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念如微微一愣,有些明白眼前少年的意思,鄭念如此刻才想起來,剛剛是這個少年救瞭自己的命。
不是意外?雖然鄭念如對南門宇的師傅,那個脾氣古怪的老者的實力不清楚,但在那樣危急的關頭,連杏雨都打不過的時候,這個小子卻能夠救下他們,且表現的茫然無措,似乎一切都是巧合一般。
“你能殺那個怪物?”鄭念如還是不確定地問道。那怪物扶恭的人根本處理不瞭,南門宇的人也十分棘手。
“嗯,現在還能。”少年看瞭一眼鄭念如,少女白皙透嫩的面孔微微地粉,他沒有見過的細膩與無暇,微卷的睫毛濃密,那一雙眸子讓人不敢看,仿佛一看就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不堪與私心來。
他可以更早一點救她的,和上次一樣,直接驅散瞭那個怪物,可是他發現,她不會註意到他,不知道是他救瞭她。
所以,他又悄悄地再次引瞭那怪物來,他要讓她看到自己,看到自己也能像南門宇、像跟在她身邊的拂冬、念夏一般,是有用的人。
他就是想見她,就跟現在這般,看著他,即使讓他慌亂無措,但除瞭慌亂無措,卻有一種他不懂的高興。
鄭念如挑挑眉,這回答的倒是十分自信啊。
“銀河,你真能殺瞭那怪物?”杏雨忍不住開口瞭,目光帶著星星,她可是見過那怪物恐怖的力量,能把她手裡的東西直接扯過去。
“不是我動手,是讓那怪物自己動手。”銀河認真地想解釋清楚,但似乎也解釋不清楚,他無法給這個自己發現不久的東西說出一個十分清晰的作用來。
杏雨立刻被少年的話吸引瞭,有些好奇地看著少年,她覺得少年不在撒謊,可是拂冬、念夏就覺得少年在撒謊,而且,當時,那荊棘公是被杏雨踢出去的,杏雨那力氣,也會把人踢死的。
少年很輕易地看出其他人的不相信,就連眼前的鄭念如也是不怎麼相信的。的確,他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銀河上前一步,直接拿起地上被鄭念如掃落在地換下的包紮傷口的佈條,一把抓住鄭念如的胳膊,念夏見此就要上前去攔,鄭念如卻抬起另外一隻手阻止瞭。
雖然鄭念如不明白少年要做什麼,但是心隱隱有些好奇,居南一最後不也相信瞭這些人的所謂的法術嗎?
她稍微相信一下又有什麼關系。
少年閉上眼,抓著鄭念如的那隻手並不算緊握,甚至因為鄭念如那條手臂受著傷,隻能說是輕覆在上面,少年的呼吸很慢,鄭念如在註意到這一點的時候,突然間感覺到空氣中一種難以描述的窒息感。
就像是她忘記瞭呼吸一般,又如那海浪迎面撲來的一瞬間,空氣一瞬間被掀飛,四周的一切都開始細微的震動著,這種震動讓落地的紗幔呈現處奇異的紋路,等跨進來的雲娘察覺到瞭一人高的花瓶瓶底與地面摩擦出輕微的響聲,地面上一圈圈的瓷器與石面摩擦留下的白色的痕跡,就像是茶壺底部的水漬一次次留在臺面上的印記。
突然間,花瓶不動瞭,就像是從來沒有動過一樣,雲娘疑惑地抬頭,少年已經慢慢地放開鄭念如的手,如釋重負地睜開眼。
“好瞭。”銀河的聲音堅定且幹脆。
鄭念如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杏雨有些懷疑的看瞭少年一眼,幾乎要忘瞭少年剛剛說的是要殺瞭那個不人不鬼的怪物。
“你說,你殺瞭那個怪物?”拂冬揉瞭揉眼睛,就感覺脖子酸,仿佛打瞭一個盹。
“嗯,殺瞭,我讓他用石頭砸死瞭自己。”少年很冷靜地說著,篤定的神情讓拂冬、念夏想要質疑的話吞回瞭肚子裡。
鄭念如第一次很認真地看著少年,少年雖然隻穿著一身客棧裡小廝的服飾,但沒有瞭那一身黑的衣服,以及將全臉抱起來的黑佈頭罩,此時的少年清秀如雨後的青竹,修長不自知。
鄭念如自然是不信的,若是隻憑少年一句話就相信那怪物已經死瞭,她有那麼好騙麼?
“不錯,雲娘,給他換身衣服吧。”鄭念如點頭,應該是傻瞭,她差點就相信瞭,看來,應該是頭腦出瞭問題,是個麻煩。
“郡主——”這裡哪裡男人的衣服?太監的行不行?
鄭念如不理會雲娘詢問的目光,心裡還沒有下決定,這少年出現的十分巧,還是先帶出宮,放瞭吧。
雲娘明白瞭鄭念如的意思,十分和藹地將少年騙瞭出去。
“換衣服麼?”銀河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挺好。
“自然,你現在在宮裡,就要穿宮裡的衣服。”嗯,還是穿成太監的衣服好,等帶出瞭宮就好辦瞭,唉,就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變成傻子瞭呢?
雲娘感嘆著,文貴妃是個狠人,好好的一個人,毒成瞭傻子,可惜瞭這麼一個少年。但做事卻不含糊,開始準備將人送出去。
……
靈一法師的人來的很快,與文傢忠士合作也不是第一次,禁林禦的侍衛沒到場,文傢忠士已經熟門熟路地聽候差遣。
那黑影的蹤跡也並不難尋,靈一法師的尋覓之術雖然比不上長貞法師天賦異稟手到擒來,但功力卻並不比長貞法師淺。
文傢忠士幾乎派出瞭在鄭都的所有精幹侍衛,尤其是經歷過這一次束手無策地被襲擊的經歷,延成對於文傢忠士的實力有瞭最低的認識。更不願意接受文傢忠士已經慢慢地朝著一般傢族的護衛傢兵那般的存在。
但當務之急就是先解決掉這個怪物,然後再考慮後面的事情。
延成親自跟在靈一法師後面,靈一法師隻穿過他們今日遇襲的兩個巷子,就找到瞭那個怪物。
延成一愣,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那怪物?
靈一法師也一愣,上前去,這才看清那怪物的確是……
怎麼說呢?現場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因為那個怪物已經死瞭,可以說死的透透的,延成看著地上的怪物,頭顱凹進去一大半,詭異而恐怖,一塊裂成瞭石頭跌落在屍體旁邊,就像是……
這個怪物自己用石塊砸死瞭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