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羽瞪瞭一眼侍衛,都愣著幹什麼,任由別人在這裡喧鬧?
侍衛立刻去拉地上的人,那人卻早有準備而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隻有您才能救草民的性命。”
鄭念如驚訝地看瞭一眼鄭淙元,對方竟然能認識他,而且知道今日會來此地,說明對方做瞭不少的功課。
鄭淙元沒有開口,看瞭一眼其羽,其羽立刻拎起瞭屋外男子正要走。
鄭念如伸出兩個指頭,被擾瞭興致,再聽下去先前的那一番意境也沒有瞭,鄭念如看到鄭淙元前面的那一疊金黃色的酥餅,色澤鮮亮,現在看來很是誘人。
“我想吃你那一盤。”拂冬看瞭自個郡主,有些心疼地聽著屋外那個公子的聲音,聽著這樣的哀求也吃得下去。
鄭淙元將自己身前的糕點推瞭過去,鄭念如看著,這酥餅雖好看,但也會臟瞭手,可是她的繡帕上新繡的海棠爭春,難得的入瞭她的眼,自然舍不得。
拂冬要掏自己的絲帕子,鄭念如已經靠近鄭淙元,拉著鄭淙元的袖子翻著。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撞開,一陣濃鬱的香氣肆意散開,和香的主人一樣,長驅直入。鄭淙元一把將眼前的人兒圈進瞭懷裡,瘋長的男子清冽的氣息瞬間蓋住瞭那濃鬱的香味,鄭念如也不掙紮,頭埋在鄭淙元的懷裡,感受著鄭淙元難得的“主動”。
“扶訓,難得見你來這種地方呀。”長公主開瞭口,語氣不善,跟著看到鄭淙元,連來時的怒氣也消瞭一半。
鄭念如被蒙著頭,無趣,用手指在鄭淙元的腰間畫著圈。
“皇姐,那人無狀,我替你解決瞭。”鄭淙元不想多談,按著在懷裡作亂的人兒。
鄭天心看著鄭淙元懷中的人,很想把人拉出來看個仔細,隻是她深知自己這個皇弟的性子。看著溫和無害,卻極有主見,聰明的能一眼看出你的心思。
“皇弟,這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瞭,本公主可從來沒見你身邊有過人,這可得是多美的人兒?”鄭天心說著往前靠近瞭一步,饒有興致地看著鄭淙元。
鄭淙元不動,神色自若,左手寬大的衣袍將人擋在自己懷中,右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瞭一口。仿佛沒有見鄭天心上前的舉動。
“皇姐,不日母後會帶著靈一法師回宮,若你還想著見靈一法師,那就早點收拾幹凈身邊的這些,省的母後因此……”
鄭天心聞言立刻沒瞭看人的心思。
“是靈一法師來?”鄭天心的言語中多瞭一絲慌亂,看瞭一眼門外,卻又舍不得這個剛得手的人。
“靈一法師來瞭又如何,難不成還能從瞭你皇姐不成,還是抓住眼前的才真。”鄭天心見鄭淙元沒有讓她見懷中人的意思,頓時掃瞭興致,看瞭一眼地上跪著的侍女,毫無出彩之處。
“人我帶走瞭,你皇姐找這麼個可心的人不容易。”鄭天心轉身就走,其羽立刻關上瞭門。
鄭念如不高興地鉆出頭來,太悶,從一開始的新鮮漸漸的就不新鮮瞭。
鄭淙元掏出絲帕子,包瞭酥餅遞過去,鄭念如扭頭,不想吃瞭。
“西林宴的糕點,你最愛吃的。”鄭淙元耐心地哄著,又親自倒瞭茶來,鄭念如才漫不經心地接過糕點,香酥可口,的確是自己喜歡的口味。
樓下的戲臺子上,換瞭一個歌女,歌聲輕靈歡快,鄭念如盡量不去聽遠處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慘叫聲。
她自己的事情都管不來,又怎麼管得瞭別人的事呢。況且,那是長公主,皇後娘娘最疼愛的長公主,權勢滔天,恣意妄為。
鄭念如聽完瞭三首曲子,意猶未盡,但其羽已經進來兩次,顯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隻是見郡主興致勃勃的樣子,隻得作罷。
鄭念如本想再耍點脾氣,但想想還是算瞭,似乎有些事情過瞭那個年紀,再做連自己都沒瞭興致。
“讓其竹送我回去就行。”
“好,我讓其竹、其今送你回去。”鄭淙元也沒有堅持,其羽已經飛快地駛來另外一輛馬車。
鄭念如帶著拂冬和念夏一並上瞭馬車。
“其竹,你們府裡的廚子是不是又換瞭?”念夏還沒結束先前的話題,繼續問其竹。
“掉頭,去西林宴。”鄭念如突然掀開車簾,她餓瞭,餓瞭回去吃什麼?沒有鄭淙元,她才不願意在太子府吃飯。
其竹揚著鞭子的手抖瞭抖,想要拒絕又不敢。
“郡主,殿下說——”其竹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們殿下又不在。”鄭念如才不怕,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麼能不滿意瞭回去。
其竹看瞭一眼其今,也不遠,吃個午飯也很快,大約不會出什麼事的。而且這個小祖宗不滿足瞭,指不定回去怎麼鬧他們呢。
其今也覺得,郡主這人心眼小,你覺得再有理由這個時候不能去西林宴,她也會覺得,你就是跟她作對。
“其竹哥哥,你不認識路嗎?”念夏湊著頭過去,好心地問道。
其竹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一咬牙,還是調轉瞭馬頭,直接朝著西林宴而去。
鄭念如也不是第一次去西林宴,尤其喜歡西林宴的幾道招牌菜,江鮮極鮮,醉蟹的口味綿長,還有糕點也是獨一無二的。
馬車很快在西林宴的門口停瞭下來,那店裡的夥計一見其竹,立刻從一道無人的過道裡將人引進瞭包廂。
這也是其竹、其今敢自作主張的原因,也是西林宴在客人隱私這一方面做得十分好,從進去到出來,根本就不會與其他的客人碰面。
鄭念如終於有些開心瞭,總算沒白出來一趟,就是日後,她當上瞭太後,將西林宴的廚子召進瞭宮裡,卻再也吃不出這個時候的味道瞭。
鄭念如跨出西林宴的時候,其竹、其今笑嘻嘻地等著,尤其是看到鄭念如微笑的神情,恍惚讓他們有一種冒險也值得的錯覺。
鄭念如剛跨上馬車,就看到西林宴一角縮著的身影,那精致的衣衫與渾身傷痕形成瞭鮮明的對比,讓人不註意都難。
鄭念如有些感嘆,這男子已經幾天之內第三次進入她的眼簾。
隻是,長公主做事太隨性又狠毒,這樣一個好好的人,說拋棄瞭就拋棄,的確對得起坊間對她的傳聞。
但鄭念如想到,到底她是鄭淙元的胞姐,救瞭他也權當為鄭淙元做一件善事吧。
“帶上他,走吧——”
其竹、其今一愣,這個主他們不敢做。
拂冬、念夏說著已經去拉人,其竹其今一見,連忙趕上去,先將人拉瞭起來,橫在瞭馬車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