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死諫

作者:鹿十六 字數:2208

“疼——”鄭念如鬧著,不願意在這,這個南門死士什麼水平她不知道,但怎麼能和太醫相比,她不要留下很醜的疤,鄭淙元一定有辦法找到最好的太醫,後來的那個徐太醫。

“念如,念如——”南門宇不斷地安慰著鄭念如,感同身受,那傷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才好。“念如,你不要怕,一會就不疼瞭。”

南門宇知道這話隻能是安慰,而且,以傷口的程度來看,接下來的半天會更加疼,念如雖然在宮內不受待見,但是,南門宇也看出來,端王以一己之力保護的很好。

“我想回宮——”鄭念如抬著一張臉,淒淒楚楚的目光讓人無法拒絕,沒受傷的一隻手緊緊地抓著南門宇的袖子,仰著頭哀求著。

南門宇看到這神情,仿佛被人一刀狠狠地刺在心上,疼的無比清晰。

“好,好,好,我們回宮。”南門宇答應著,多走一趟又如何,念如膽小,這裡畢竟不是她的啟順樓,害怕是能理解的,尤其是受傷瞭,想要找安慰也是應該的。

屋外的一大群人聽著,有些著急,人已經救出來瞭,世子不是說,人救出來瞭,不就可以出發瞭嗎?

再不走……

他們安排妥當的又要出現變故,城門關瞭,又要再多等一天,邊境那邊的事情變數就更大瞭。

“怎麼還不走?”荊棘公強撐著身子親自來催瞭。

荊門叔、荊二叔面有難色,世子到現在根本就沒有要走的意思,若是這郡主好好讓人醫治,他們好歹也看到走的希望。

“怎麼回事?”荊棘公面色鐵青看著緊閉著房間的門。“還不進去催一催。”

譚宗見此,硬著頭皮開瞭門,隻見屋內站瞭一地的人,拂冬、念夏、杏雨圍在床榻前,饒是如此,依舊能看到兩人的拉拉扯扯。

荊棘公頓時想起南門宇的話,簡直,簡直就是……

剛開始荊棘公隻以為是世子情竇初開,這種感情沖動,但隻要時間夠久,南門國的事情夠多,慢慢地這種沖動就會變淡,漸漸地就成瞭記憶裡的一個片段。

可是,竟然,竟然已經,那這個郡主就成瞭世子永遠忘不掉的記憶,永遠的第一次。作為男人,荊棘公深知這種記憶的深刻,更是在這樣重要的時刻,如此消磨著世子的意志。

若是以前,荊棘公沒有殺瞭鄭念如的心,此刻也有瞭七八分。若是世子的心都在這個鄭念如身上,自然不會竭盡全力去完成肩負的重任,而是沉溺在男女之情中。如今的鄭念如對於南門宇來說,就是那致命的毒藥。

“世子——”譚宗艱難地開口瞭,那哭的梨花帶雨的人兒,仿佛讓他開口都是罪惡一般。

南門宇沒有理譚宗,而是開口吩咐道。

“備馬車,現在就回宮。”南門宇開口說道。

譚宗一愣,現在?那他們怎麼辦?再不走就來不及瞭,趕不上今日出城的時辰。

荊棘公在門外已經聽到南門宇的聲音,頓時血氣上湧,立刻掙紮著進來。

“世子,時間來不及瞭,我們該走瞭。”荊棘公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咬牙說瞭出來。

“師傅,現在我不能離開念如。”南門宇猶豫著,雙手卻堅定地護著鄭念如。

鄭念如猛然聽到南門宇要走,倉促地、本能地緊拽著南門宇的衣袖。

“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現在不能走,那怪物隨時都有可能追來,沒有瞭南門宇的人,她們一定還會被追。

而且,這一走,鄭念如知道,將來她的風險又多瞭幾分。

鄭念如緊緊地抓著南門宇,柔弱、無助、哀求的神情,從那一張青嫩如雨中桃花淒美的臉龐上落下淚珠來,是百煉鋼難敵的繞指柔,克化著所有堅硬的東西。

譚宗心生慚愧,內疚到他差點害死瞭這樣一個比花嬌、比水柔的郡主。

南門宇更是一顆心都滴成瞭水,恨不得代替瞭那眼眸子裡留下的淚來。

“我不走,我答應你,我不走。”南門宇說的無怨無悔,什麼深仇大恨,什麼大任他都可以不要,他就在這,隻在她身邊。

“郡主——”拂冬小心地上前,扶著自個郡主的胳膊,小心碰著瞭傷口,還是先將傷口包紮瞭吧。

“還不快備車。”南門宇胸腔的噴湧而出的義無反顧,他決定瞭,他就留在這裡。

譚宗仿佛一瞬間被這情緒感染著,轉身要去備車,猛一見荊棘公陰冷冰霜的眼神,直嗖嗖打瞭個寒戰,頭腦清醒。

“譚宗——”南門宇見停下來的譚宗,不去麼?好,他自己去。

南門宇抱起鄭念如就要走。

“譚宗快去備馬車,荊渠,你親自送。世子,讓郡主的人先將郡主的衣衫整理好,還是讓那位姑娘抱出去吧,這樣出去……”荊棘公跟著開口,所有人都一愣,譚宗以為自己聽錯瞭一般。

荊渠愣在原地,他送?礙著他什麼事瞭?他又不擅長……

南門宇立刻感動地看向師傅,隻有師傅明白他的心,南門宇立刻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鄭念如放在床上。

“世子,你捧這床軟被墊在馬車上,受瞭傷隻怕受不瞭馬車的顛簸。”荊棘公又吩咐道。

南門宇聞言,立刻感激地點點頭。

“還是師傅想到周到。”南門宇不疑有他,連忙捧瞭棉被就出去。

“郡主,還疼麼?”杏雨不敢用力,試瞭幾個姿勢,最後決定還是抱著郡主出去最穩妥。

鄭念如突然感覺氣氛有些怪,哪裡怪,她說不出來,隻是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的目的達成是不是過於簡單瞭些。

但前世的時候,南門宇也是這樣呀,隻要她撒一撒嬌,所要做的事情總能輕易得到。

鄭念如一抬頭,終於知道這事情怪在哪裡瞭,那荊棘公依舊杵在門口,此時一臉正義凌然的看著自己,這神情鄭念如看多瞭。

每每朝上那些看不管自己的諫臣們就是這樣的正義凌然,就好像自己就是那正義的,而她就是所有不堪的代名詞一般,往往這個時候,就是要死諫瞭,仿佛他們的命就能與鄭念如的命相抵一般。

鄭念如才不這樣覺得。

“郡主,總之是我荊棘公對不住你瞭。”鄭念如這才發覺屋內剩下的隻有杏雨、拂冬念夏幾個人,而南門宇的人先前已經被荊棘公狡猾地都喚瞭出去。

鄭念如立刻覺得自己想差瞭,對方不是想死諫,而是想要自己的命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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