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也不客氣,站起身就朝前走去。走出院外,馬車已經停在大門前。那中年男子緩步上瞭馬車,待簾子落下,確認四周無人,這才露出一絲冷笑。
這鄭淙元和居南一果然沉得住氣,這個時候還能等瞭三天,這才召他進宮。
馬車的速度十分快,剛到宮門口,就看到已經由侍衛早早等候在此。
居南一見此,知道鄭念如一回頭,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瞭,也好,若是他帶進來的人,這個時候,鄭淙元勢必懷疑幾分,但是,她帶過去的……
“居丞相,娘娘有旨,人送到宮門口就行瞭,由屬下們帶進去。”侍衛果然開口道。
“臣謹遵懿旨。”居南一雖然有想看一眼的念頭,但既然她不想,他自然也不會糾結於這一次兩次的見面。
“居丞相不進去?”倒是下瞭馬車的中年男子有些不解地看向居南一,侍衛立刻看向此人。
居南一點點頭。
“不必擔心,隻要你盡力瞭,不會有人為難你。”
中年男子見此,知道居南一不會跟著進去,但是,他最主要的任務是鄭淙元,至於居南一,有的是機會。
居南一轉身就走。
此刻皇宮中除瞭鄭念如的人,並沒有知道眼下這位陌生人進入皇宮是幹什麼的,一路上,有可能出現的宮女太監也一個也沒有出現。
“他同意瞭?”鄭淙元嘴上這樣問,但是知道自己有可能康復,自然期待。
“人已經快到瞭,你不必擔心,我覺得此人的能力也不一定能完全相信。所以,不如把其他人一起喊來吧。”鄭念如想瞭一下,開口說道。
鄭淙元沉默瞭片刻,點瞭點頭,可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鄭念如與居南一見面,究竟說瞭什麼,對方不僅同意瞭出征,還將最後的籌碼也交瞭出來。
鄭淙元很想問,但見鄭念如一心隻在接下來進宮的那位南門國的那位會術法的人身上,所以沒有開口。
鄭念如見此,給瞭其金一個眼神,其金立刻出去瞭。
那中年男子進瞭皇宮也不四下裡張望,隻是低著頭跟著身前的侍衛,倒是沒有任何疑點。
其金匆匆擦肩而過,看瞭一眼中年男子,速度並未停頓,而是飛快地穿過瞭這支隊伍,直接朝著東宮門走去。
“快點,快點,其羽大人嗎?”其金帶著人,這才發現其羽不在,立刻問自己手下。
幾名侍衛將那兩人請出去後,這才湊近其金。
“大人,其羽大人昨日發現瞭那些人的線索,這不到現在都沒回來。”其金聞言一頓,從半夜到現在都沒回來。
不過說起這群神秘的人,其金、其羽也是無意間發現他們的蹤跡,他們已經十分隱秘,但好像為瞭某種原因,試圖悄悄地靠近皇宮,這些人做的十分小心,但遇到他們並沒有正面發生沖突,而是撤的極快,甚至可以說半點線索都沒有留。
皇上推斷這些人是居南一的人。
可是,第二次,這些人在試圖進宮的時候,還是被他們發現瞭,不是因為他們的警覺性告,而是,他們地牢之中關著的東西,對陌生人的氣味十分敏感。
所以,昨夜是第三次?
隻是這些人悄悄潛入皇宮是為瞭什麼?
