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放行

作者:月下綿綿 字數:4850

“你這個傻子!做什麼呢!”

小秋狠狠的將他推開,這等侮辱怎麼能讓自己的王妃受,早知道自己就嫁給這個傻子瞭。

清狂拍瞭拍小秋的手,淡定的瞧瞭一眼眾人,又對那村長道,“既然堂也拜過瞭,那便送入洞房吧!”

眾人聽瞭這話不禁偷笑瞭起來,這丫頭沒想到長得如此俊美卻這般不知矜持,比那山野村婦還要直白。

清狂不理會他們的嘲笑,帶著那唐青到瞭安排的新房中。

待關上瞭門隻有二人之時,那唐青隻是傻乎乎的站在一旁樂,哈喇子流瞭一地。

清狂面不改色,將自己最後一根無毒的銀針從衣袖中拿瞭出來。

那唐青看瞭這根銀針,以為清狂要傷害他,害怕的哇哇大叫起來,在屋子裡四處逃跑,他本想打開門跑出去,才發現這門因為不想清狂逃走已經被鎖瞭起來。

他值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清狂見他這般無奈的皺起眉,“哭什麼哭,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

唐青似乎是被她的氣勢所嚇,竟果真閉瞭嘴。

清狂手拿銀針紮在瞭唐青的後頸上,他吃痛的哼瞭幾聲,竟然眼前一黑倒瞭下去。

門外的人似乎因為剛剛唐青的哭嚎與現在的安靜有些不對,敲瞭敲門,“青兒,怎麼瞭,青兒!?”

清狂坐在桌邊,朗聲道,“你們最好進來,不然這唐青就要沒命瞭!”

幾個人聽瞭這話心中大驚,立刻開瞭鎖破門而入,村長夫人見到自己的兒子躺在地上,心中大悲,撲過去哭瞭起來,“我的兒啊,兒啊你怎麼瞭!?你,你這狠毒的女人,他可是與你拜過堂的夫君啊!?”

村長氣得雙手發抖,“來人啊,快把這個謀殺親夫的女人給我拖出去,浸豬籠!!!”

清狂嘆瞭口氣,“什麼謀殺親夫,你們的寶貝兒子還活著呢!”

清狂端起一杯茶,走到他的身邊,用手沾瞭些水灑在他的臉上,唐青這才悠悠轉醒。

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和從前癡傻的目光有些不同,竟然和從前不傻的時候一樣精明能幹。

“娘,爹,這是在做什麼?”

村長夫婦聽瞭這話,都愣在瞭當初,旁人也是驚瞭一跳。

莫非這個唐青不傻瞭?!

小秋撥開人群跑到瞭清狂的身邊,“您沒事吧?”

清狂對她安心的笑瞭笑,“放心。”

轉頭,清狂又對著他們到,“實不相瞞,方才我聽聞這唐青並不是從小就癡傻的,我因為從跟著父輩學瞭些醫術,便試著救治瞭他一番,沒想到還真的有用!”

村長欣喜若狂的笑道,“太好瞭,我的兒子終於不是傻子瞭!!”

那唐青奇怪的撓瞭撓頭,“我怎麼瞭?”

“沒事,沒事!”,村長夫人抱住他哭瞭起來。

唐青看瞭看清狂的一身新娘裝扮,又看瞭眼自己的一身紅衣,奇怪的道,“娘親,這位姑娘是誰,為何我們穿著新人的衣服?”

村長夫人立破涕為笑,“傻孩子,這是你的妻子啊!”

“妻子!?”,他有些驚訝,而他又下意思的看瞭門邊的女子一眼。

清狂有些不自在的咳嗽瞭兩聲,“這婚事是被逼無奈我才勉強同意的,現在嘛,我勸你們還是放我們倆走!否則…”,清狂看瞭唐青一眼,笑的詭異陰森,“我有辦法讓他辦清醒,也有辦法再讓他變成傻子,或者,把你們所有人的都變成傻子!”

