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安馨和李元昊這一趟出行的最先目的,是送梅回傢。〖劍道獨尊無彈窗廣告閱讀.〗凌熹在警局內部那龐大的失蹤人口dna庫裡,找到瞭梅的親生父母,果然就是在江浙一帶,一個二線城市的郊區。
一條古老的石板小路,蜿蜒而上。有些破舊的馬頭墻,小青瓦,可以看出這個傢族曾經的殷實。門口還有兩棵高大的枇杷樹,離屋門口不遠,有一條小溪,深綠se的溪面上,偶爾還有一二艘狹窄的烏篷船慢慢的駛過去。兩岸的翠柳在迎風招展,已經開盡的桃樹抽出瞭茂盛濃綠的枝葉。
走在這長著青苔的石板路上,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甜膩微醺的酒香。梅深深的吸瞭一口氣,一臉陶醉的說道:“姐姐,這個香味好熟悉喲!”
安馨也深深的吸瞭一口氣,感覺這沁人的微甜微辣的香味,通過鼻腔直接竄ru肺中,感覺整個人都要醉瞭。她握著梅的手,說道:“梅,你的眼睛現在雖然看不見瞭,可是一定要記住這個味道,這就是傢的味道。”
“嗯。”梅用力的點點頭。
李元昊擁著安馨的肩膀,指著不遠處說道:“看,梅的傢人已經在那邊等著瞭。”
安馨抬頭看去,果然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扶著一個頭發花白,看上去有些老態的婦人在傢門口焦急的張望著。安馨不由拉著梅小跑起來,她還高興的說道:“走快些,別讓你哥哥還有你媽等久瞭。”
梅“咯,咯”笑著跟著安馨跑瞭起來,她雖然看不見,卻知道安馨是不會讓自己摔跤的。一路上撒下瞭兩人銀鈴般的笑聲,李元昊隻得笑著搖搖頭,緊跟在兩人的身後。
那個年輕男人最先發現瞭三人的身影,他拉瞭母親一把,指著三人的方向,高興的說道:“媽,你看。好像是妹妹回來瞭。”
“真的嗎?你看清楚瞭沒有。是我的囡囡回來瞭?”那頭發花白的婦人喃喃的說道,經歷瞭太多的失望,讓她不敢相信這個好消息瞭。她雖然眼前一片模糊。卻還是踮起腳尖,伸長瞭脖子張望著。
梅哥哥的眼睛好,雖然隔著這麼遠,還是看的很仔細。他高興的說道:“媽,這回是真的。妹妹的左眼角處有一顆黑痣,我到現在還記得,而且除瞭瘦一些,她的樣子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那這回是真的囡囡瞭。”婦人神qing越發顯得ji動起來。
“沒錯。是真的。”年輕男人高興的說道。
安馨帶著梅一口氣小跑到瞭屋門口,四人面對面站定以後,安馨才出聲問道:“你們這是白萍傢嗎?”
那婦人立刻上前一步。神seji動的說道:“我就是白萍,我就是白萍。我的囡囡在哪裡?”她可以模糊的看見面前站著一高一矮倆個身影。卻看不清人影具體的容貌。
也許是近鄉qing怯,梅一反先前的輕松和ji動,顯出瞭幾分怯意,躊躇著停下瞭腳步。安馨在後面輕推瞭她一把,梅不但不上前,反倒是順手抱住瞭安馨的手臂,躲在瞭她的身後。安馨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白萍用力的揉瞭揉自己的眼睛,她顫顫巍巍的伸出瞭手,ji動的說道:“囡囡,囡囡,快到媽媽這裡來。”
梅還是有些羞怯,安馨不得不強行拉著她的手,把她交到瞭白萍的手裡,然後對梅說道:“這就是你媽媽,這些年為瞭找你,頭發都急白瞭,眼睛也哭傷瞭,你快叫叫她吧!”
