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皇甫逸軒沉著臉色走進來,一腳踹開管傢,上前將少女護在懷中,冷眼看著景王,“爹,您這是作何?”
景王怒道,“這臭丫頭竟敢頂撞你爹,難道不該罰?”
歐陽清狂緩緩抬眸,淚眼汪汪,“世子爺,我想我不能答應做你的世子妃瞭,我是商賈之女,配不上你……”
“別說瞭!配不配的上本世子說瞭算,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插手。”
皇甫逸軒深吸瞭口氣,扭頭深深看著景王,滿心失望,“爹,當初你答應孩兒不欺負她的,可你……終是食言瞭。”狠狠閉上眼,他帶著清狂大步離開,隻留下愣在當場的景王。
“反瞭!全都反瞭!”
不久,書房被傳出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怒吼。
兩個人回到瞭清香園,清狂低著頭默默不語,看起來既落寞又難過,見她這樣,皇甫逸軒心下微緊,心疼將她摟入懷,“不用害怕,無論別人說什麼都不要當真,皇上大伯會給我們做主的。”
不著痕跡躲開他手臂,清狂來到窗前,一雙琉璃眸染上憂慮,嘆瞭口氣,“我以為你父母會喜歡我的,我以為在這裡會過得很開心,我以為憑著自己努力定會得到他們認可,可是……這一切都隻是我想象,原來,我竟是這麼討厭……”
“不是的!”
皇甫逸軒緊忙搖頭,上前安撫她,“清狂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世子爺。”
她打斷他的話,臉上無悲無喜的望著他,“景王說得對,我不配站在你身邊,不配做世子妃,明日我便回傢,再也不會踏進景王府一步。”
“清狂!”
他一聽到她要離開,心急之下抓住她雙肩,緊盯著她眼睛,“我不讓你走,皇上大伯把你許給我,我怎能讓你受委屈?今天是我疏忽,當初爹答應我帶你回來,我以為……沒想到他竟然出爾反爾,我也不想這樣的,真的,清狂,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我一定把事情處理好,再也不讓你受半分委屈好不好?”
她自嘲輕笑,扯下肩膀上她的手,轉過身,不無落寞道,“景王做的決定豈是別人說不行就不行的?呵呵,我終於明白為何景王妃對我也這般冷漠的原因瞭,看來,還是你的那個青梅竹馬才是最適合世子妃的人選吧。”
皇甫逸軒一愣,忽然喜色頓顯,“你……你吃醋瞭?”
他驚喜異常,卻不知少女臉上譏諷。
見她不語,以為她是害羞瞭,他笑著道,“清狂放心,明日我會把事情處理好,再也不會發生類似事件。”
歐陽清狂背對著他,雙手俯在窗戶前望著遠處夜景,微微瞇起眼,嘴角輕笑,“恩。”
再也不發生類似事件?
怎麼可以呢,那樣豈不是太沒意思瞭麼。
她既然來到景王府,若不做出點什麼豈不是白來一趟?
好戲,可還在後頭呢。
“那好,時候不早瞭,你休息吧,明日清晨我來找你。”
帶著滿心的喜悅之情,皇甫逸軒轉身離開瞭清香園,隨著他的離開,那個一直守在門口的丫鬟也退瞭下去,皇甫逸軒剛出瞭門口便招來下人,吩咐道:“明日取些禮品送去歐陽府,記得,要挑最好的。”
“是,世子爺。”
他緩緩看瞭眼身後房門,心下暗道:絕對不能讓清狂有機會討厭自己,討好下歐陽伯父,日後他必定為自己說話。
……
半個時辰後,清狂終於把視線從外面拉回,輕步走到桌前吹滅蠟燭,四周頓時一片黑暗,漆黑不見五指中的她勾唇一笑,不動聲色邁出房門,悄悄把門又關上。
清狂對景王府無比熟悉,輕車熟路來到瞭名城軒,悄悄潛伏到陰暗角落內的窗子下,她緩緩伸手點瞭下窗戶紙,一個手指頭大小的洞頓時出現在眼前。
她屏住呼吸,順著洞口看去,視線中,出現瞭景王夫婦。
“王爺,您今天太沖動瞭。”
景王妃為景王脫去外罩掛在衣架上,接著又開始脫他裡面褻衣。
景王伸開雙臂任她伺候,冷哼一聲,“想要成為世子妃?她想的美!區區一個低賤商賈之女妄想攀高枝變鳳凰?簡直是癡人說笑。”
“老爺,您今日打草驚蛇,怕是軒兒那邊不好處理,當初就應該聽妾身所建,先好好安撫住軒兒,待時機成熟,讓那個小丫頭自己死瞭心便可,您這番舉動定是讓歐陽清狂起瞭防范之心,後面的事情咱們就不好辦瞭。”
“顧忌那麼多作甚?本王就是不喜歡商賈之女做兒媳,也不知皇兄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
“王爺切莫亂說話,隔墻有耳,若是被有心人聽瞭去隻怕要惹上事端。”
景王妃連忙伸手捂上瞭景王嘴巴,就怕他一時最快說錯瞭話,她見他面露不滿,低嘆一聲,“王爺,這場安排是皇上的意思,若我們明著把那小丫頭趕出去,你說會發生什麼?”
“什麼?”
“自然會招來皇上不滿,軒兒也會氣憤,你可別忘瞭,這是軒兒頭一次帶著女子回來住,可見他對歐陽清狂的重視,若是將軒兒逼急瞭,照著他的性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不可預料的事兒,更何況有皇上幫襯他,若皇上強行下旨讓軒兒迎娶歐陽那丫頭,到那時你我還能阻止的瞭嗎?”