清狂亮出瞭自己的銀針,眾人見瞭這又長又尖銳的銀針不禁膽怯的向後退瞭一步,那唐七站起身來,“我大概已經明白瞭事情的始末,我不會逼你們的,你們走吧!”

“真的麼?”小秋大喜。

“青兒!”

“爹娘,不必多言,這位姑娘雖然美若天仙,但並不想嫁給我,何況她還救瞭我,也算是我們傢的恩人,我們怎麼能恩將仇報?”

唐青句句有理,村長夫婦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兩位姑娘隨我來,我這便帶你們離開此處!”唐青禮貌的道。

小秋看瞭清狂一眼,清狂對她點瞭點頭,帶著她跟著那唐青出去瞭,離開村莊之後唐青又帶著她們翻過瞭一座山,“你們順著山路一直走就能看到官道,倒是你們就可以回到城裡去瞭。”

清狂對他笑瞭笑,“多謝瞭。”

**

**

寒王府

當清狂帶著小秋回來的時候,第一個就看到瞭滿臉焦急的奔雷,見到她出現,奔雷當即驚喜的飛奔而來。

“王妃,您可回來瞭,王爺他都快急死瞭!”

清狂一愣,算起來自己消失瞭也有一兩天,皇甫絕定會擔心的吧,她微微一笑,“沒事兒,我就貪玩耽誤瞭些時間,我去自己跟他解釋。”

小秋神色復雜的看瞭眼王妃,然後低下瞭頭,她知道有些話不能說。

心裡認定,唯一的主人,隻有歐陽清狂。

奔雷松瞭口氣,“這就好,恐怕也隻有您能夠壓得住王爺的火氣瞭,不然啊,俺們都要跟著遭殃。”

說到這裡,他腦海不禁想到之前被王爺責罰刷馬桶和給馬洗澡的苦逼日子。

好笑的掃瞭眼他苦瓜臉,清狂對著身旁的小秋說道:“你先回去琳瑯水榭收拾一下自己,待我回來之前,定要把洗澡給我準備好。”

“奴婢知道瞭。”

小秋福瞭福身子,很乖巧的低著頭離開。

越過奔雷身旁時候,隻見他瞇著眼的打量瞭她幾眼,這才對清狂說道:“王妃,這個丫頭用著怎麼樣?”

“很好。”

清狂說完,直接朝著琳瑯軒的方向而去。

奔雷咧著嘴巴笑瞭笑,自言自語道,“看吧,俺找來的丫鬟就是比王爺找來的好。”隨後,沾沾自喜的離開瞭。

……

……

穿過青石小路,走過精致長廊,面前的門框石碑上,寫著琳瑯軒三個蒼勁飛舞的大字。

她整理瞭一下自己的衣服,妥當之後,才邁瞭進去。

入目的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站在梨花樹下,如雨般散落的花瓣落在他寬廣肩頭,就連漆黑的發間,都夾帶著一兩片花瓣。

可見他一動不動的站著很長時間瞭。

說不上為何,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挺拔背影,看起來竟有種落寞哀傷的氣息。

意識到這裡,清狂搖頭失笑。

一定是出瞭幻覺。

堂堂戰神皇甫絕,怎會輕易哀傷?

許是察覺到瞭身後女子的笑聲,男人緩緩轉過身,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嬌小少女。

那一刻,他仿佛成瞭石像。

“絕,我回來瞭。”

少女笑嘻嘻的站在男人面前,雪白的梨花滿天飛,半空中,仿佛出現瞭梨花雨,飄飄散散,悠悠蕩蕩在兩人中間,映襯的少女笑容,燦爛如同朝陽。

男人沒有動,依舊一眨不眨盯著她。

仿佛……

永遠看不夠!