“大人——”前一刻還催促著他們趕緊將人帶進晨元殿的其金大人,此刻在原地發愣,侍衛們忍不住開口。
其金收回思緒,這事雖然怪異,但那些人看上去似乎不想與他們為敵,而且,兩次都有下手殺瞭他們侍衛的機會,對方均沒有動手。
這讓其金不得不懷疑這些人並不是居南一的人。
“走吧——”其金開口說道,先不想這些,等事情完成瞭,他與其羽一同去追查這些人。
“兩位法師,這邊請——”其金對兩人十分地恭敬,對方也朝著其金點點頭,的確,這比他們在南門國的待遇要好瞭許多。
而如今的南門國,他們甚至不能在明面上表明身份,甚至,這種身份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恥辱。
兩人的救治也有著十分明顯的效果,鄭淙元的精神也的確一日好似一日,隻是,這兩人也是十分老實之人,直接說明,他們的術法並沒有徹底根除的本事。
其金再回到晨元殿之時,已經看到那中年男子在晨元殿,在他身後的兩人一同進入晨元殿之時,看瞭過來。
三人目光相遇,下一刻互相地行瞭一禮。
鄭淙元看向鄭念如,顯然並沒有預料到,對方竟然認識,那麼此人的身份也就不用懷疑瞭。
“你們認識?”鄭淙元開口問道,顯然是親口聽他們說出來更讓人放心。
鄭淙元問的是後進來的兩人,兩人恭敬地行瞭一禮。
“皇上,說來慚愧,我們玉傢與白傢都曾經是南門國數一數二的術法顯赫世傢,如果卻淪落到難以為繼的地步,實在慚愧。”那人說著,兩人一齊搖瞭搖頭。
“白傢?”鄭淙元看向那中年男子,“朕倒是聽說過南門白傢,古籍之上曾經記載過不少白傢先祖之事。”
那中年男子聞言深深行瞭一禮。
“皇上,若沒有玉傢二人,在下的把握或者隻有七成。不曾想竟然玉傢的後輩也在此,這是皇上洪福齊天,一定有救瞭。”中年男子慢慢地說道。
那玉傢兩兄弟也跟著點頭,臉上的神色也十分歡喜。
若是他們能夠救下南鄭國的皇帝,那麼至少可以保他們在南鄭國地位顯赫。
鄭淙元見此深信瞭幾分,看向鄭念如,鄭念如點瞭點頭,看來,居南一並沒有完全騙她。
“那就有勞幾位法師瞭。”鄭淙元開口說道,點點頭,讓杜公公帶人上前來。
其金上前一步,想要進去,身後一位小太監庭突然上前一步。
“其金大人,其徽大人在外面等您,說是有急事。”小太監隻是個傳信的,其金看過去問什麼事,小太監隻說不知道,其金見此,卻不想走,皇上這邊才剛開始,他還想守著。
小太監出去瞭,不一會兒又折回來,稟報說,的確有急事。
其金正要發火,但根本什麼都不懂的小太監,發火也無濟於事。索性趁著現在還沒有動靜的時候,匆忙出瞭晨元殿。
其金出瞭晨元殿沒多遠就看到趕過來的其徽。
“什麼事這麼急?”這小子年輕,剛從那裡調過來,平常都跟在其羽後面歷練。
“大人,出瞭些事情,那些人終於有動靜瞭,其羽大人發現他們中有人已經潛入宮中瞭。”其徽連忙說道。
其金聞言臉色凝重,看瞭一眼皇宮四周,看誰都像是混進來的那些人。
“怎麼現在才說?”其金大聲問道,立刻又後悔自己聲音太高,拉過其徽到瞭路一旁。
“大人,其羽大人潛入他們的地方,發現瞭皇宮裡的地圖,並且在地圖上標記瞭幾個點,我們這才猜測有人已經進來瞭。”其徽說著,“我們剛開始也隻是猜測,直到現在趕回宮裡,看到相同的地方真的有標記,所以這才篤信人已經進來瞭。”
其金立馬感覺到事情有些嚴重瞭,冷靜下來,點瞭點頭。
“其羽在哪?”
