禛神色古怪瞭幾分。
“如果在下猜的不錯的話，魔尊……應當沒有母親……如果您是問令尊的夫人的話，那她應該已經殉情瞭。”
在釋雲燁不解的神色下，寇煜禛吞吞吐吐道。
釋雲燁：“？！”
釋雲燁：大起大落紅紅火火恍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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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