經過王妃這般細心分析,景王才明白,感嘆道:“還是王妃想的全面,本王這脾氣急瞭些,差點壞瞭大事啊。”
景王妃掩唇輕笑,“妾身隻不過是多想瞭點,主要還是明日如何應付軒兒才是。”
“不錯,明日王妃且把軒兒穩住,我們在想辦法讓那商賈之女死瞭心。”
景王揚唇輕笑,摟著王妃倒在瞭床榻上,幔帳落下,掩住朦朦朧朧的兩個身體,緊接著,他便開始撫摸她身子,“王妃,這麼多年多虧有你操持這個傢,娶到你,乃是本王三生之幸啊。”
“王爺廖贊瞭,能嫁給王爺做妻才是我的福氣,這麼多年王爺從未納過妾室,也不似別人那樣流連花叢,妾身隻覺得嫁給王爺是這輩子最幸福事情,日後軒兒再娶個妻子,生下個寶貝兒子,咱們這一傢便圓滿瞭。”
“哈哈哈,對,待日後軒兒有瞭兒子,你我就放下一切,全心全意哄著咱們的孫子才是。”
“妾身也正有此意。”
外面窗角下,歐陽清狂將他們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笑瞭,當初她生下兒子可沒見你們有多歡喜,反而厭惡無比,難道因為不喜歡她,所以連帶著她的孩子都不待見嗎?
呵呵呵,那可是你們親孫子呢,能做到如此,也算是禽獸不如瞭。
清狂看瞭眼屋內這一對感情深厚的夫妻,聽著他們談著美好未來,她含著美麗笑容,眼底劃過一抹算計。
你們不是感情很好嘛?
你們不是恩恩愛愛難舍難分嗎?
你們不是覺得未來很美好嗎?
那麼,我會親手把這一切打碎,讓你們嘗嘗地獄的滋味兒。
少女微笑著,身影慢慢隱退在瞭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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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陰沉沉的快要下雨,天邊烏雲密佈,整個景王府被籠罩在潮濕中。
皇甫逸軒親自命人把飯菜送進瞭清香園,景王夫婦在飯桌上等瞭許久都沒有等到他,景王忍著怒意,王妃皺眉沉思。
“這個臭小子,明白給咱們擺臉色,就是為瞭那個小丫頭。”
“王爺莫氣,等會妾身派人去把他們兩個叫來便是。”
景王妃貼心給他夾瞭一些菜,神色溫柔嫻熟,望著他的目光全是滿滿愛意。
景王心下一暖,這才緩下臉色,拿筷子開始用膳。
過瞭一會兒,兩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爹,娘。”
“王爺,王妃。”
皇甫逸軒和歐陽清狂分別向他們打瞭招呼,景王冷著臉不回應,低著吃自己的飯,景王妃放下碗筷,笑呵呵的對著他們道,“既然來瞭就先坐下,我有些事要跟你們說一說。”
歐陽清狂微笑,“王妃何須這般客氣。”說完,與皇甫逸軒一起坐在瞭下面椅子上,他給她個安撫性目光,隨後皺眉看著景王妃,“娘,若是一些孩兒不中聽的話就不要說瞭,免得孩兒忍不住脾氣。”
“看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娘怎會說些不中聽的呢。”
景王妃頗為責怪的瞪瞭眼他,隨後笑著看向清狂,“因為昨晚的事情,我們向你道歉,但願姑娘莫要把此事記掛在心上可好?”
若不知道她真面目,清狂一定會被騙過去,她笑著搖頭,“王妃嚴重瞭,清狂又豈是那般小氣之人?”
“呵呵呵,姑娘果心胸寬廣,令人敬佩。”景王妃客氣寒暄,可眼底沒半分暖意。
“呀,你們都在呢,難道昨晚上我錯過什麼好事瞭嗎?”
就在這時,柳映雪抱著一隻雪白色小貓咪笑著走來,如果忽略她眼中驕縱,倒也不失為一個賞心悅目的美女,她坐在景王妃身邊,聞瞭聞飯桌上的事物,笑道:“好香啊,姑姑,我可是很餓瞭,可就先吃嘍。”
在景王妃寵溺目光下,柳映雪拿起筷子便埋頭吃起來,甚至連看一眼清狂都沒有,仿佛當她不存在。
這場面很尷尬,皇甫逸軒不悅瞪瞭眼柳映雪,隻有清狂一直微笑著保持良好教養。
氣氛安靜下來,隻聽到柳映雪吃東西聲音,就連景王爺都冷著臉一句話不說,好像還在為做完事情生氣。
可是驀地,原本安靜現場被一聲貓叫破壞,“喵——”
小白貓也不知是有意無意,蹭的一下跳到瞭歐陽清狂身上,不由分說伸出爪子狠狠一抓。
“啊……”
清狂下意識把小白貓扔地上,可卻晚瞭,白嫩手臂上一道深深血痕出現在視線中。
“呀,我的小貓!”
柳映雪不管其他,滿心焦急朝著小白貓奔去,然後輕輕抱起它,訓斥,“怎麼這般不聽話?若是被人傢打死瞭我可救不瞭你。”
“你有沒有事?”
皇甫逸軒發現她手臂上鮮紅後,立刻驚慌站起身,趕緊讓丫頭拿來紗佈和藥膏,親自為她小心翼翼包紮好,隻聽她微笑著,“我沒事,不過被小小貓咪撓瞭一下,很快就好瞭。”
“還說沒事,這都流血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