“其羽大人帶著人悄悄地在宮裡追查……”
“你趕緊回去,帶兩隊人到晨元殿,我先回去。”其金立刻說道,其徽點點頭,其羽大人也正有此意,隻是先讓他來找其金大人,讓他防備一些。
其金來不及說什麼,立刻就朝著晨元殿走去。
這些人什麼來歷,他們到今日都沒有找出來,等他們發現時,赫然驚覺,雖然對方到目前並沒有做出任何舉動,但是行動可疑。
南門國的人?不像。乾道寺的人,乾道寺還有沒有活著的人都是一說,也不像。雖然這些人行蹤詭秘,但並未發現任何關於術法方面的東西。
而鬼靈壑的人,行事向來大膽,無所顧忌,更不會如此小心翼翼,那就更不像瞭。
……
“皇上,竟是不幸中的萬幸,因南鄭向來遵從乾道寺道法,有乾道寺法師的能量加持,長期耳濡目染,所以此時有痊愈的可能。”中年男子說道。
跟著的兩位玉傢法師聞言也跟著點點頭,鄭淙元也知道,這個道理先前這兩人也說過,此時聽聞有痊愈的可能,自然大喜過望。
“那就有勞白法師。”鄭淙元十分高興地說道,伸手要想握住一旁鄭念如的手,卻依舊有所顧忌,下一刻已經放瞭下來。
“皇上,經過玉傢兩位法師的治療,您現在完全不必擔心與他人接觸,您身體的那些東西都完全被封住瞭,而且,不出兩個月,在下能保證徹底根除您體內的那些東西。”中年男子站起身,看瞭一眼鄭淙元身旁的鄭念如,但也隻是目光一掃而過,就連鄭念如也沒有察覺。
其金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瞭晨元殿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其金停下腳步,警惕地看瞭一眼四周,晨元殿裡的人已經都是熟臉,所以,那些人並沒有進入晨元殿。
但這並不代表著晨元殿就是安全的。
鄭念如心情也好,問瞭一些幾人在南門國之事,倒也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
鄭淙元第二天一早上朝,南門國在西疆侵犯,兩天之內三封加急密信送回瞭鄭都,文武百官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鄭淙元一上朝,一個個早就來瞭。
所以,旨意下來的非常快,眾望所歸。居南一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辭讓所有百官都定下心來。
一部分軍馬已經在鄭都城外集結,速度之快,可見居南一的辦事能力。
第三日,鄭淙元帶著文武大臣親自到城外送行,在外人眼中,南鄭如今的皇上賢明,居丞相能力過人,整個南鄭有著前所未有的大好未來,而南鄭國的飛快出兵,也讓慌亂的百姓們穩下心來。
南鄭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恢復瞭正常,仿佛戰爭已經變成與他們十分遙遠的事情。而朝堂上,出瞭時不時傳回來的戰報,行軍所到何處,一切又恢復瞭平常。
鄭念如在晨元殿的時間漸漸地多瞭起來,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鄭淙元的病情也如那中年男子所說的那樣,漸漸地好瞭起來。
天氣也漸漸地暖瞭起來,雲娘卻十分發愁。
居丞相已經去西疆兩個月瞭,雖說有捷報傳來,但並沒有大的進展,這讓雲娘更加不安。
“不是跟你說瞭,少放些冰。”雲娘拉過念夏,責怪地說道。
“嬤嬤,娘娘不然,催瞭兩回,我才搬的。”念夏有些委屈地解釋道,娘娘比以往似乎更加怕熱瞭。
雲娘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些日子,娘娘穿得衣服也是寬松的,但是再下去,定然是遮不住的。
她原以為居丞相能夠早些回來,那麼到時候,就算是有變故,後面也有個人不是。
“嬤嬤,那我去搬出來?”念夏不確定地問道,院子外咿咿呀呀傳來唱戲的聲音,絲竹之聲也跟著一起過來。
“算瞭。”雲娘轉身進去。
“外面在唱戲?”鄭念如支起身子,看向外面。
雲娘沒看,自然是唱戲,這都唱瞭三回瞭,皇上聽聞那位南門來的法師喜歡聽戲,已經在宮裡擺瞭三場戲瞭,不僅擺戲,還陪著一切去看。
“我去看看。”鄭念如說著站起身。
“娘娘——”雲娘本想說讓自個娘娘以後少往晨元殿走,萬一被看出來,可是一想,這日子一天天過下去,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瞞也瞞不住。
鄭念如看向雲娘。
“你不向本宮去?”鄭念如問向雲娘。
“娘娘,這身衣服腰身有些窄,不如換身寬松的。”雲娘開口說道,不知道娘娘是怎麼想的,尤其是知道娘娘懷瞭身孕,且根本沒有不要的打算。
雲娘就已經弄不懂,自個娘娘究竟要幹什麼。
而且,如今居丞相已經走瞭,目的也達到瞭啊,可娘娘依舊如平常一樣,該吃吃該睡睡……
害的她整夜裡都睡不著覺,生怕一醒來東窗事發,她連帶著娘娘逃的機會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