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澄頓時放松下來。
蕭鏡水擅煉丹，如今已然沒瞭危險，就算是靈力有些不支，也不足為懼。
放松之後，君月澄又將視線轉向鬼月君。
猶豫瞭一下，還是問：“今日來遲，是我之過。不知鬼月君眼下有何打算？”
鬼月君的立場教人琢磨不透，君月澄難免升起一些戒備。
“本君麼？”鬼月君笑瞭一下，“本君要去討債。”
冥界這次無論如何，都是惹到她瞭。
不咬下一塊肉來，她就不姓蕭瞭！
討債？
君月澄心頭一跳，覺得有誰要遭殃。
鬼月君沒喲解釋更多，她對蕭鏡水道：“我的劍留給你，你的扇子先借我一用。”
鬼月劍和雪月劍如今不止穩定著輪回通道，也平衡著江城這一塊地方的陰陽。
若是貿然拔劍，會產生一些不太好的效果。
蕭鏡水點頭。
如今她如修羅道，用鬼月劍倒也順手。
鬼月君道瞭聲“我走瞭”，身影便消失在瞭原地。
鬼月君消失之後，蕭鏡水化作鬼月君的模樣。
面對君月澄的驚訝和不解，蕭鏡水解釋道：
“此時，我以鬼月的身份出現，可以混淆視聽，也更安全些。”
君月澄目光復雜。
“你不怕鬼月君知道瞭怪罪嗎？”
頂著別人的臉行事，若是為非作歹，豈不是要讓正主追著打？
蕭鏡水失笑：“她可不會為此怪我。”
她們本就是一個人，分什麼彼此？
鬼月君巴不得她更安全些。
畢竟她安全瞭，鬼月君才能更安全。
君月澄心情更復雜瞭。
蕭鏡水跟鬼月君的關系似乎很親密。
“你們關系似乎很好？”
君月澄心中不斷勸自己不要在意，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泛酸。
有些事情已經成瞭本能，他沒有那麼容易能克制住。
或許等以後，他放下瞭這段感情，便能做到不在意瞭吧。
蕭鏡水敏銳地察覺到君月澄微妙的情緒，心情變得有些古怪。
她含糊道：“的確很好。若是以後有機會的話，你會知道的。”
假如她屆時還活著，假如屆時他們依舊是朋友。
“哦。”
君月澄低低應瞭一聲，不再追問。
說到底他和鏡水如今隻算是普通朋友，之前桃源秘境那一造更是讓兩個人原本簡單的關系中多瞭幾分尷尬。
蕭鏡水有些逃避他，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一人一妖沉默地進行瞭掃尾工作，知道天光大亮才堪堪完成。
蕭鏡水早就關閉瞭輪回通道，在平衡瞭此地陰陽之後，才將地上插著的雙劍拔出收回。
“現在該去見見外面那人瞭。”
說著，蕭鏡水收回修羅鬼域，往釋雲燁的方向走去。
君月澄緊隨其後：“同同你去。”
雖然蕭鏡水說瞭釋雲燁不會做黃雀，卻還是有些不放心。
釋雲燁坐擁天地樓，算是個商人。
商人逐利，難免會為瞭足夠的利益賣出什麼消息。
蕭鏡水沒有推拒。
“隻有你們來，看來她是死瞭。”
江城外，釋雲燁無不可惜道。
“的確如此。”
蕭鏡水略帶嘲諷道：“若是樓主能當機立斷些，興許還能親自解決她。可惜你一直等在外面。”
在她面前，可從來輪不到別人做得利的漁翁。
釋雲燁苦笑：“雖然終有一死，但我惜命。”
他遠遠感知到巫落修為之高，便在江城外踟躕不前。
沒成想那一會兒的踟躕，就讓他被蕭鏡水的修羅鬼域給當在外面瞭。
思及此，釋雲燁看向‘鬼月君’。
蕭鏡水已然易道，還是那麼一條兇險萬分的道，怕是心中已經有瞭決斷。
這讓釋雲燁升起一絲羨慕。
蕭鏡水無牽無掛，坐起什麼事來可比他瞻前顧後要好得多。
蕭鏡水細細打量著釋雲燁，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釋雲燁如今看起來有些過分的蒼白虛弱。
“你來此，所為何事？”
釋雲燁避而不答：“無論我求什麼，現在已經是所求皆空，鬼月君就不必問瞭。”
“如今有瞭結果，我也要離開瞭。想來亂局很快結束，願鬼月君早日得償所願。”釋雲燁似乎想起瞭什麼，露出一絲怪異的笑來。
“說不定，我還能活到那一天呢。”
正好讓他瞧瞧，到底是天命不可違，還是人定勝天。
他做不到的，別人，能做到嗎？
釋雲燁不知道。
所以他才更想看一看。
君月澄覺得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哪裡古怪。
他靜靜地看著二人打機鋒，面無表情地想，看來連釋雲燁這個情報頭子都比他瞭解鏡水。
這真是一個糟糕的認知。
蕭鏡水不咸不淡：“但願如此吧。”
釋雲燁碰瞭個軟釘子，也不惱，隻是笑。
“我有件事想請鬼月君幫忙。若是您願意，我願將我們釋氏一族的傳承記憶奉上。”
蕭鏡水無語片刻：“這種事日後再說吧。”
釋雲燁心可真大，這種應該是比較秘密的事情，他竟當著君月澄的面說出來瞭。
蕭鏡水現在對君月澄還是比較信任的，她不信的事釋雲燁。
釋雲燁此舉不由讓蕭鏡水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發現瞭點什麼。
“這件事自然是您說瞭算。隻是還是盡快比價好。”釋雲燁仍舊微笑，隻是多瞭分詭譎，“晚瞭，我怕來不及。”
我怕你死瞭。
蕭鏡水讀出瞭釋雲燁的言外之意，心情不免有些糟糕。
畢竟再怎麼將生死置之度外，也不太喜歡別人或明示或暗示地說我覺得你快死瞭。
這是人之常情。
蕭鏡水冷冷道：“那也是誤你的事，不是誤本君的事。本君有事，先走瞭。”
釋雲燁不惱，他看著蕭鏡水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道：“興許與您要做的事有關呢。”
蕭鏡水要做的事，他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自然也就知道蕭鏡水需要什麼。
“我就在天地樓，隨時等您回心轉意。”
蕭鏡水腳步半點也不停頓，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君月澄緊隨其後，待離得遠瞭，君月澄才道：
“鏡水，釋雲燁如今瞧著有些瘋癲，他說的話你莫要聽瞭。你若是需要什麼消息，我可以幫你查。雖然釋雲燁的天地樓是天下第一樓不假，但他也並非一手遮天。”
什麼傳承什麼回心轉意，亂七八糟的，一看就像是不懷好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