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憂鬱

作者:月下綿綿 字數:3489

回到瞭寒王府後,過去五六天瞭。

這些天,她想瞭很多事情。

不能再讓爺爺住在竹林小居,她想把爺爺接過來放在身邊照顧,可無奈爺爺不肯,抱著奶奶的牌子,離開瞭竹林小居。

爺爺走瞭,雖然說以後會給他捎帶消息回來,可她的心裡還是很難過。

連著很多天瞭,小草的死加上爺爺的離開,令她變得不愛笑瞭,整天愣愣望著水面發呆。

有時候覺得,這個琳瑯水榭空擋的讓人發冷。

然而,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

尤其是羽哥哥臨走時的神色,似是對她真的失望瞭……

每每想到他當時冷漠受傷的目光,清狂的心便莫名其妙的難受,連飯都沒胃口吃下去。

原本略帶嬰兒肥的小臉也瘦瞭,雙眼凹進去,十分憔悴。

皇甫絕看到的,便是這麼一個憔悴的少女,黑眸劃過心疼,大步上前,“不開心?”

站在少女身後,他發現少女變得安靜瞭。

“絕,你說我是不是很討厭?”

少女轉過身,蒼白的小臉因憔悴變得有些憂鬱,再也不像以往那個愛說愛笑的調皮少女瞭。

皇甫絕皺瞭皺眉,“你可是為瞭你那死去的丫鬟?”

她點瞭點頭,沒有說話。

他又道,“清狂,你有你的秘密,我不會過問,也不會逼你說,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明白嗎?”

清狂緩緩抬起眼簾,定定瞧著面前俊美無雙的成年男子,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什麼,半響後,她勉強露出一個笑顏,“絕,我明白你的意思瞭。”

“既然如此,那從今天開始,好好吃飯,好好養身子,我不想再看到你這班憔悴的模樣。”

他一隻編好的竹蜻蜓放在瞭她手心。

男人霸道而又強勢的話語十分冰冷,可眼底的溫度,卻是暖暖的。

這個男人,鮮少溫柔細語去安慰誰,每個人關心人的方式不同。

而他的……

很實在。

又過瞭兩天。

清狂面色好瞭許多。

這天,她戴上鬥笠,穿著男裝離開瞭寒王府。

直奔,街上而去。

來到錢莊門口,她走瞭進去,“掌櫃的。”

胖胖的掌櫃一見是她,連忙放下賬本走來,“原來是公子來瞭,您請裡面坐。”

清狂搖瞭搖頭,故意壓低瞭嗓音,“我來找羽公子,請問他在不在?”

掌櫃十分為難的搖瞭搖頭,“真對不起公子,小的也有多日看不到老板瞭。”

多日不出現瞭?

鬥笠下面的眸子,劃過一抹失望,“那算瞭,等他回來你告訴他,就說我來過務必給我個信兒。”

“是。”

清狂嘆瞭口氣,轉過身,低著頭離開瞭錢莊。

卻不知,二樓內,一個白衣男子負手而立,長發垂腳裸,面色淡淡的望著下面離開的她。

不久,掌櫃的上瞭樓,對白衣男子拱手,“老板,金公子他……”

“我知道瞭,以後她若再來,就說我不在。”

“恩。”

掌櫃的心下疑惑,不明白好端端的老板怎麼不見金公子瞭?

似醉非醉的眸子,順著窗子看去,望著人群中漸漸消失的嬌小身影,背在身後的修長手掌,不由自主的攥瞭起來。

清狂去瞭趟佈莊,換回瞭衣服,沒有回寒王府,而是直接去瞭歐陽府。

似是經歷瞭那一場事情後,歐陽府蕭索瞭很多。

當她出現在這裡時候,竟是李香蓮神色驚喜的跑瞭過來,“女兒啊,你終於來瞭。”

“怎麼瞭?”

不著痕跡躲過她的手,清狂淡淡的與她拉開瞭距離。

李香蓮臉色一僵,神色受傷,“女兒可是還是在埋怨娘麼,娘知道錯瞭,以後再也不會那般對你。”

狗會改的瞭吃屎麼?

清狂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問其他,“爹爹呢?”

“你爹爹他在書房,連這幾日都不願意見人,每天連個笑臉都沒有,哼,不就是認錯瞭一個小賤人麼,犯得著這麼在乎?”

李香蓮笑的輕蔑,若曦的事情在天朝傳的人盡皆知,她自然知曉。

清狂淡淡的瞥瞭她眼,輕聲道:“可是爹爹,確實真的很愛蝶舞不是麼,不然也不會那般疼愛若曦,也不會這麼失望。”

李香蓮笑容猛地僵住,皺眉不悅,“女兒,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不管如何,娘才是你爹爹的正妻,才是大夫人,你爹當年背著我很蝶舞在一起,我沒計較什麼,現在蝶舞都已經死瞭這麼多年,你爹為瞭一個死去的人那麼在乎,卻放著我這個活生生的人不管不問,你讓娘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清狂心下嘲諷,面上冷淡,“我去找爹。”

說著,丟下後面的李香蓮,自經朝著涉靈閣的書房而去。

穿過青石板小路,她忽然看到瞭前面的李振宇,不由得皺眉。

“呦,這不是我最喜歡的外甥女兒嗎?”

