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青碧巧事件後,整個鴻初書院氣壓低迷。
反正臨別在即,許多人也不想感受這種古怪的氛圍,直接離開瞭。
所以等到鴻初書院宣佈為畢業學子舉辦晚宴時,人已經走瞭不少。
不同的空間裡,蕭鏡水和院長一樣臉色不太好。
院長自然是因為見不少人走瞭,覺得自己很沒面子。
而蕭鏡水則是因為已經接到瞭寰清城內這幾日的新增死亡名單。
寰清城內這幾天死瞭好幾個人,比起之前悄無聲息地死在秘境中的那些,倒是也弄出瞭一些動靜。
準確點來說,是弄出瞭一些矛盾。
然而鑒於矛盾比較有限,隻有被牽扯到的人為此煩惱,其餘人基本上沒怎麼在意。
——哦,看熱鬧的不算。
蕭鏡水拿著薄薄的一張紙在住處來回踱步,眸色黑沉,臉上也少瞭些笑意。
“其實裡面已經暴露很多問題瞭,隻是沒有人在意而已。”
這名單上有一個人死法就很是獨特,說是飲酒過量而死。
看到這個死法時蕭鏡水簡直冷笑出來。
“都是修士,哪兒還能喝酒喝死?真當人人都是酒聖,釀得出能殺人的酒不成?”
蕭鏡水幾乎冷笑出來。
鬼月君倒是平心靜氣:“你也說瞭這不合常理,興許過兩天就有心底消息傳過來瞭。”
蕭鏡水手中的紙折起來收好,有些頭疼地按瞭按眉心。
“傳出來消息也改變不瞭人已經死瞭的事實。”
幕後之人該下的棋已經下瞭,有一些事是註定阻擋不瞭瞭。
就在此時,蕭鏡水又收到瞭君月澄的傳音:“青鈺歌一行在半路上遇到瞭刺殺,不過有我的人在,最後沒什麼事。隻是……青碧巧的臉傷瞭,極有可能毀容。”
蕭鏡水:“……命還在就好。”
有命在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君月澄卻不怎麼樂觀:“青碧巧本身被寵得性格狹隘偏激,平日裡的溫柔美好隻是偽裝,若是確定毀容,定然會撕破往日的假面。到時候她會做出什麼,很難說。”
雖然他已經支持瞭青鈺歌奪權,但是青恒到底是當瞭多年的族長,愛女被毀容,青恒必然會戒備謹慎起來。
屆時青鈺歌能多塊拿下青鸞一族,很不好說。
蕭鏡水垂眸:“這倒也還好。就算是毀容瞭,她內心深處也會相信自己還是有可能能治好的。皆是,用相關的信息吊住她就好瞭。”
蕭鏡水雖然一直女扮男裝,私下裡也沒有什麼少女心,但是她到底是個女人,知道臉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
君月澄:“……話雖如此不錯,但是她的臉被一種特殊的毒液腐蝕瞭,傷口深可見骨,就算是肉能長回來,也沒什麼藥劑能讓臉恢復如初。”
蕭鏡水道:“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就算是不能恢復,用幻術欺騙觸覺和感知也能達到目的。”
實在不行,就用幻術做一張假臉好瞭。
君月澄:“……”
這樣,似乎也不是不行。
是他太拘泥瞭。
若是按照這個思路,青碧巧不出意外的話會被這些虛假消息套住,連帶著青碧巧的母親乃至青恒也會被套住。
在這種情況下,青鈺歌成功的幾率會更大。
“明天晚上的宴會你還參加嗎?”君月澄猶豫瞭一下,還是問瞭出來。
他是要盡快離開瞭。
他得去天劍閣一趟,跟師父辭行後回妖界主持大局。
不過臨走前,他想和蕭鏡水再見一面。
蕭鏡水不知道君月澄的心思,如實道:“我自然會去的。宴會結束後我就離開。”
蕭鏡水私心裡自然是不想去,然而按照她的人設,她得善始善終。
君月澄嘴角微微勾瞭勾:“好巧,我也會這麼打算的。”
“那就明天見吧。”蕭鏡水多瞭一絲惆悵,“隻是不知明日一別,還有多久才能見面。”
嘖,好不容易有瞭個朋友,然而卻很快就要因彼此不同的身份和立場而分別。
“說不定很快就又見面瞭。我行蹤不定,很快就來凡界或修真界瞭也說不定呢。”
蕭鏡水嘴上附和,心中卻是嘆息。
她離開後要在玄衍宗宅著做研究,就算是君月澄能來,她也出不去啊。
*
晚宴很快到來。
最後一線陽光被黑暗吞噬時,鴻初書院中亮起瞭千萬盞華燈。
絲竹管弦之樂響起後,鴻初書院終於染上瞭幾分熱鬧。
蕭鏡水站在一棵花樹下,看著不遠處的人群。
燈火映入她的眼中,卻照出她那雙總似多情含笑的雙眸中,沉淀著一團濃鬱的暗色,像是在孕育著什麼風暴。
蕭鏡水唇角勾起一個漫不經心的弧度,把玩著手中還殘存著酒液的酒杯,竟有些邪氣。
還真是有意思。
蕭鏡水盯著手中的酒杯微笑。
這酒他們自然不敢下毒,然而酒杯卻大有玄機。
上面精美的花紋其實是有少見的符紋組成的,加之特殊的材質,倒也沒多大的用,卻能令人脾氣變得敏感暴躁。
修為高深的和心性良好的不怎麼受影響,然而修為高深著寥寥,原本心性好的也因著最近的一堆事變得不好瞭。
所以啊,這酒杯出現的時機還真是巧妙。
蕭鏡水站在暗處遠遠看著,冷眼旁觀,不多時就發現宴會上又有人吵起來瞭。
蕭鏡水垂眸,這還隻是開始呢。
說不定,興許過一會兒就打起來瞭。
“鏡水,我找瞭你許久,原來你在這兒!”
蕭鏡水聽到君月澄驚喜的聲音,頓時抬眼望去。
今夜君月澄著瞭一襲有精致繡紋的青蓮色衣衫,不似往日的精煉,反而多瞭幾分貴氣雋永。
月光燈火下,像是驟降凡界的仙人。
顏控向來是蕭鏡水的隱藏熟悉,她有那麼一剎那失瞭神。
然而這仙人下一句話開口就壞瞭形象。
“鏡水,今晚還是莫要碰這裡的東西比較好!”
君月澄看到蕭鏡水手中的酒杯之後,神色立刻沒瞭一開始的喜悅,多瞭幾分心驚肉跳的緊張。
世間許多東西都是相通的,旁人看不出,君月澄卻是知道這杯上符紋的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