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一更

作者:鹿十六 字數:2149

“居學士,早。”居南一剛剛跨進翰林院,同僚已經齊步走瞭進來,笑瞇瞇地打招呼。

“林學士,早。”居南一謙和地回瞭一禮,以絕無再談下去又不算失禮的側身準備先走一步,那林學士拉住瞭居南一的手臂。

“居學士,後日休沐,正是我小兒的滿月席,還請居學士賞臉。”林學士眼角止不住的笑意,他夫人一胎生瞭個千金,第二胎就是個大胖小子,總算是後繼有人。

“一定,一定,先恭喜瞭。”居南一立刻恭喜著。

“林學士,你來翰林院也就三年,成瞭婚還添瞭一兒一女,成傢立業一樣沒落下啊。”後腳進來的曾學士,立刻摟住瞭林學士的肩膀。

“你也不賴,怎麼樣,嫂子已經七個月瞭吧?”林學士明顯與曾學士熟識很多。

“是,是,穩婆已經找好瞭,住進瞭傢裡。雖然我們的條件不比世傢,但好歹拿著官傢但俸祿,衣食無憂。”曾學士與林學士不出兩句話打鬧著,可猛一見旁邊還沒走的居學士,有些尷尬地收瞭手。

他們雖然也是有學之士,但天賦、勤奮比不上居學士,做的也是最基本的差事,此時納悶居學士還沒有像以往那般打完招呼就走,而是站在原地臉色似乎有些不好?

曾學士猛然想起,他們是與居學士一起參加統試,一起進的翰林院。而如今三年的時間,林學士已經有瞭一兒一女,而自己也即將有子嗣。

而居學士與他們年歲相當,卻還未成婚,在他面前談這些,多少有些刺激瞭他……

居南一隻是腦子錯步瞭一瞬,又被曾學士強行搶入,根本就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如今,朝著兩人點點頭,正準備抬腳就走。

一個聲音已經興高采烈地從身後響起,居南一聽到這聲音就有些頭疼。

“居學士、林學士、曾學士,你們都來瞭啊,林學士,聽說你生瞭個兒子,恭喜恭喜啊!你小子可以啊,去年生瞭個千金,今年又生瞭個兒子,你求的是哪路的菩薩——”葛學士嗓門高,性子熱,說話就跟放爆竹一樣。

林學士、曾學士尷尬地應著,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心裡雖然高興,但也不敢太過表現在臉上。

“曾學士,你也加油啊。”葛學士立刻看向曾學士,但曾學士沒回他,立刻感覺無趣,場中剩下的就隻有居南一瞭。

“居學士,可曾相看中哪傢的小姐,你要是臉皮薄,放心,我們一定……”

“並未有那個緣分,多謝葛學士。”居南一神情平靜地回答道,林學士、曾學士見此,也松瞭一口氣。

“葛學士,昨日殿下所吩咐的壽宴描摹的百壽圖可曾開始?”居南一接著開口問道。

葛學士頓時沒瞭笑容,立刻灰溜溜地垮下身子來。

“居學士,多謝你提醒,我這就去弄。”

葛學士一走,曾學士、林學士原本就要走,兩人立刻一起拜別瞭居南一,轉身就走。

“你還說,怎麼能在居學士面前提這些……”

居南一隱隱地聽到林學士二人越走越遠的對話,居南一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走。

南鄭國提倡晚婚,當今太子殿下與他歲數相當,還未成婚,作為臣子,難道不應該效仿麼?

可是滿朝臣之中,又有幾個真正的克盡,做到的?

……

宮內送出來瞭雄極寶殿供奉的《壽經》,通知的是翰林院當值新人府的李偉恩大人,隻是李偉恩大人因送文傢二少爺去右春坊,錯開瞭一步。

隔著新人府的便是侍講居學士的地方,傳信的差人看到居南一,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原本,那李大人要帶著《壽經》一並去右春坊,隻是來晚瞭一步,那李大人就不能等一等,玩意耽擱瞭抄經那可是大事。

“居學士,您看能不能辛苦走一趟。”

“不妨,我手上有一樁事正巧要去太子府一趟。”

“多謝居學士,多謝——”差人千恩萬謝地走瞭,剩下居南一莫名地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是有事卻太子府,可此時卻不急於一兩天。而且,太後壽辰臨近,諸多事宜都要往後延一延,所以此時不是說郡縣設立學堂的最好時機。

但居南一還是應瞭下來,居南一知道讓他作出如此沖動之事,也絕不是因為這學堂之時關系體大,而是見鬼的,他認為他該在太子面前多轉一轉。

或許太子就能夠想起他如今依舊單身事情。

居南一猶豫、迷茫自己沖動行為的同時,卻絲毫沒有耽擱地到瞭太子府的速度,其羽有些意外是居學士來拿《壽經》。

但是居學士為人謙虛,應該是幫忙的瞭。

“太子殿下可在。”居南一開始開瞭口,他原本的計劃是將興建學堂之事詳細規劃,寫成一本冊子,而且他已經完成,此時突然改變瞭,居南一低眉。

或許,他該用一個十分隱晦的詞語來提醒太子殿下。

其竹匆匆折回來。

“居學士,太子殿下在書房召見。”其竹對這個新起之秀十分欽佩,且居學士是值得欽佩隻認,三年,大小政績已經歷歷可數,做事低調謹慎,舉一反三,是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

居南一聞言,跟著其竹朝著那沿湖而上的書房。

居南一從容冷靜地分析著興建學堂的急迫性,雖然不急於一兩日的功夫,但也很能說明他此時前來對此事的負責與迫切。

居南一取瞭《壽經》,正準備退下的時候,鄭淙元微愣,像是想起什麼事一般,也沒有急著開口。

居南一候著,也不催促,窗外鳥鳴清遠,風和日麗。

“南一,你覺得新進的遠重直道書沈厚沐如何?”鄭淙元還是開瞭口,所有的情緒在堅持與放棄之間搖擺,在自私與放棄中掙紮,至少她不該在宮中困在一輩子。

居南一低頭,兩天內聽到同一個名字兩次,不同的人說出來有著不同的味道。

“沈厚沐是新進之士,才學兼優、品行端正,是不可多得的後起之秀。”居南一躬身,沈厚沐的優秀有目共睹,不是他一兩句就能改變的事實,太子殿下自己選的人,沒有旁人置喙的理由。

是端王的意思麼?

“別的呢?”顯然鄭淙元想聽的不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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