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看向大小姐的眼睛,小草眼裡已經染上瞭絕望。
“這是解藥,吃下去後,之前我給你下的毒便會解除,從此後,你便再也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清狂又怎會猜不到小草的想法。
難道在小草眼中,自己當真會下得去手殺死她?
原來,這麼多日子的相伴,自己在小草的心中竟是那般。
心下自嘲一笑,她忍不住撇過瞭目光。
小草抿瞭抿唇瓣,接過藥丸吃瞭下去,心裡不禁欣喜,大小姐竟然原諒瞭自己,真好!
然而,頭頂的一句話,卻令她從天堂掉下。
“你走吧,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小姐……”
她猛地抬起頭,眼眶微紅,“您不要小草瞭嗎?”
走到瞭軟榻前面,清狂從枕頭底下掏出一疊銀票,放到瞭桌子上,淡淡說道:“看在小蘭的份上,我不會殺你,但不代表我原諒你,走吧,拿上銀票離開寒王府,否則,我有的是辦法令你腹中的解藥變成毒藥。”
“小姐……不要趕小草走好不好?小草舍不得您……”
“還不趕快走!”
不耐煩的催促一聲,清狂目光冷厲,仿佛一把尖銳的刀子,深深紮進瞭小草的心頭。
她低下頭,眼淚低落到地面上,哭的像個孩子,“小姐,我錯瞭,對不起……對不起……”
清狂心裡劃過一絲不忍,可隨後想到東方鈺那人的乖戾無情,當即狠下心,小草若是不走,將來必成為東方鈺用來對付自己的籌碼,還有可能,小草甚至會因她喪命!
不管是為瞭她,還是為瞭自己,小草都不能留下。
“走!要讓我說第二遍。”
在清狂冰冷目光下,小草終是忍受不住痛哭不止,在地上跪瞭好半響,哭瞭好半響,她才拿起桌上的銀票,流著淚跑瞭出去。
隻留下,少女看著窗外發呆,後背挺得筆直,身影被月光拉長,顯得格外落寞。
半響後,她低聲喃喃出瞭一句話,“東方鈺,別得意太早,這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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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雲山莊
閣樓之上,男子負手而立,白衣飄蕩,黑發隨風舞動,面具下的紫眸一片陰沉的光,他靜靜看著後山的方向。
在那裡,有一座墓碑。
身後的冷情看著男子,淡漠眼底劃過一抹癡戀,瞬間消失。
主子每天都會來這裡,註視著後山的墓碑發呆,這一呆便是好幾個時辰。
以前她很疑惑,主子為何總是那麼重視那個墓碑,後來她才知道,那是主子妹妹的墓碑,據說五歲時死在瞭歐陽府。
誰都知道主子對妹妹有多重視,不但每月都要親自打掃墓碑,並且不允許任何人去那裡打擾到他的妹妹。
曾經有個不知死活的下人,不小心闖進瞭後山,最後被主人五馬分屍,落得個慘不忍睹的下場,從此後,再沒人敢去後山半步。
那裡成瞭禁地。
“東西呢?”
“主子,給您。”
冷情從懷中掏出那塊鐵牌子,雙手奉上,垂下眼簾,遮住瞭內心的情愫。
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不敢暴露內心,一旦主子發現瞭她的心思,那她不但失去瞭在主子面前的資格,甚至連性命也會丟掉。
這個男人曾經說過,任何人都有他的使命,對主子而言她是下屬,隻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便永遠能夠靜靜站在主子身後,若是她失去瞭她的使命,對他而言,隻是一件無用工具罷瞭。
東方鈺拿過鐵牌子,端著看瞭一番,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想和我鬥?你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
這話說得自然是歐陽清狂。
自從上次被暗算瞭之後,他恨得是咬牙切齒,這等奇恥大辱令他每每想起都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歐陽清狂,他會讓她知道,惹怒他的代價是什麼。
“讓你查的事情可查到瞭?”
“回主子,屬下已經查出,那人就在竹林小居。”
“竹林小居?那老東西果然沉得住氣。”
“主子,那我們接下來要不要……”
冷情後面的話沒說,而是做瞭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東方鈺冷狠眼眸劃過暗沉,“我親自去對付他。”
“是,主人。”
冷情默默低下瞭頭,主子出馬,自然比他們做下屬的動手利落。
東方鈺再度看向瞭後山上的墳墓,眼底閃過一絲少見的柔和。
……
……
這邊,自從小草走瞭之後,清狂依舊該吃瞭吃,該睡瞭睡,仿佛根本就不在乎似得,而寒王府其他人也不以為意,畢竟一個丫鬟,趕走瞭就走瞭。
清狂已經好幾日白天見不到皇甫絕,今天,特意本著琳瑯軒而去,隻剩下她一個人,實在是無聊的緊。
“你在做什麼?”
路上,她忽然看到奔雷站在不遠處,仰著脖子,腦袋成四十五角度揚著,目光看著對面的房頂上,原以為他實發現瞭什麼,可她跟著看去,那裡什麼也沒有。
奔雷一動不動,依舊保持者這個姿勢,也不說話,清狂更覺得奇怪,便上前幾步看去,“你……”
這一看之下,她竟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瞭出來。
奔雷面像粗獷,像個石雕一般,竟是擺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看得清狂忍不住發笑,“原來你是被點瞭穴道呀。”
奔雷委屈的神色更甚,揚著腦袋,可眼珠子卻是求救般的望著她,好似再說,救救我吧。
請款眨瞭眨眼,居然還在笑,揚著眉,有些調侃的說道:“恩,大人這個姿勢挺不錯的,很有個性,請問,不知您是怎麼擺出來的呢?”
