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念如第二日一早就來到瞭端王府,她沒想到的是,鄭伯定真的會將南門宇留在端王府,甚至還沒有放人的意思。
“一大早的,你怎麼來瞭?”鄭伯定沒想到在端王府的大門口能見到自個女兒,更驚訝的是,身後就跟著雲娘、杏雨兩個人。
鄭伯定顧不得說別的,連忙拉著鄭念如進瞭端王府,怎麼來的?有沒有被發現?又不放心地讓管傢帶著人去皇宮裡探風聲。
“自然是想父王瞭。”鄭念如心不在焉,往後的日子,她在端王府的日子也並不多,端王府不算大,卻是鄭都裡年代最久遠、最有歷史風骨的古王府,大門廳的那一刻上百年的海棠樹幹錯根盤結,鬱鬱蔥蔥的古樹灑下輝輝點點,幾個下人拿著竹枝的掃帚掃著落葉。
鄭念如一走進院子,涼風習習,斑駁著時間,鄭念如看著古樹間的天空。
鄭伯定本想催著鄭念如進去,見此不由得停下瞭腳步,不由感慨,這麼多年,念如還是第一次來端王府,回自己的傢。
就算是第一次,端王又焦躁瞭,怎麼能回來,念如怎麼能回來,走的是哪條道?安不安全,還是由著性子來的?
“你怎麼出來的?”鄭伯定來不及問其他,還看,還看。
“不是從太子府出來的。”鄭念如看向鄭伯定,不足四十的鄭伯定身為王爺,雖這些年過的並不如意,但也不缺衣食,面色愁苦卻天生的富貴底子,站在鄭念如面前,依稀可見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
“那你,你……”那個南門宇的門路?那小子倒也沒有瞞,他問一句就答一句,那服低做小的模樣,幾乎又要騙瞭他。
“父王放心,我走的那條道沒人發現。”鄭念如左看右看,父王府上就沒有一個侍女麼?
“我問你出來幹嘛?”鄭伯定拉回話題,想到鄭念如此刻可能有的心思,就恨不得先把南門宇那小子殺瞭再說。
“自然是想父王瞭。”鄭念如轉頭,挽著鄭伯定的胳膊,親昵地開口。
“少貧嘴。”鬼才信,但心裡卻是受用的。“你老是說,是不是因為那個南門宇?”
“父王,那南門宇不過是南門國的一個質子,辦事辦的利落,用的順手,況且,我救瞭他的命,此刻殺瞭他也並無不可。”鄭念如心不在焉地說著,她也不想添麻煩,要是能殺南門宇,她也不想走這麼多彎路,隻是殺得瞭南門宇麼?
以前不行,現在那些人來瞭,那就更不行瞭。
“一個姑娘傢,整天打打殺殺的。”鄭伯定又不淡定瞭,不過他料想的不錯,念如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都是南門宇這小子心懷不軌,好在他發現的及時,不然豈不是讓那小子……
“父王,你吃早膳沒?”
“不吃,被你氣的。”
“那怎麼行,為瞭一個外人跟女兒生氣不值當,要是氣壞瞭,豈不是女兒的過錯。”
“一個外人?真是外人?那你答應父王,以後不許與這人來往,那些有牽扯的東西都清幹凈。地契鋪子那些,我已經做主幫你拿回來瞭。”
“嗯,好。”這麼快?那些地契她還有用的。
“那好,這事情本王解決瞭,你好好呆在宮裡,耐心等些日子,父王自有主張。”鄭伯定松瞭一口氣,看來是他想多瞭,念如在宮裡,世事不知,才會讓那南門宇哄騙瞭去。
鄭伯定立刻敲定這些主意一定是南門宇那小子想出來的鬼主意。
“那父王準備放瞭南門宇?”
“沒準備放。”不好好地敲打瞭,他怎麼放心?
“父王,女兒陪你吃早膳。”鄭念如立刻挽著鄭伯定的手腕,還得再哄,那南門宇的師傅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能如此有底氣地到她的啟順樓,那就有底氣來端王府。
隻是為什麼現在不來呢?
鄭念如猜著,是因為她好欺負些瞭。
不過,鄭念如準備大度地不去計較,這點小恩小惠能夠換瞭以後南鄭國免於戰爭,就算是她不做太後,在南鄭國的可能性也大瞭許多。
“漢叔,我覺得再等一等。”譚宗有些不贊同,那郡主雖然沒直接開口,但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勸服端王放瞭南門宇。
昨日他們做的的確太魯莽,畢竟,這是南鄭國郡主,他們並未上門提親,私自闖入一個閨女的住處,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等什麼,剛才你沒聽見那小娃子說的?”漢叔胸膛起伏,他覺得昨日他們做實在是迫不得已,但也事出有因,他們世子已經十分謙卑有禮。
譚宗也不敢確定,昨日裡那小娃子的確狂妄至極,他們根本就沒開得瞭口,所以,現在,這位郡主又在求情,的確有些說不通。
“真不放?”鄭念如又問瞭一遍,鄭伯定的固執和倔強超過瞭她的預料。
“自然不放。”就是放也不會讓你知道。
鄭念如覺得要想另外一種可能性瞭,南門宇如今的勢力已經不是他們能控制的范圍瞭,想當初回到南門國去,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成瞭南門國國主,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南門國的實力成倍的增長。
鄭念如考慮到一個事實,她作為鄭伯定的子嗣,若是真嫁給南門宇,一旦有這種可能,那麼在她沒出南鄭國,就會被延平太後殺瞭。
端王叛亂過一次,有瞭南門國的支持,那必然會叛亂第二次,這是延平太後的思路,就算是端王不想叛亂,延平太後也不會相信的。
所以,所以交好這條路就應該是她從前的法子,偷偷的來,等人回去瞭,對她隻有恩情。
“那索性就殺瞭。”既然不能交好,索性殺瞭,便沒有後來的那些麻煩,也算省心。
鄭伯定本想再開口,突然有些奇怪地看瞭一眼鄭念如,眼前的鄭念如兩次提出殺瞭南門宇,讓他有些奇怪,神情認真,像是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為什麼要殺瞭?”鄭伯定問道。
“因為留著是個麻煩。”而且很麻煩,會影響到她所有的計劃,而且她就算是對南門宇有些好感,但這種好感不足以讓她放棄其他的,她就算不想與鄭淙元有瓜葛,但也舍不得以後再也見不到他。
況且她也舍不得見不到鄭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