李振宇看到她,眼睛一亮,加快瞭不凡走來。

自從知道若曦是假冒小姐後,他又厚著臉皮回到瞭歐陽府,這裡的丫鬟們個個秀美,比他府邸的下人順眼多瞭。

最然他沒瞭蛋蛋,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調戲少女沉迷美色的人永遠都不會變成清心寡欲的和尚。

歐陽清狂目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來是舅舅啊,還記得上次舅舅在小樹林內受瞭傷,不知您老現在好點沒有?”

李振宇面色一僵,接著笑的有些尷尬,“咳咳,早就好瞭,怎麼,難道外甥女兒一直希望舅舅好不瞭嗎?”

“當然……不是。”

在他驚訝的目光下,她這句話說得大喘氣,明顯就是故意的。

李振宇心裡不快,面上皺眉,上下打量她幾眼,賊眉鼠眼瞇起來,“這麼多時日不見,外甥女可是越長越標志瞭,這寒王可真有福氣,能娶到外甥女兒這般靈秀絕色的美人呢。用不瞭及幾年外甥女兒便會出落的傾國傾城瞭。”

她笑瞭笑,“舅舅說的不錯呢,我成瞭寒王妃,還有誰敢欺負我?寒王說過,若是有人敢對我不軌,他要割瞭那人的耳朵和鼻子,在拿去剁瞭喂狗呢。”

“……”

李振宇臉上的笑有點難看,他嚇得面色如土,舌頭僵住瞭,聲音也窒息瞭。

清狂瞇起眼睛,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繞過他,直接離開。

很快來到書房內。

歐陽興坐在椅子上,手捧著一張畫像,蒼老面容一直盯著畫像,頭也不抬,仿佛看癡瞭一般。

“爹。”

清狂自打進來,他就沒抬頭看一眼,她目光深幽,嘴角勾唇深意一笑。

“你來瞭,坐吧。”

依舊不抬頭,眼睛一眨不眨。

清狂也不說話,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望著面前這個蒼老男人。

前世的他對自己十分無情,不顧任何父女之情將她趕出歐陽府,剔除歐陽傢譜,甚至對於她被強暴,被作踐的事情,絲毫不插手。

她曾想,世界上怎會有這般心狠的父母?

後來她方知曉,原來不是親生的啊。

他的親生女兒不是若曦麼?

他不是很疼,很喜歡若曦麼?

呵呵,那她就讓你們做不成婦父女,打破你們的美夢。

其實,若曦和歐陽興確實是真的骨血關系。

她隻不過小小做瞭點手腳,便讓若曦被趕出瞭天朝。

想到自己前世被若曦嘲笑下死去,又想到前些陣子若曦淒慘被拖走場景。

怎麼說,她的心裡都是痛快的。

原本她並未想這麼做。

沒辦法,誰叫若曦這麼急著想要整死自己呢?

她隻好利用這次機會,把她一舉鏟除。

終於,歐陽興抬頭看她瞭,目光審視,沒有半點慈愛,質問,“你是怎麼知道若曦的事情?”

看來,對於揭穿若曦底子這件事,他還很不甘心呢。

“回爹爹的話,女兒並不知曉,而是寒王提前告知瞭女兒。”

“你是說,那日是寒王配合你演的一出戲?”

歐陽興的臉色變瞭下,若是對於她,他並不忌憚的話,對於寒王,他可是真心害怕的。

“是呀。”

清狂眨眨眼,輕笑,把絕搬出來,果然很好使呢。

歐陽興臉色當即陰沉下來,一雙眼睛像是錐子一般盯著她,“為何你不早跟爹說?”

清狂故作無奈的嘆瞭口氣,抬起袖子抹瞭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淚,“爹爹,不是女兒不說,實在是……實在是為瞭怕傷害到爹爹。”

“此話怎講?”

“實不相瞞,寒王還曾查到一些內幕,女兒……女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盡管說便是。”

歐陽興見她猶猶豫豫眉頭一皺,越發肯定好奇這裡面的內幕。

清狂面露遲疑之色,最後一咬牙,說道:“爹爹,其實……其實若曦的娘親在離開爹爹之前,便和一名秀才好上瞭,他們私奔離開,花光瞭所有積蓄,不得已,蝶舞去瞭青樓做賣笑賣藝之人,可誰能想到,那個秀才卻是負心人,見不得蝶舞出賣身子,便負氣離去。”

“竟有這等事!”

歐陽興一雙眸憤恨地瞪著,臉色氣得慘白,呼吸都變得重,“這個賤人,原來早就背著我與其他男子私通,虧得我還以為是我對不起她,讓她帶著懷孕身子離開而心生窺覬,原來真相竟是這般!“

他氣的握緊拳頭憤恨低吼。

“而且……”

“說!”

“爹爹,那名秀才不是別人,而是東方鈺身邊的駝背管傢,當年秀才離開後,欠下賭債,在外面被小混混打得半死,導致駝背,若不是東方傢族把他救下,他早就死瞭,容貌醜陋瞭不說,整天彎腰駝背,冷著臉的模樣,難怪爹爹一直都沒看出來。”

“怎麼會是這樣?”

歐陽興憤怒的一拳頭擊打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具仿佛都震瞭震。

手裡的那張畫像,也被他揉\/搓的不成形,可見此時的他有多麼憤怒。

“這些都是寒王派人查到的,寒王沒必要說話,不是麼爹爹。”

清狂緩緩的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見歐陽興不說話,一直沉著臉不語,她移動步伐,離開瞭書房。

剛一出瞭房門,少女眼底劃過一抹嘲諷。

這就是所謂的愛麼?

當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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