清狂原本笑意闌珊的臉色,頓時暗淡下來,低聲的喃喃,“真沒勁,我還是回去好瞭。”

然而,就在她轉身一刻。

男人咻的動瞭,高大身影閃電般沖過來,一把抱住瞭嬌小少女,緊緊地,恨不能揉進自己身體。

“……絕。”

這傢夥一見面就這般熱情,難道想要勒死她呀?

男人沒有出聲,緊緊的感受懷中柔軟嬌軀,她是熱的,是軟的,活生生就在他的眼前。

她回來瞭,她沒有事,她就在他臂彎中!

意識到這點,皇甫絕原本緊繃的體魄緩緩放松下來,薄唇湊近她嫩白的耳邊,嗓音低沉中帶著壓抑,“你太可惡!”

少女一愣,即委屈又不解的問瞭句,“我哪裡可惡瞭?”

皇甫絕冷哼一聲,雙臂抱著她的力道不減反加,“讓我擔心,讓我著急,讓我慌亂,讓我害怕……你說你可不可惡!”

“……對不起。”

好吧,她承認是她的不對,但是……

他會為瞭她害怕?

不可能吧?

他那樣強勢硬派的一個人,害怕這兩個字眼不屬於他。

“你讓我好找……你究竟去哪瞭?為何連個消息都不讓人告訴我!難道,我在你的心裡,還不如一個外人嗎?”

說到最後,皇甫絕的情緒漸漸激動起來,一雙黑眸簡直要噴火瞭,死死盯著懷中依舊滿臉無辜的小少女。

他真恨不得把她翅膀折斷,牢牢拴在他的身邊!

歐陽清狂頭皮有點發麻,縮瞭縮脖子,很不爭氣的說瞭句,“我以後不敢瞭……”

然而,她的回答卻無法澆滅他的怒火,“你說,你究竟把我當成瞭什麼?”

少女薄弱的肩膀被男人大手死死攥著,噴火的黑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就那麼直直的,不容她躲避的望著她。

“我……”

清狂一怔,是啊,她拿他當成什麼?

一個後盾?

還是一個對付皇甫逸軒的工具?

亦或者是因為他不會傷害自己,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一次次欺騙他,無視他?

種種的一切都在暗示著,她從來不曾防備他!

這說明什麼?

答案雖然即將破土而出,但她選擇不去想,不去深深的分析和看透。

她突然覺得心情很復雜,這種復雜令她一下子不敢去看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下意識的低下頭,聲音也變得十分微弱,“對不起……”

除瞭這麼說,她不知道該如何答復他的問題。

男人身軀猛地一震,接著,他的雙手緩緩的從少女雙肩滑落……

清狂心頭莫名的發緊,想要說什麼,可張瞭張嘴,卻無言以對。

皇甫絕深吸瞭一口氣,背手而立,腰背挺得筆直,他高傲的揚起瞭下巴,轉過身,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漠,“你走吧,本王累瞭。”

他已經很長時間不對她自稱本王瞭。

歐陽清狂垂在身側的小手微微握緊,片刻有松瞭開,低笑瞭一聲,再抬頭之時,滿面笑容,“恩,那我回去瞭。”

等瞭下,卻聽不到男人說話,她深深看瞭眼他的背影,轉過身,走瞭。

皇甫絕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她,仰著頭,定定看著滿樹的梨花,深邃的黑眸內,盡是黯然。

……

回到琳瑯水榭之後,她痛痛快快洗瞭個熱水澡。

坐在銅鏡前,望著鏡中的長發少女。

身後,小秋熟練輕巧的為她用桃木梳細心梳理著黑發,“王妃,您的頭發真美。”

“小秋。”

清狂面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抬起眸子,輕輕看著她,“以後喚我小姐吧,畢竟還未成婚,這麼喊我王妃,有些不太合適。”

“哦,小姐,您的頭發又黑又長,奴婢摸著都覺得好喜歡呢。”

小秋的註意力一直放在手裡的頭發上,並未註意銅鏡內少女眼底的情緒。

清狂瞧著小秋臉上的歡喜之色,不由得,她想起瞭小草,曾經,她也這麼說過,淡淡輕笑,“原本琢磨要剪去的,可有人也跟你一樣這麼說,我就留下瞭。”

小秋看瞭下銅鏡內的絕美少女,笑道,“這就說明呀,小姐的頭發確實美麗的很呢。”

清狂但笑不語。

自從經歷過瞭上次驚險事件後,她對小秋的態度便有瞭巨大改變。

試問,一個肯為自己去擋暗器的婢女,有誰還會冷漠的起來?

