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一身素色的泛舊衣裙,頭上挽著木簪,這般簡單樸素的裝扮,跟以往珠光寶氣的她,簡直天差地。
隻見她的臉上立刻燃起瞭怒意,憤恨的指著他,吼道,“你害得我不夠慘嗎?!你還來幹什麼!”
她想起瞭這幾年所受的屈辱,真恨不得一輩子都不想看到他!
皇甫逸軒冷笑,“你能怨的瞭本世子?當初事情進展的原本很成功,可誰曾想到皇甫絕竟然主動請旨去邊境,由此看來,他是寧願遠離天朝,也不願意要你。”
“你胡說!”
麗妃一聽,臉就漲得更紅,惱羞成怒地瞪著他吼道:“都是你的錯!我若不是聽信瞭你的話,又豈會落到這般田地?若不是你,我至今還都是當今皇上的貴妃!”
在這個冷宮受瞭這麼多的苦頭,吃瞭這麼多的委屈,她都要恨死他瞭!
沒想到這個混蛋竟然還有臉來找她?
當初她眼瞎瞭才會上他的當!
不但害的皇甫絕去瞭邊境,還把自己陷入瞭永無出頭之日的冷宮!
這一切,都是面前的罪魁禍首,怪隻怪,當初她不應該被他花言巧語蒙騙!
瞧著面前這個膽敢對他大呼小叫的女人,皇甫逸軒真恨不得上前一巴掌打死她!
可是不行,他現在還要利用她。
忍住內心的厭惡,皇甫逸軒輕笑道,“麗妃娘娘,當初本世子並未騙你,隻是皇甫絕的做法出乎瞭本世子的預料之外,這三年來,本世子也覺得十分虧欠你,這不,今日來,就是要來幫你離開冷宮。”
“你以為,我還會傻傻的相信你的花言巧語?”
麗妃冷笑,眼裡眼裡滿是譏諷,她輕蔑的睨著面前的俊美男子,語氣裡面沒有半點和氣,繼續說道,“世子爺,當初是你利用我陷害瞭寒王,現在寒王不在天朝,你還能利用我什麼?我相信,若是沒有好處,你恐怕根本不會來冷宮這個破地方吧。”
這三年來,自從事情發生瞭後,她就被關在瞭冷宮,皇甫逸軒原本有能力把她從冷宮弄出去,可他沒有!
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打入冷宮。
她不是沒有想過揭發皇甫逸軒,告訴皇帝這一切其實都是皇甫逸軒指使她做的,可一想到皇帝對他的縱容和疼寵,即便自己說的實話,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隻怕到時候,她的下場會比打入冷宮還要淒慘數倍!
皇甫逸軒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後說道:“難道你當真不想出去?隻要你去向歐陽清狂證明和皇甫絕有一腿,我便去求皇上放你出冷宮,怎麼樣?”
麗妃笑的諷刺,斜著眼睛睨著他,“世子爺,您還是請便吧,無論您怎麼說,我都不會再相信你嘴裡的一個字。”
“你……”
他神色一冷,面色不復之前的溫和,變得陰冷,“既然如此,那你就在這個冷宮內,直到老死吧!”
冷哼一聲,他甩袖離去。
後面的麗妃神色黯然的低下瞭頭,一滴悔恨的淚水自眼角滑落。
離開瞭皇宮,皇甫逸軒心情十分煩躁。
本以為能夠利用麗妃打擊皇甫絕在清狂心目中形象,可沒想到,麗妃竟然不知好歹,活該她一輩子呆在冷宮!
氣憤不已的他臉色陰沉,路兩旁的行人紛紛繞著他走。
“世子爺。”
突然間,一個格外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喊住瞭他。
皇甫逸軒眉梢一挑,轉過身看去,隻見面前是個妙齡女子,他驚訝道,“竟然是你?”
隨後眉頭緊皺,語氣不快,“你怎麼又回來瞭?難道就不怕被發現趕出去?”
面前的女子笑的淡定,一雙丹鳳眼閃爍著算計的光芒,“世子爺,我來,是幫你的。”
說罷,緩緩朝他走去。
……
……
琳瑯水榭。
昔日火紅的景色被銀裝覆蓋,樹幹上被雪霜裹上銀衣,水面上結著厚厚一層冰,十分透亮,遠遠看去,仿佛一面大鏡子,將天地間的雪景全部照影出來。
“小姐,王爺什麼時候才回來呀。”
小秋站在門口,望著外面的雪白景色嘆瞭口氣,白色哈氣隨著她的口中噴出,瞬間凝結成水氣漫步在空氣中。
清狂低頭專註的看著書籍,聞言,不由得淡淡道:“他回不回來,我們的日子不都一樣要過,不是麼。”
小秋點瞭點頭,“這話倒是沒錯,可奴婢始終覺得,王爺還是回來的好。”
“哦?為何?”
不經意的掃瞭眼她,清狂笑意盈盈的面龐典雅秀麗。
“小姐如今成年瞭,王爺也該是時候迎娶您做王妃瞭。”
小秋理所當然的說著,並未看到清狂眼底一閃而過的異樣。
“我都不著急,你急什麼?再說,該來的總會來到,不是急來的。”
“小姐,你總是這麼漫不經心,好像一點也不喜歡王爺似得。”
小秋聽著她不以為然的口氣,不由得無奈。
自從三年前王爺走後,小姐每一次提到王爺,都會像是在說陌生人一般,實在令人費解。
清狂放下書籍,站起身後,“好瞭,不要說這些瞭,你去瞧瞧昨天我掛在樹杈上面的冰花結成瞭沒有?”