安馨的話讓這團聚的一傢三人瞬間就淚奔瞭,梅輕輕叫瞭一聲:“媽……”頓時哭倒在瞭白萍的懷中。這樣喜極而泣的哭聲讓安馨的鼻子也跟著有些發酸瞭,她抬手悄悄的擦瞭擦眼睛,李元昊有些好笑的說道:“人傢是一傢團聚,所以才會哭。你好端端的,跟著哭個什麼勁呀。”
安馨有些傷感的說道:“五個孩子,能夠一傢團聚的卻隻有這麼一傢。其餘的四傢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化成瞭一堆白骨,還在忍受著骨肉分離的煎熬,而且這種煎熬還是無窮無盡的,想一想,就讓人覺得心中異常的難受。”
李元昊嘆息的說道:“骨肉分離的事qing每天都在發生,有那些利益熏心,沒有人xing的人販子,也有那些粗心大意的父母。隻希望天下間的父母都要細心看好自己的孩子,不要再讓這樣的事qing發生瞭。”
過瞭良久,倒是梅的哥哥最先緩過神來,他率先對站在一旁的安馨和李元昊打瞭招呼。然後又對還哭作一團的白萍和梅出聲勸慰道:“媽,妹妹回來是開心的事,您就別哭瞭。醫生都說瞭,您的眼睛就是因為哭得太多瞭,才會出問題的,再說還有客人在呢!”
白萍這才放開瞭梅,她擦瞭擦眼角的淚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瞧我,開心過頭瞭,快點請進。”然後又對梅哥哥說道:“你快去把你爸爸叫回來,就說這回是真的,是我們傢囡囡回來瞭。”
“好咧!”梅哥哥高興的答應一聲後,飛快的跑走瞭。
“走,囡囡,我們回傢。”白萍緊緊拉著梅的手,生怕她丟瞭般,轉身往屋裡走去。不防門口還有一個高高的門檻,沒有安馨在耳邊提醒,梅一腳踢在上面,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緊隨其後的李元昊一把拉住瞭她。
白萍忙緊張的問道:“囡囡,沒摔著吧?”看著這對眼睛都不好的母女,安馨暗暗的嘆瞭口氣。她對李元昊使瞭個眼se,然後扶住瞭梅,而李元昊則心靈神會的攙扶住白萍,四人才一起走進瞭院子裡。
進到狹小的天井裡,可以看見一張老舊的深褐se藤椅擺在天井中央,小青瓦的屋簷下,還倒扣著一排粗瓷燒制的空酒甕。
有個胖胖的婦人從一間屋子裡走瞭出來,手裡還端著盆子準備倒水。她看見這四人一起走進來,便大著嗓門說道:“白萍,這回是真的嗎?”
白萍欣喜的說道:“是真的,是真的,劉姐,這回真是我傢囡囡回來瞭。等會你們全傢也上我傢來吃飯,大傢一起慶祝一下。”
“那太好瞭。我們一會就過來。”劉姐高興地連水都忘瞭倒。又原樣端瞭回去,還可以依稀聽見她在自己屋裡高興的大呼小叫著。
白萍帶著安馨幾人一起進瞭東廂房裡,屋子並不大。傢具大多很陳舊,幾乎沒有幾樣像樣的傢具,卻收拾的非常整潔,gan凈。
進門還可以看見有些發huang的墻壁上。還掛著一張孩子周sui的照片。照片裡的孩子胖乎乎的,兩頰上還有著可愛的紅潤。穿著一身簇新的紅棉襖。額頭還點瞭一個醒目的紅點點,笑得眼睛都mi成瞭一條縫。左眼角處的一顆黑痣,特別的醒目。
緊挨著墻壁的一張缺瞭漆的木質四角方桌上,還罩著一個綠se的紗罩。裡面還可以依稀看見幾碗吃剩下來的菜。也大多數是些素菜,可見這個傢庭過得非常清貧。
“傢裡很簡陋,讓你們見笑瞭。”白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和囡囡爸爸。這些年為瞭找囡囡,找遍瞭大江南北。那點工資全都花在路上瞭。還有不少人說有囡囡的消息,找我們要線索費,也被騙走瞭不少錢。這些年,上當都上怕瞭。所以。你們昨天打電話來,說是要送囡囡回來,我還以為又是那些騙子想出的新花樣。真是對不住瞭。”