小秋上一次為瞭她差點死掉,令她想起瞭小草。

清狂內心觸動不已,也是在那一刻起,她才把小秋當成瞭自己人。

叩叩叩--

敲門聲傳來,小秋朝著門口走去,打開一看,原來是奔雷,她福瞭福身子,“見過大人。”

奔雷滿意的笑瞭笑,隨後邁著闊步走進去,身後跟著兩個抬著箱子的小廝。

“王妃,這是王爺派卑職給您送來的東西,天涼瞭,這裡面全是些貂皮和狐貍皮做好的披肩與外衣,還有些名貴燕窩和上等的蓮子,王爺知道王妃愛吃這些東西,於是下瞭命令,每個月府裡都會給您送來一批。”

清狂看瞭眼箱子,心裡充滿瞭復雜,她對著奔雷笑瞭笑,“我知道啦,有勞奔雷大人瞭。”

奔雷爽朗一笑,“不必跟俺客氣,俺還有事,就先行告退瞭。”

清狂點瞭點頭,目送著他離開。

小秋跑到箱子面前,伸著脖子瞅瞭瞅,滿臉驚嘆,“哇,好多寶貝哦,這些東西怕是平民百姓一輩子都看不到的。”

“把東西整理一番,好好放起來。”

“恩,好。”

小秋歡天喜地的去忙活瞭。

清狂轉過臉,靜靜望著銅鏡內的少女。

隻見,銅鏡內少女也不知怎麼的,眉宇間染上瞭一些復雜,仿佛有什麼心事盤旋在心頭,始終揮散不去。

**

**

皇宮內

夜裡,燈火通明。

老皇帝放下手裡的奏折,嘆瞭口氣,“軒兒,朕按照你說的,命人將邀請帖送去瞭寒王府,可皇甫絕不但未能感激朕的恩情,在前幾日居然還故意跟朕作對!朕很擔心,他會不會有朝一日強行奪取朕的皇位!”

瞧著老皇帝眉宇間的憂愁,下面坐著喝茶的皇甫逸軒淡淡輕笑,“皇帝大伯無需擔心,您是這天朝的皇上,他若膽敢以下犯上,造反的話,軒兒和父親定然不會輕饒於他!況且……”

說到這,他眼底閃過一絲詭異,“他的好日子也快到頭瞭。”

“什麼意思?”

老皇帝覺得今日的皇甫逸軒十分奇怪。

“哦,沒什麼,隻是覺得皇甫絕實在不該這樣對您,畢竟,您是他的父皇。”

他收起眼底的算計,面上堆起瞭笑意,卻見老皇帝冷哼一聲,滿臉厭惡,“朕沒有他這個兒子,朕永遠都不會承認他!”

皇甫逸軒沒有說話,端起茶杯,掀開蓋子,掩住瞭嘴角的得意。

這個時候,老太監端著一個盒子上前,裡面放著很多牌子,彎著腰在老皇帝面前,“皇上,您今兒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老皇帝伸出手,伸到瞭一個寫著麗妃的牌子前面,忽而不知想到什麼,頓瞭頓,轉移過去,翻開瞭旁邊的柳妃,“就她吧。”

“老奴這就去通知柳妃娘娘做準備。”

老太監端著盒子退瞭下去,老皇帝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皇上大伯,您可是有何心事?”

皇甫逸軒放下茶杯,目光隨著老公公手上端著的牌子而去,眼底劃過一抹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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