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軒渾身一顫,臉上露出慚愧之色,“沒想到青羅你小小年紀竟然有這份氣魄,不愧是王爺的女兒,反倒是我這些年被磋磨的沒瞭血性,你說的對,與其被他們折磨死,不如鬥一鬥,至少能挺起胸膛做人。”
“對,再說瞭,到底誰死還說不定呢,表哥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離開穆府的。”方青羅見鹿正軒還有血性,對他高看瞭幾分,心裡也暗暗做瞭個決定:將來混好瞭一定幫這位帥哥一把。
鹿正軒卻一驚,急忙壓低瞭聲音問:“你不是還想逃離穆府吧?”
方青羅笑著搖頭,“當然不是,逃的瞭一時逃不瞭一世,我會想辦法讓我們堂堂正正的離開穆府的。”
鹿正軒覺得這實在太難瞭,又不忍心打擊方青羅的信心,便什麼都沒說。
待到飯畢鹿正軒告辭後,方青羅板著臉把芍藥和瑞竹叫到瞭跟前。
“說說吧,你們剛剛在表哥面前一唱一和的是想做什麼?”
芍藥吐瞭吐舌頭,撅著嘴說:“還是青玉小姐先挑撥你跟表少爺的關系,我心裡不服氣,再說瞭,我們說的也都是實情。”
方青羅看瞭眼沒說話的瑞竹,問:“瑞竹你呢?不會是想破壞青玉在表哥心中的形象,好幫我一把吧?”
瑞竹也不狡辯,垂著頭說:“郡主冰雪聰明。”
顧媽媽在旁邊有些走神,如果是以前,表少爺自然是配不上郡主的,畢竟表少爺的傢世一般,表姑爺隻是個六品的文官,而表姑奶奶也隻是王爺娘傢旁支的女兒,身份並不算多高貴。可現在不同瞭,郡主將來肯定不願嫁給他人為妾,一般人傢也不敢娶她,或許表少爺是個不錯的選擇?
表少爺性子謙和,又是跟郡主一起長大的,加上現在情況也差不多,以後肯定知道憐惜郡主,顧媽媽越想越覺得合適,就想著有機會探探方青羅的口風。
顧媽媽剛剛萌生的想法,方青羅後面的話扼殺在瞭搖籃中。
“以後不要這樣自作主張瞭,青玉確實心術不正,咱們可以提醒表哥,但不要太過刻意,我不想表哥產生什麼誤會,另外,我更不想你們誤會,你們無需幫我,我跟表哥不可能。”
不是方青羅看不起鹿正軒的身份,如果鹿正軒是讓她動心的人,一個恩澤子的身份又算得瞭什麼?她一樣可以和他一起努力奮鬥,改變命運。但是,鹿正軒不是讓她動心的人,她對鹿正軒更像姐姐面對弟弟。
“為什麼不可能,表少爺長的好看,性格又好,郡主你還擔心什麼呢?”芍藥把顧媽媽的疑惑問瞭出來,顧媽媽跟芍藥一樣盯著方青羅,想聽聽她是怎麼說。
方青羅笑瞭笑,說:“沒感覺,不來電,勉強湊到一起也不幸福,你們懂瞭吧?”
兩人都似懂非懂,這還不是個戀愛自由的年代,就像顧媽媽當年嫁人也是主傢安排的,而芍藥覺得自己將來嫁的也是郡主指的人,隻要人品好,對她好就行,喜不喜歡這種感覺她還從來沒想過。
瑞竹大概聽懂瞭一些,她年紀本來就大,今年已經十八歲瞭,如果不是進瞭宮,她早該嫁人瞭。她當然沒想過喜歡不喜歡的感情問題,還是以前在宮裡聽到公主跟皇後說喜歡上瞭一個人,要尚他為駙馬,她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女子也能按自己喜好嫁人啊,不過人傢是公主,她自然是比不瞭的,所以這些對她都是奢望,而對於郡主,怕也是奢望吧。
瑞竹這些日子越來越覺得方青羅不一般,她也越來越欣賞、佩服方青羅瞭,也是真心把方青羅當主子瞭,所以這會心中不由替方青羅惋惜,如果不是方青羅不是恩澤子,哪怕是個普通人傢的女子,也會過的極好吧。
話題就到這裡打住瞭,三人見方青羅不像開玩笑的,也知道以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免得惹出什麼誤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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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院中,陸氏氣沖沖的闖瞭進去,外面的小廝急忙攔上去,慌慌張張的說:“大夫人,您不能進去,容小的先去稟告三少爺一聲。”
陸氏正在火頭上,抬腳就踹到瞭小廝身上,怒吼道:“滾!什麼東西,也配來攔著我瞭,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後面的傢丁立即去抓人,那小廝知道厲害,哭喊著求饒:“大夫人饒命,是小的該死,大夫人饒命哪!”奉瞭命的傢丁哪容得他胡叫,直接堵瞭嘴拖走瞭。
陸氏穿過院子快步朝穆雲玨的屋子沖去,結果這一沖進去,她的臉瞬間變瞭顏色,先是鐵青,緊跟著便紅瞭起來,她可算明白那小廝為什麼敢攔著她瞭。
屋子裡,穆雲玨正和李繡月纏在一起,雖然兩人沒有脫的精光,但也差不多瞭。穆雲玨還好,隻是脫瞭褲子,而李繡月全身就系瞭一件紅肚兜,正跪趴在穆雲玨身下發出羞人的聲音,陸氏反應過來立即退瞭出去,重重的把門給關上瞭。
她氣的快要暈過去瞭,隻覺得氣血朝頭上湧,剛剛那一幕可不止她一個人看到,跟在她身後的婆子和丫鬟肯定也都看到瞭,她今天這臉面是丟到傢瞭!
