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莊子裡種瞭一株藤蘿,不知道長瞭多少年瞭,枝葉繁茂,開花的時候無數枝條垂下來,就像紫色的瀑佈一樣。
東籬喜歡這株藤蘿,開的熱熱鬧鬧,卻絲毫不帶喧囂之氣,美輪美奐叫人見之忘俗。
“眼瞅著就是七夕瞭,咱們需要回侯府去瞭。”南宮蕭坐沒坐相的斜靠在躺椅上,一手放在眼睛上擋著陽光:“悠閑的日子就要過去瞭,也不知道左占那邊的案情進行的如何瞭。”
東籬手裡做著活,沒好氣的看瞭他一眼,這人原來還記得,明明傷勢早就已經好瞭,卻還賴在這裡不肯出門,既不去查案,也不去上朝,仗著沒幾個人知道自己傷勢的愈合程度,光明正大的翹工。
南宮蕭嬉皮笑臉的伸過腦袋來,東籬手裡的是一件純白色棉料的短袖小褂,已經大體上完成瞭,什麼繡花都沒有,看起來樸實無華的樣子。
“這個要做什麼用?”南宮蕭伸出兩根手指戳瞭戳,料子很柔軟,估計之前已經洗過晾幹瞭,摸起來很舒服:“這麼簡單?最起碼繡點花草魚蟲什麼的,叫丫鬟們來做就好瞭。”
東籬拍開他的手:“管那麼多閑事!七夕回侯府很正常,過瞭七夕,是不是大哥他們就要搬出去瞭?”分傢的事情已經定下瞭,也不見大房的有什麼反應。
“祖母雖說是叫他們自己選個好日子,不過具體應該是七夕以後吧?56書庫不少字”南宮蕭躺回躺椅上,雙臂枕在腦後,“要是時間太長不搬走的話,就會惹人非議瞭。”
崔姨娘不會坐以待斃吧?56書庫不少字東籬手裡的針線頓瞭一下,想起那個年過三十依舊風韻猶存的女人,宮裡還有一位貴妃撐著,即便是鎮北侯府,也不能對崔氏太過分瞭。
莫悠然穿著寬大的純棉衣袍,腳上穿著雙東籬設計制作的拖鞋,一搖一晃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樹蔭下:“這裡的天氣實在是叫人受不瞭,還是清河鎮好,緊靠著清水河,不冷不熱的。”
說著探頭看瞭一眼東籬手裡的小衣裳,笑瞭:“咦?這是給我做的嗎?別說,這純棉的料子穿在身上就是舒坦,不過你做的好像小瞭點兒?”
“那是我的。”東籬一個白眼投過去,沒完沒瞭瞭還,都已經給他做瞭三套瞭,還得隴望蜀呢?
南宮蕭瞪圓瞭眼睛:“什麼?你做衣裳給他?”一張俊美的臉上迅速掛起哀怨怨憤的神情,從椅子上滑下來蹲在東籬腳邊扮演被拋棄的小狗:“你都沒有給我做,從來都沒有給我做......”碎碎念啊碎碎念,他被媳婦給忽視瞭,順便狠狠一個眼刀丟給莫悠然,那是他媳婦,莫悠然一個大舅子來湊什麼熱鬧!
東籬手裡的針險些紮到手上,額角上迅速蹦出一個十字來,放下針線,伸手摸瞭摸狗狗的腦袋:“你不是有好些丫鬟給你做瞭嗎?針線房的人也不是吃閑飯的。”
“可是你都沒有給我做過什麼東西。”南宮蕭委屈的控訴:“甚至連個扇套兒、荷包之類的都沒有!”嗚嗚,丫鬟做的哪能跟媳婦做的相比?他被忽視瞭......
南宮蕭的衣裳就沒有重樣兒的,沒有穿過就啞瞭箱底的數不勝數,還需要她做什麼嗎?東籬煩惱的拿針撓瞭撓頭皮:“我不過是做件貼身的小衣裳,睡覺穿的,你不是最怕熱,晚上都不怎麼穿衣裳的。”大多數時候不是光著膀子穿條薄褲子就算瞭嗎?
莫悠然吃葡萄的牙齒咬到瞭舌頭上,捂著嘴巴直抽氣,眼神曖昧的上下掃描南宮蕭,居然不穿衣服睡覺?啊,被閑著發慌的禦史們知道瞭會不會參他一本行為不檢?
“你都不擔心我露著肚子會不會著涼!”委屈中的某人現在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眼睛裡面噙著可疑的淚花,手指指著東籬不耐煩的表情抽抽噎噎,被嫌棄瞭被嫌棄瞭被嫌棄瞭......
東籬看看手裡的小衣裳,本來是打算做件睡裙的,吊帶式的最合適,可是這個男人死皮賴臉的跟自己一個房間睡,卻是不敢過於惹火,雖然她現在的身材還沒有發育完全,不過萬一南宮蕭饑不擇食瞭怎麼辦?
所以,還是做件睡衣睡褲就好瞭,袖子褲腿短一些,料子輕薄一點就好瞭,誰知道這個死男人居然會妒忌上瞭,就這種沒有繡花沒有花紋的衣裳,死孔雀南宮蕭會穿嗎?
一隻手偷偷地摸過來,揪著衣裳就跑,東籬一晃神的功夫,手裡剛剛完工的小衣裳就不見瞭蹤影,那邊南宮蕭快樂的聲音傳過來:“我先試試合不合身啊!”