“沒事,關鍵是你們真的能一傢團聚瞭,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李元昊毫不介意的說道。
白萍讓三人在有些塌陷下去的沙發上坐下以後,又滿心歡喜的對梅說道:“囡囡,你看看傢裡,還有一點印象沒有?還有這張沙發,你小時候最喜歡光著腳丫在上面跳瞭,沙發裡的彈簧都被跳斷瞭幾個。”說著她自己笑瞭起來。
“對不起,我,我看不見。”梅臉上原本還掛著靦腆的笑容,聽瞭白萍的話以後,那淡淡的笑容卻消失瞭,她不安的往安馨的身邊靠瞭靠,頭深深的垂瞭下去。
安馨拉著梅的手,暗暗的嘆瞭一口氣,她盡量委婉的說道:“白阿姨,現在梅的qing況有些特殊。當年把她拐走的人販子是一些職業乞丐,他們為瞭能夠乞討到更多的錢,就在這些孩子的身上做瞭一些手腳。”
“那些天殺的,在我的囡囡身上做瞭什麼手腳?”安馨沉重的語氣,讓白萍的心裡有瞭一si強烈的不安。剛才她是高興過頭瞭,忘瞭問起梅的近況。可是她的眼睛因為哭得太多瞭,隻能大概看到個輪廓,根本就看不清楚。於是她緊張的抓住梅,焦灼的在她身上摸索瞭起來。
梅沒有出聲,她有些不自在的想躲,安馨卻嚴肅的對她說道:“這是你媽媽,是你最親的人,也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無條件包容你的人。在她面前你什麼都不用忌諱,不管是高興的事,還是不高興的事,你都可以告訴她。來,把你這些年的經歷都告訴她吧。”
白萍也一迭聲的說道:“對,對,囡囡,你有什麼事都告訴媽媽。”
李元昊見梅依然有些猶疑,便對安馨說道:“我們出去走走吧,讓她們母女自個談談心。”
安溪點點頭,站起身和李元昊一起走瞭出去。來到那狹小的天井中,一陣濕潤,還夾雜著酒香的微風吹過,讓人熏熏yu醉。
屋子裡傳出嗡嗡的說話聲,李元昊和安馨卻站在那老舊的藤椅旁,安馨伸手輕輕的在那光滑的藤條上撫摸著,一格一格的,摸著隻覺得手心裡一片冰涼,而她卻覺得心中一片火熱。
尤其是當房間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尖銳悲戚的哭聲時,安馨更加覺得像是被人給架在火上烤一般,心中難受的很。她很想為這個苦難的傢庭做些什麼。
安馨沉思片刻後,對李元昊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在長白山得到的那批金元寶嗎?你把它們全都賣瞭出去,還賣瞭一個好價錢。”
“記得呀!你還說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那筆錢。今天怎麼突然想起這件事瞭?”李元昊不解的問道。
安馨咬咬唇,說道:“我想把那筆錢拿出一半來,幫助這些因為兒女走失,導致傢庭貧困的傢庭。你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李元昊非常贊同安馨的決定,他尋思片刻後說道:“其實,我們李傢也有一個慈善基金,不過並不是專門針對這些走失兒童傢庭的。你要是真有這個想法,我可以要我們慈善基金的人來幫你做份計劃書,看看具體要怎麼cao作。”
“謝謝你,老公。”安馨輕輕的依偎進他寬闊溫暖的懷中。未完待續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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