想到自己的兒子穆雲玨,她快要把牙齒給咬碎瞭,簡直就是不成器!發生瞭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還跑回院子跟李繡月鬼混,這可是白日宣淫,女方還是個恩澤子,這事要是傳到外面,穆雲玨以後就算毀瞭,別說仕途無望,就是說親都極難瞭。
而且這種事情影響得可不是穆雲玨一個人,穆府發生這種醜事,穆傢的女兒又有誰傢敢娶?
想到這裡,陸氏強壓下怒火,扭頭瞪向身後的婆子和丫鬟,厲聲說道:“剛剛你們什麼都沒看見,如果有人敢亂嚼舌根子,直接拉出去杖斃瞭!”
眾人都知道大夫人的手段,立即唯唯諾諾的說不敢。
而屋子裡,穆雲玨也嚇瞭一跳,他瞬間沒瞭欲望,一把把李繡月推到瞭地上,李繡月又驚又怕,被這麼一摔,直接暈瞭過去。
穆雲玨急忙下地穿衣服,他狠狠的踩瞭李繡月一腳,眼中盡是恨意,“和方青羅一樣,都是些下|賤|貨色!”穆雲玨嘴裡罵道。
今天他格外的不順,本來想著去找鹿正軒些麻煩的,結果碰到瞭方青羅,那方青羅好像變瞭個人似的,竟然敢跟他說告禦狀,要他說直接拿下方青羅,關進柴房三天三夜,看她還敢不敢告禦狀。可是老夫人偏偏不讓他說話,還把他趕回瞭院子。
回到院子後,他一肚子的悶氣沒地方發泄,正巧李繡月在他面前晃悠,他便直接把她給辦瞭,泄泄邪火也好,哪知道他娘竟然會沖瞭進來,這下可是麻煩瞭。
李繡月同方青羅一樣也是恩澤子,她是鳳金國侯爺之女,身份不如方青羅,更沒有禦賜過封號,卻因為巴上瞭三少爺穆雲玨,日子過的還不錯。前陣子跟穆雲玨偷情被下人撞見瞭,事情也算是鬧開瞭,原本是要稟告聖上一聲,讓穆雲玨納瞭她為妾,結果突然出瞭方青羅尋死的流言,緊跟著方青羅進宮又擺瞭陸氏一道,穆恩侯便不敢輕舉妄動,打算避過瞭風頭再處理此事。
陸氏對李繡月非常的不滿,不僅僅是看不上她的身份,更看不上她的品性,一個恩澤子勾搭府裡的少爺,簡直可以用淫|賤來形容,但是她再不喜歡也沒辦法,穆雲玨跟李繡月的事情已經鬧大瞭,如果穆府沒個表態,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穆傢瞭。
待穆雲玨穿好衣服,紅著臉打開門時,陸氏就看到瞭屋內地上躺著的李繡月,顯然已經昏過去瞭,陸氏吩咐身後的張嬤嬤道:“把人拖下去,關到柴房幾天,教教她如何學的規矩些。”
張嬤嬤也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瞭,以前也有丫鬟想爬侯爺的床,被夫人抓住後,就讓她負責收拾人的。張嬤嬤吩咐身邊的丫鬟給李繡月穿好瞭衣服,這樣光著從穆雲玨的院子裡抬出去,不是擺明瞭說三少爺白日宣淫嗎?
一直到李繡月被抬走,穆雲玨都沒有說一句話,更沒有看她一眼,就連慣常處理這事的張嬤嬤都不由有些感慨:三少爺可真薄情啊。
看到兒子這樣,陸氏的氣才消瞭一些,打發瞭下人下去,才開口訓道:“你搞出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還有臉回來胡鬧,你是越大越不讓人省心瞭!”
穆雲玨有些心虛,急忙認錯,態度倒是好的很,“娘,孩兒知道錯瞭,我是被方青羅氣昏瞭頭,那李繡月又來撩我。老太太自己膽小怕事就算瞭,還當眾叫我滾,我以後在府上還有什麼威信在?”
陸氏聯想到老夫人對她吼叫時的心情,一時間也不忍心責怪孩子瞭,她語氣放緩瞭許多,說:“你歇停些日子吧,現在穆傢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你別去招惹方青羅,免得鬧的穆傢下不瞭臺。”隨後她又把老夫人的話講瞭一遍給穆雲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