莫悠然囫圇著把葡萄哥咽瞭下去,噎的直翻白眼兒,手指抖啊抖的指著南宮蕭離去的背影,好半天才說出話來:“我知道你們分傢的時候得到的好處不多,可是居然到瞭這個地步瞭嗎?南宮蕭不僅沒有錦繡衣袍可穿瞭,甚至都已經淪落到搶奪女人衣物的地步瞭嗎?”56書庫不跳字。
東籬腦袋上默默地掉下一堆黑線:“哥哥,你多慮瞭。”
南宮蕭很快就出來瞭,得意洋洋的挺著胸膛,下面是一條水綠色杭綢褲子,上面就穿著那件樸實無華的短袖睡衣,衣裳是照著東籬的身材裁出來的,穿在他身上短瞭一截,露出瞭一小塊肚皮,緊巴巴的繃在身上。
莫悠然笑癱在椅子上,南宮蕭反而不屑地白他一眼,屁顛顛的跑到東籬身邊獻寶:“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特別的有情調?”說著眨著一雙含情美目,沖著東籬拋著秋天的小菠菜。
她好像聽到瞭棉質料子不堪重負的聲音,東籬無語的看著某人身上緊巴巴的衣裳,無語扶額:“好吧好吧,是我錯瞭,不該忘記你的那一份,趕緊脫下來吧,我這就給你做!”
南宮蕭目的達成,眨眨純潔的眼睛,柔情萬種的抱住東籬的胳膊蹭上去:“其實我不介意跟你穿同一件衣裳的。”當然瞭,她要是不穿的話那就更好瞭。
東籬臉頰一陣抽搐,面無表情的隨手摸過桌子上放置水果的盤子,砰的扣在南宮蕭腦袋上:“去把衣服給我脫瞭!”
脫衣服?本來已經被打擊的四腳朝天的南宮蕭聞言,頓時眼睛裡面刷刷的冒出瞭亮光,東籬居然叫他脫衣服?
莫悠然實在是看不下去瞭,捂著肚子隨便找瞭個借口就溜瞭,爹娘實在是太過擔憂瞭,還擔心東籬會被南宮蕭欺負,看這個形式,他倆的角色倒過來還差不多。
“我這就把衣服脫瞭!”南宮蕭精神抖擻的做起來,三兩下就把那件可憐巴巴的小衣裳給脫瞭下來,然後閉上眼睛躺在地上,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狀:“來吧,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我全都配合你!”
莫悠然遠遠的聽到這句話,腳下一滑,頓時跌瞭個狗啃屎,撞到瞭堅挺的鼻子,半晌爬起來揉著鼻子晃晃悠悠地走瞭。
東籬面無表情的收起針線,踩著南宮蕭裸露的上身就走瞭過去,絲毫不去理會後面被自己踩碎瞭一地的玻璃心。
“噗嗤!”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懷裡的三個偶人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冉菊哈哈大笑著:“東籬啊,你那個真是好玩啊,我看你就從瞭他算瞭!反正要模樣有模樣,要傢世有傢世的,對你還真心實意,不錯瞭!”
柳氏也難得的贊同:“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東籬你要懂得惜福啊!”
她不過還是個沒有及笄的小蘿莉罷瞭,這麼著急把她推出去?東籬無語瞭一番,腳上忽然一陣癢癢,低頭一看,卷卷蠕動著可愛的身子努力的往上爬著。
“咦?你們回來瞭?”翹翹也飛瞭過來,落在東籬的肩膀上,氣憤的撲閃著美麗的翅膀:“太可惡瞭!實在是太可惡瞭!你那個婆婆就該被天雷轟頂!”
黃氏又出什麼幺蛾子瞭?東籬彎下腰把卷卷抱起來,小傢夥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可愛極瞭:“你們上哪兒去瞭?又幹什麼瞭?”
“你那個婆婆想要把你趕走啊!”翹翹激動的飛來飛去,翅膀上落下一些細小的鱗片來:“我都聽到瞭,說是要把你趕走,請你們的皇上賜婚,把她的外甥女嫁進門呢!”
原來黃氏還沒有死心啊!東籬撫摸著卷卷柔軟的身體,後者舒服的幾乎要出來,身子團成一團盤在東籬懷裡閉上瞭眼睛:“我早就知道她這個心思瞭,沒什麼好奇怪的。”就是不知道這回她會使什麼手段,會不會成功。
“你早就知道?”南宮蕭黑著一張臉站在身後,的上身上還留有幾個模糊不清的腳印:“你就那麼不想留在我身邊嗎?”56書庫不少字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是你母親的問題吧?56書庫不少字”東籬回過身來,眼睛微微瞇起:“還有,你什麼時候可以聽到翹翹的話瞭?”
“翹翹?”南宮蕭^H**摸摸腦袋,忽然反應過來,一雙眼睛逐漸的變成圓形,手指指著落到東籬肩膀上去的翹翹,結結巴巴道:“蝴蝶、蝴蝶會說話?”
“大驚小怪!”翹翹不屑的抖瞭抖觸須,人類啊,神經就是那麼的纖細。
南宮蕭瞪著眼睛看著,脖子扭動時似乎都可以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東籬考慮瞭片刻:“嗯,可能是上回兩個鬼仙給你治傷的時候,靈氣進入你的身體產生影響瞭吧?56書庫不少字就像左占受到邪劍影響一樣。”
是由【56書庫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