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很長,也很黑暗狹小。
長階一路蜿蜒向上,難以看到盡頭。
這一片空間靜謐而黑暗,連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蕭鏡水一步步緩慢行走著,無形的壓力四面八方地向她襲來。
蕭鏡水面不改色。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蕭鏡水的速度卻逐漸慢瞭下來。
這裡禁空,她無法禦風,更無法直接撕裂空間直接去往最上面。
蕭鏡水這副軀殼一向身嬌肉貴,哪怕有靈力加持,過瞭一段時間後,就變得疲憊。
“要不我出去扶著你走?”
鬼月君問蕭鏡水。
蕭鏡水搖頭:“不必。誰知道這天梯有多長,你別急著出來。我們兩個,總要有一個保留體力。我這具法身脆弱,並不如你,所以還不算危險的這一點,就交給我來吧。”
鬼月君沉默瞭,這話也的確有道理。
“那你別逞能,不行瞭就叫我。”
蕭鏡水頷首“自然。我怎會同自己客氣?”
蕭鏡水歇瞭一會兒,又繼續往上走。
不知過瞭多久,她再一次變得氣喘籲籲。
蕭鏡水擦瞭擦額角的汗,問鬼月君:“過去多長時間瞭?”
“已經有三天瞭。”
蕭鏡水默然。
她抬頭向上看去,長階仍然一眼望不到盡頭。
而往下看去,也同樣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瞭。
蜿蜒的長階上下皆籠在黑暗之中,仿佛沒有前路,也沒有歸途。
註定迷失,註定是歧途。
蕭鏡水冷笑一聲。
她何時又走過正道呢?
以這種似是而非的心理暗示讓她膽怯,未免太小看瞭她些。
蕭鏡水深吸瞭口氣,在長階上盤膝打坐,以恢復精力。
*
玄衍宗。
昏迷瞭數日的扶雲終於睜開瞭眼,就對上餘渺擔憂的眼神。
“師叔祖,您終於醒瞭!”
餘渺眼疾手快地將人扶瞭起來,擔憂之餘多瞭幾分激動:
“師叔祖,小師叔之前傳來消息,說首惡已誅,餘孽不成氣候,如今亂局漸漸平穩下來瞭!您日後不必再殫精竭慮瞭。”
扶雲捂唇輕咳幾聲,容貌看起來比之前更蒼老瞭,這也是為何餘渺會擔憂。
占卜師受反噬昏迷是常事,可為此顯出老相,就有些不妙瞭。
這是天人五衰。
是兵解的前兆。
扶雲沒有說什麼,掃視瞭一圈,沒見到相見的人,不由問道:“你小師叔呢?怎麼不見人影?”
餘渺道:“小師叔還未回來,想來還要處理一些後續的事情吧。”
畢竟亂局初定,利益需要重新分割的。
小師叔作為擊殺首惡的人之一,自然不能輕易離開。
扶雲聞言皺眉,又問:“他可有來信問什麼?”
“小師叔隻是讓我看看師叔祖,結果我發現您昏迷在瞭占卜的密室裡。我把這件事給小師叔說瞭之後,小師叔就未曾再詢問什麼瞭。”
扶雲又咳瞭幾聲,對餘渺道:
“你去練習他,說不要再探究‘子虛’之事。”
餘渺應下,又有些好奇:“師叔祖,這是什麼?”
扶雲面上浮現出一絲異色,厲聲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不許問什麼!也不許私下占卜什麼!”
餘渺不明白為何一向和藹的扶雲忽然變得疾言厲色瞭起來,卻明白扶雲總不會害他,便點瞭頭。
“好。我這就聯系小師叔。”
片刻後,餘渺臉色微變。
“師叔祖,我聯系不上小師叔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