“哦。”
小秋嘆瞭口氣,點點頭,轉身便朝著外面走去。
忽然,一聲驚恐的叫喊聲從外面傳來,“救命!”
清狂神色一凜,當即飛快奔出去,然而,在看到面前這個不速之客後,雙眸微瞇,笑的悠然,“冷情,又是你?原來你當真命大的活瞭下來。”
來人一身青衣,面色冷凝,正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冷情,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的奴才!
這幅心狠手辣的人品,簡直和東方鈺如出一轍!
隻見她冷冷睨著面前絕色女子,清秀的容顏上盡是怨憤,諷刺道,“你以為我會死是嗎?可惜令你失望瞭,你不但殺不瞭我,而且今日,我還要把我的痛苦統統還給你!”
想起當初所受的折磨,清冷就恨不能一刀劈瞭她!
清狂聳瞭聳肩,滿臉無辜,神色甚是輕松,她微微笑,“三年前你殺不瞭我,三年後,你以為還能如願?看你如今生龍活虎的樣子,我倒是好奇瞭,究竟是誰治好的你?三年瞭,這三年來你過得怎麼樣?當初你中的毒,不但會讓你痛不欲生,而且每隔半年都會讓你生不如死呢,不管是誰解瞭你的毒,那人定是花費瞭不少的功夫吧。”
“你還敢說!”
冷情對著她憤怒的呵斥,雙眸如冰,字字如針,臉色氣的鐵青,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歐陽清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話畢,她提著劍,猛地朝著她沖來。
壓根就不想給她活下去的機會!
清狂淡定無比的站在原地,不動不閃,穩如泰山,甚至連半點驚慌都沒有。
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若說這三年來她有什麼長進,唯獨是她的心眼兒多瞭,手段自然也漲瞭。
在這個寒王府內,她早已處處佈下瞭陷阱和毒器。
別說是個人,就是個蒼蠅,若想靠近她,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冷情既然膽敢獨身一人前來挑釁,那麼,就要有被她收拾的覺悟!
然而……
就在清狂即將等待著冷情自尋死路的時候,另外一個藍色身影如同矯捷的燕子一般,閃電般劫在瞭冷情前面。
冷情被阻擋,迫不得已,與那人打鬥起來。
訝然的瞧著忽然出現的來客,清狂驚訝的眨眨眼。
那個對付冷情的人,是誰?
“小姐,他在幫著咱們對付那個壞女人呢!”
小秋緊忙跑瞭過來,之前被冷情嚇到瞭,臉色雖然緩和瞭些,可還是有些蒼白,來到瞭清狂身邊。
小秋不會武功,弱小的她,並未躲在清狂身後,反而用身體擋在清狂面前。
見狀,清狂的心頭一暖。
這個傻丫頭……
小秋總是無意識的保護她,明知道自己不會武功,誰也對付不瞭,可為何還要想著保護自己呢?
清狂有些不明白,但覺得心底暖暖的。
“叮--”
刺耳的一聲過後,冷情突然間倒在瞭地上,嘴角流血,一看就受傷瞭,她惡狠狠瞪著清狂,怒吼,“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罷,狼狽逃走瞭。
別說,冷情逃命的本事也漲瞭。
藍色衣服的人,沒有追去,而是轉過身,朝著清狂走來。
這時,才看到瞭對方容貌。
來人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眉清目秀,十分俊逸,星眸含笑,步伐穩健,身材修長,氣質非凡。
“姐姐,好久不見瞭。”
少年的聲音還在變聲期,聽起來有些沙啞。
清狂仔細瞧著他,從頭頂打量到腳底。
良久後。
她忽然笑瞭,“塗塗,你終於回來瞭!”
不錯,來人正是長大後的莫塗。
他雙眸一亮,大步上前,個子高高的他,如今已是能夠俯視面前女子,看著比三年前更加絕美的她,莫塗嘴角一勾,張開雙臂,輕輕摟住瞭她,低聲在她耳邊低嘆瞭句,“是啊,我回來瞭。”
小秋一看到陌生男子輕薄她傢小姐,立刻炸毛瞭,“你這個登徒子!快快放開她!不然我喊人啦!”
眼看著小秋上前撕扯莫塗,清狂連忙阻止,“小秋,他是自己人。”
小秋一愣,心道怪不得小姐不反抗,原來……
想到自己剛剛的冒失舉動,忍不住臉色一紅,尷尬笑瞭笑,“原來這樣啊。”
可是心裡很納悶,就算是親人,也不至於這般親昵吧,再怎麼說小姐也是個未婚少女,被個少年摟摟抱抱的,實在是很怪異。
莫塗看瞭眼小秋,目光一閃,用狐疑的目光看向瞭清狂,“姐姐,她是?”
當然,莫塗從未見過小秋,一直認為小草在照顧姐姐。
清狂嘆瞭口氣,拉著他的手往房間走,“進屋來,我慢慢解釋給你聽。”
莫塗點頭,看瞭眼自己大手被女子牽著,感受著她熱乎乎的小手,仿佛蔓延到瞭他的心底深處。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心跳慢瞭一拍。
“小秋,你去準備些飯菜。”
“哦。”
小秋乖乖點頭,去瞭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