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長公主

作者:鹿十六 字數:2236

長公主鄭天心的美遺傳瞭蕭皇後的端莊與高貴,那一雙眼睛像極瞭鄭淙元,一身比雪還白的肌膚,豐腴的身材就是一朵行走的華貴牡丹。就單單站在那裡,就能讓人移不開眼睛,但凡第一眼見到長公主的男人,都很難克制住自己的目光。

隻是第二眼,尤其是知道瞭這位公主的事跡後,一定會飛快地低下頭,匆匆地離開。就像此刻一樣,認出瞭長公主的人,已經加快的步伐,進包廂的進包廂,沒吃完的也不打算吃瞭,走正門,哦,不,趕緊從後門溜瞭。

這詭異的氣氛讓其他不認識的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鄭念如回過頭,若無其事地繼續朝著二樓走去。

雲娘、杏雨莫名其妙地跟上瞭去。

“讓開,快讓開——”侍衛囂張地趕著人,大堂裡的客人頓時又少瞭一大半,河鮮齋的老板隻能陪著笑臉,欲哭無淚地跑前跑後。

鄭念如記得,這個長公主在沒有嫁人之前,都被蕭皇後關在宮裡,就算是皇傢的大宴,也輕易不讓出來見人的。

等長公主到瞭談婚論嫁的年紀,這才在大典之上露瞭臉,頓時間求娶的王族貴公子無數,可蕭皇後卻都不願意,隻說要看長公主自己的意思,到最後,招瞭一個十足窩囊沒有任何背景的新科進士。

隻是,出現在河鮮齋的長公主,除瞭一眾奴才之外,身邊跟著的自然不是那新科進士的駙馬爺,一位面容英俊,玉樹臨風的帥公子,長公主的一雙如桃花般亮麗的眸子完完全全就在男子身上。

鄭念如看也不看,直接進瞭包廂。

“吃完就逛逛嗎?”

“不去瞭,回去。”鄭念如直接回道。

從河鮮齋出來,鄭念如的速度明顯加快瞭許多,南門宇明顯地感覺到對方不想說話,很不高興的樣子。

隻是今天,自己哪裡惹瞭她?

因為自己在那個陌生男人的事情上沒上心?隻是南門宇覺得,鄭念如本身也並不上心,就像是甩掉麻煩一般。可不是如此,那又是為什麼呢。

南門宇不想猜,猜來猜去,總是回到自己的身上。她看出如今的他是個不值得托付的人?無論身份地位,都無法給他帶來什麼,後悔瞭,一開始的新鮮感沒有瞭,剩下的就隻有挑剔與審視。

是啊,她是端王之女,就算是再不濟,也會有很多的選擇,而且不管哪一種選擇,都會比自己好。

“我還有些銀兩,你可以再買兩個店鋪,具體做什麼,也不拘,也不必急著賺錢。”鄭念如看瞭一眼雲娘,雲娘差點把這事給忘瞭,趕緊在身上掏金子。

“公子,辛苦你瞭。”雲娘不是身在深閨裡的奴才,對於鄭念如買店鋪的事情她極力贊同,有這樣一個店鋪,就等於有瞭依靠,可以說,在這件事情上,雲娘暗中也極力撮合瞭不少。

南門宇看著鄭念如,並沒有接銀子。

“我想與你說幾句話。”他是不是該告訴一些什麼,增加自己的籌碼?至少在她眼裡,他不至於就是一個毫無用處的質子,連母族都已經沒瞭。

鄭念如看瞭一眼雲娘,雲娘雖然不願,到底將杏雨帶走瞭,拂冬不想走,但看郡主的意思,似乎是讓她走。

空氣中沉默的氣息延續著,鄭念如終於意識到南門宇不對勁。是瞭,她沉浸在前一世的感嘆中,以至於一看到那長公主,恍然間意識到,長公主後來的下場對她來說就是擺在眼前活生生的教訓。

隻是,上一輩子她沒有意識到,至於如今突然被那樣鮮活的長公主闖入,記憶的沉浮讓她很不安。

“你不高興?”南門宇開口瞭,且是見鄭念如沒有開口的意思。

鄭念如聞言,突然一笑,仿佛一瞬間綻開的曇花,燦如舜華,掃走瞭所有的陰霾,烏雲密佈後的太陽一下子照滿瞭大地,扯開瞭少年心中的烏紗簾。

“隻是春日裡突然有些傷感而已。”鄭念如微笑著,“不過想到你就開心瞭。”

鄭念如主動上前一步,少年心提到瞭胸口,一種局促不安,又有一種迫不及待交纏著。

“念如。”少年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他不想表現的太沖動讓對方小瞧瞭,更因為,他想現在的這一切都變成無比真實的,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他以後的人生裡。

鄭念如再走近一步,少年的氣息清冽甘甜,猶如青草葳蕤的草地,帶著清晨露珠的舒爽,鄭念如想靠近,單純的想靠近,在多少她求而不得、又無法釋懷的日子裡,她靠著南門宇,從瘦弱的肩膀到那肩膀慢慢地堅硬瓷實。

南門宇先一步抓住鄭念如的雙手,眼底的慌亂迅速被壓下,心裡笑著自己的敏感與猜忌,簡直像極瞭深閨裡的怨婦一般。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南門宇說著,那些事情又何必告訴她,隻要慢慢地一步一步的變成現實,她終有一天會看到。

鄭念如一愣,失望?繼而想起那些金子來,點瞭點頭。

南門宇不舍地,卻又堅定地放下鄭念如的手,像履行著莊嚴承諾的儀式一般,消散瞭鄭念如想進一步的念頭。

“我先走瞭,你若有事,不必親自來找我,可以在那裡留下個記號,我看到就來找你。”

鄭念如點點頭,南門宇轉身就走,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

鄭念如也不想春露深重中多呆,轉身進瞭啟順樓。

而春深露重的樹叢之下,鄭皓元呆呆的,仿佛春日裡剛從土裡冒出的那一刻春筍,僵硬呆滯,無法應對泥土之外的一切。

跟著的蒼耳恨不得縮成一棵樹,不,直接長成一棵樹算瞭他看到瞭什麼,久居深宮之中的郡主與一外男私會,且舉止……舉止……

再聯想起自己幾日三番五次地前來,郡主都不在,蒼耳不敢再想瞭,今日早上怎麼就應瞭殿下要親自來。

鄭皓元手裡還拄著一根拐杖,那渾身的疼痛早已經感覺不到一樣,他覺得如今再打幾十鞭他也不會感覺到,他恨不得再被抽幾十鞭,那手臂粗的棍子狠狠地打在他身上,敲斷他渾身的每一個骨頭,碾碎他的皮肉,碾成肉泥,挫骨揚灰。

他也不要看到這一幕,他不要……

一口鮮血慢慢地留下,殷紅刺眼,蒼耳渾身一哆嗦,就看到四殿下緊緊咬著下唇的牙齒同樣被獻血染紅。

“殿下……”蒼耳不要命地開口。

“回去——”留下來做什麼,進去對峙?他算個什麼東西!他跟她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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