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有話好好說。”文贊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瞭什麼,但是端王手裡的棍子不似作假,想要逃,那門又被關得死死的。
“我且問你,你怎麼在這裡。”端王手中的棍子指向文贊,這小子在花坊裡包著的那個戲子是滿鄭都都知道的事情,怎麼在這裡?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就看看這小子,一身錦緞華服,比女子都奢華,金色滾邊上珠寶寶氣,頭上白玉冠上拇指大的珍珠晃得人睜不開眼,簡直像是在胭脂堆裡滾瞭一圈,穿著這麼耀眼來幹什麼,還用再問!
拂冬見此一慌,頓時知道是自己闖瞭禍。
“王爺,是奴婢的錯,奴婢以為……”解釋也來不及,拂冬立刻轉頭對文贊說道。
“這位大人,你快走吧。”拂冬立刻就要去開院門。
文贊怎麼願意走,就算是端王的子嗣,他是文傢的人……
“不是你想得這樣,我隻是想結交郡主殿下,並……”文贊覺得自己很冤枉,連忙撩袍好溜,又覺得不甘心,“端王,我隻是仰慕……”
“仰慕,你還仰慕,誰允許你這樣私自前來——”
“哎呦——”
“王爺——”
“王爺——”院子裡一陣雞飛狗跳,杏雨抓來的幾隻野雞還沒來得及殺瞭,此刻亂飛著,兔子跳上瞭椅子,嚼著桌上的青菜葉子,拂冬想攔這個,又想攔那個,最後索性躲起來瞭。
其竹老遠就聽到瞭傳來的聲音,立刻朝著院子趕來,一並趕來的還有其羽,也顧不得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就加入瞭戰場。
“端王。”其竹好不容易控制瞭局面,就瞧端王有沒有傷著。
其羽冷眼看另外一個人,隻一眼就覺得一眼難盡,文傢的那位公子?怎麼在這裡,又和端王起瞭沖突。
“我,我先走——”文贊見對方人多勢眾,頓覺連說理的地方也沒有瞭,也管不瞭身上的衣衫裂瞭一大口子,頭上的冠子也掉瞭,就要出門,卻被進來的鄭念如堵住瞭。
鄭念如皺眉,這是誰?鄭淙元帶來的人?看著不像,鄭淙元從來不會帶人到她這裡,父親。
“父王?”鄭念如目光從文贊身上一閃而過,就落在瞭端王身上,微微一笑。
文贊愣愣的,如果剛開始隻是被眼前這個女子的容貌驚住,接下來的那一笑就像是陽光射進瞭眼光中一般,就像是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美好。
“念如,進來。”端王聲音冷沉,見鄭念如的目光根本就沒有落在那文贊身上,這才松瞭一口氣。
文贊還在發愣,就感覺到幾道如刀如劍的目光讓他一陣清醒,緊跟著就在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尷尬地奪門而去。
“父王,那是何人?”鄭念如問道,此人似乎將父親氣的不輕。
“那是……”端王開口卻一愣,不認識,再看地下雲娘、念夏等人的神情,不像是作假。
“一個登徒子。”端王淬瞭一口,“此人在院外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
拂冬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
“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糊塗,奴婢糊塗。”拂冬邊哭邊說著。
“起來吧。”鄭念如向內走去,雪柳去扶拂冬,朝著內院走去。
“父王,您怎麼來瞭?”鄭念如親自端著茶給瞭端王,端王接瞭茶,覺得自己將念如接回去的想法根本就是最好的。今天若不是他來,她們被關在那啟順樓裡,怎知這裡面見不得人的東西。
這裡偏僻,那文贊就能夠摸到這裡來,想必是有備而來。
“我正要出宮的時候遇到瞭太子殿下,他正奉命前來行宮,我見此,便請殿下辛苦一趟,跟著來瞭。這裡還習慣嗎?”端王說著,暫時忘瞭先前的事情,看著鄭念如,心裡欣慰。
他的女兒越來越大瞭,雖然自小不在他身邊,卻沒有因此感情減一分。
“還好,就是想父王,念如天天想著什麼時候能見父王,對瞭,杏雨捉瞭魚回來,我們烤魚吃。”鄭念如握著端王的手,依偎在端王身邊,“父王,你這袍子雖然料子不錯,但不如雲錦的軟和,裡面襯上一層薄薄的棉,既挺直有暖和,女兒給你再做一件雲錦的,如何?”
“好,好,不著急慢慢做,想要什麼,告訴父王。”端王很欣慰,要親自烤魚,院子裡一片歡樂,其竹搶瞭最先烤好的一條魚,杏雨追著不放。
其金為自個殿下留瞭一條烤得最好的,其羽靠在院門口看著,不屑參與其中。
……
“郡主,殿下送來的廚子,雲娘已經安頓在瞭側院裡,端王都不知道。”念夏悄悄地說著,慢慢挑著木桶裡的水溫,鄭念如脫瞭外衣,隻著一層單衣,解開長發,拂冬輕輕梳著。
鄭淙元沒來,也許是父王跟著來,他不便露面,的確,鄭淙元沒有任何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鄭念如笑著自己,不是要遠離這一切麼,真的不來,你又失落什麼?
或許,是逼自己太急瞭,所有的事情都應該有一個時間的過渡,她對鄭淙元的依賴也是如此。而且事實證陰,在鄭淙元死後的日子裡,她也茍活瞭不短的時間,現在就權當他死瞭,有何不可?
“郡主。”念夏衣服還沒脫完,鄭念如已經跨進瞭木桶之中,是的,何必逼自己這樣著急,這一世的時間還長,慢慢的,時間總能消磨一切,不用多長時間,她總能看淡這一切的。
“殿下——”雲娘猛見進來的人,立刻行禮。
鄭淙元看向室內,其令告訴他文傢的齷蹉心思之時,他根本沒法這樣離開,文傢該死。
“殿下,郡主在——”雲娘立刻要攔,鄭淙元已經越過雲娘朝著內室走去。
其令、其竹想默默地退到瞭屋外,跟著出來的雲娘隨即關上瞭門。
其竹急瞭,看向雲娘,你關門做什麼?
雲娘給瞭對方一眼,不關門幹什麼?
鄭淙元氣血洶湧,等推開內室的門後,才驚覺雲娘要攔的意思,屏風雖擋著鄭淙元的目光,但水汽氤氳,屏風上裊娜的身影頓時讓他轉過身去。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拂冬、念夏默默地行禮,拿起外衫,鄭念如已經出來瞭。
一襲單衣,頭發也未擦幹,如落入人間的精靈,林間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