奔雷就差掉眼淚瞭,一張粗獷的臉被笑話的漲紅,無奈身子動不瞭,話也說不出,真真是急死他瞭。
“哎呀,您肯定是犯瞭什麼錯,被王爺懲罰瞭對不對?”
在她的話剛落,奔雷便動瞭動眼珠子,顯然是她說對瞭,瞧著他向自己求救,那副可憐的模樣,比小媳婦兒還要委屈。
可是,這麼有趣的表情出現在他那張粗獷莽漢的臉上,看起來實在有些怪異,更令她忍俊不禁。
“這恐怕不好吧,若是被王爺發現我救瞭你,豈不是連累到我瞭?再說,我不會解穴呀。”
少女看似非常苦惱的搖瞭搖頭,這可把奔雷急壞瞭,眼珠子再動瞭動,竟是看向瞭不遠處的地方,然後又看看她,這麼來回意示著。
“哦,你的意思是,讓我找別人來給你解穴吧?”
她話落後,奔雷眼裡喜色頓顯,如果不是動不瞭,估計他都點頭拍掌瞭。
“可是……還是不行啊,若被王爺知道怎麼辦?”
“……”
奔雷哭出來的心都有瞭,他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快兩個時辰,脖子都酸瞭……
清狂咬著拇指,想瞭一想,突然一拍手,“我想起來瞭,曾經王爺好像教過我怎麼點穴來著,我想想啊,要不要幫你呢?”
快幫幫我吧,求求你瞭!
奔雷的眼中,透出強烈的這個信息。
“這樣吧,看你也挺難受的,我就試試,看看能不能給你解開。”
瞧著他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清狂終於大發慈悲的在他身後一點。
沒動靜……
再一點,還是沒動靜。
“難道是我點錯瞭?”
清狂自言自語的喃喃一下,隨後伸出兩隻手在他後背唰唰兩下。
“累死我瞭!”
奔雷像是突然倒塌的石柱一般,一屁股載到在瞭地上,恨不能永遠不起來似得,想必之前站著的幾個時辰可把他累毀瞭。
“說吧,你怎麼會被點穴?”
清狂好整以暇的環抱手臂,笑瞇瞇的看著坐在地上,沒有半點形象的大老粗。
奔雷喘瞭幾闊氣,這才說道:“多謝王妃給俺解穴,要不然啊,俺非得累死不可。”
頓瞭頓,他才嘆瞭口氣,“俺也不知道犯瞭什麼錯,今天一大早王爺就讓俺站在這裡,朝著那邊房頂上看去,可俺剛一仰首,就被王爺在後面點瞭穴道,俺這個苦呀,俺都不知道什麼地方做錯瞭,王爺為啥要折騰俺啊。”
清狂想瞭想,目光掃向瞭那邊的房頂,忽然,眸光一閃。
那個房頂,不就是,上一次皇甫絕抱著她赤著上身的地方麼。
回想起來,那天突然出現的喊叫聲,不正是奔雷麼?
將這些事情聯系起來,她便多少明白瞭,忍不住低笑出聲,皇甫絕還真是睚眥必報,想必是惱怒當天奔雷打擾到,前幾天沒什麼動靜,所以才會在今日故意點瞭奔雷穴道,索性讓他看個夠。
“你笑什麼?”
一看少女竟然還笑出瞭聲,奔雷鬱悶的瞪大眼睛,他這麼痛苦很好笑嗎?
清狂清瞭清喉嚨,“咳咳,我不是笑你,而是笑我自己居然會解穴道,我是高興的。”
奔雷半信半疑的哦瞭一聲,“對瞭王妃,你來這裡作甚?是要找王爺?可王爺出去瞭。”
“出去瞭?你知道去哪裡瞭嗎?”
“去訓練場瞭。”
“訓練場?那是什麼地方?”
“王妃有所不知,那裡是專門訓練新兵的地方,平時都是俺和靜軒管理,王爺今日去是要看看哪些士兵合格,哪些士兵不行,隻有通過王爺的審核,才能進入王爺的隊伍裡面,不然沒有資格入征。”
奔雷看起來是個大老粗,可解釋起來也挺細心,尤其是面前少女又是個討人喜歡的妙人兒,他自然有的是耐心煩,若是換成別人,可就不一定。
“原來如此。”
清狂恍然大悟的點瞭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王妃,您是要去訓練場嗎?”
奔雷以為她要去找王爺,便喊住她接著道:“您不認識路,不如讓俺帶著您去吧?”
少女一愣,隨後笑瞭笑,“沒關系,我自己可以去,奔雷大人您還是歇一歇,你的腿麻瞭,不宜盡快行動,隻有多休息一陣子,你的腿裡面的血液方可循環。”
“哦。”
奔雷撓瞭撓後腦,好奇怪,王妃難道是大夫嗎?隨後一想,對瞭,王妃可是有個好名聲啊,天朝誰不知道她經常外出給一些災民看病,甚至免費送藥送錢,這樣心地善良,心眼兒好的女子,世界上可是不多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