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南宮落羽眉宇間盡是憂愁,他輕輕的說瞭一句,“耽誤你離開瞭,抱歉,我這就命人準備馬車,送你走。”
清狂看著他這個模樣,哪裡能夠放心離開,於是說道,“羽哥哥,我……”
他打斷她,笑的有些勉強,“狂兒,已經給你帶來瞭不少麻煩,以後的事情,就有我自己處理吧,你該回去瞭,若不然,那人會等的不耐煩。”
“沒關系,我可以……”
“聽羽哥哥的話,好麼?”
望著面前男人略帶乞求的目光,歐陽清狂的喉嚨仿佛被堵瞭一下,片刻後,她低聲笑瞭下,“既然如此,那我便離開吧,不過羽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南宮落羽輕輕點頭,伸手拂瞭佛少女的黑發,眸光依然寵溺,“路上小心,待這裡的事情處理完,我會去找你。”
“說好瞭,你一定要來找我。”
清狂牽過男人的修長大手,勾起他的小指頭。
兩人相視一笑,悲傷的氣氛也被沖淡瞭幾分。
“羽哥哥,保重。”
深深看瞭他一眼,歐陽清狂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望著少女的背影,南宮落羽眼底盡管不舍,可還是狠下心腸,沒有說什麼。
南宮莊園發生瞭太多事情,也許,從一開始,他便不該讓狂兒攙和進來。
……
……
“小姐,我們真的要走?”
跟在歐陽清狂的身後,小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畢竟南宮老爺子死瞭,這個莊園發生瞭這麼大的事情,此刻離開怕是有些不好吧。
莫塗沒有說話,他反倒是希望離開比較好,這裡的事情太過復雜,攙和多瞭不是什麼好事。
清狂頭也不回,步伐也不頓,“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繼續留在這裡。”
“額?還是算瞭。”
小秋幹笑兩聲,她可不願意在這裡繼續呆下去,那還不得瘋瞭。
一主二仆上瞭馬車,車夫一聲駕,馬車奔跑起來。
視線距離南宮莊園越來也遠,望著漸漸模糊不清的南宮莊園,歐陽清狂淡淡的瞇起瞭眸子。
不對勁。
還是不對勁。
南宮依依不像是在撒謊,況且她也不是那種心機深沉的女子。
南宮昊天是她殺的沒錯,但南宮老爺子究竟是誰殺的呢?
暗中黑手的目的,又是什麼?
清狂深深覺得,似乎有什麼危險,在漸漸靠近,有什麼陰謀,正在慢慢展開。
嘆瞭口氣,她放下簾子,收回瞭目光。
殊不知,當馬車離開後,一個修長高瘦的身影,緩緩從石碑後面走出來,面具下面的一雙紫眸,閃動著幽深而神秘的暗芒。
男人薄唇勾起邪佞的孤度,“歐陽清狂,後面的好戲正等待著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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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涼的官道上,大雪紛飛。
一輛精致馬車急速行駛,仿佛是趁著雪花還未落厚之前趕到地方。
寒風突起,撩起瞭馬車內的簾子。
“小姐,您穿暖喝點,這天朝的天兒是越來越冷瞭。”
一身厚厚青色棉衣的小秋緊忙拿起棉披肩,披在瞭面前那個閉目養神的少女肩頭。
“姐姐,我們再有一個時辰便回到寒王府瞭。”
外面駕車的是莫塗,小小年紀的他隨著師父師母這幾年歷練,駕車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十分熟練。
縱然迎著寒風,可他臉上盡是歡顏。
歐陽清狂緩緩睜開瞭眸子,在大雪映襯下,眼底閃動著的光芒堪比琉璃,她點瞭點頭,柔聲道:“你若是冷瞭,便由小秋去跟你換著來。”
小秋這個時候點頭道,“對呀莫塗,你駕車好幾個時辰瞭,是時候該我來瞭。”
眼看著小秋就要出去,卻被莫塗攔下,“不用瞭小秋姐姐,我沒事的,你一個弱女子,受不瞭外面這寒風冷冽。”
莫塗回過頭順著小秋掀起的縫隙看瞭眼裡面的清狂,心裡因為姐姐的關心而變得十分甜蜜,即便是這樣駕車一輩子,也不覺得有絲毫的冷。
“小秋回來吧。”
瞧著小秋猶豫願意,似是覺得很不好意思般,清狂笑瞭笑,將她喚瞭回來。
靠在馬車的後面,歐陽清狂肩頭的雪狐坎肩將她小臉襯托粉嫩如玉,一雙晶泓眸子含著淺淺笑意,絕美的如同天上仙子。
“現在什麼時辰瞭?”
“小姐,已經晌午瞭。”
清狂點瞭地點頭,順著窗簾看去,外面雪花紛飛,一片白茫茫,忍不住輕嘆瞭一聲,“今年總是下雪,這一場場的,數不清瞭。”
“是呢,每年的雪隻有三四場,哪像今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天朝鬧雪災瞭。”
小秋半是哀怨半是感慨的說道。
歐陽清狂垂眸輕笑,睫毛顫動如羽扇,“隻聽過旱災水災,還不曾聽說過雪災的。”
“小姐……”
小秋臉色一紅,嬌嗔的瞪瞭眼她,“小姐就隻會取笑奴婢,哼。”
“我有嗎?”
清狂莞爾,墨澈雙眼裡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
小秋輕哼,“怎麼沒有?小姐這般腹黑的主子,隻怕隻有王爺那般英明神武的方能降服的瞭吧。”
聽到這裡,歐陽清狂一愣,隨後笑道:“皇甫絕降服我?你確定不是我降服他?”
小秋眼珠子一轉,掩唇偷笑,“是是是,王爺哪裡是小姐您的對手呀,這都還沒成親呢王爺就被你吃的死死,若是以後大婚,王爺的英明神武說不定就毀在小姐手裡瞭呢。”
聽到小秋調侃,清狂也不做聲,隻是懶懶輕笑,眼底流動著瀲灩光華的神采。
皇甫絕,你可是等急瞭?
回想起當初臨走前,她對他許下的承諾,清狂嘴角的笑意加深,眼底的溫暖越發的柔和。
或許,那個承諾,也是她所期盼的。
緩緩閉上眸子,少女掩住瞭心底一切思緒。
隨著車輪轉動,一個時辰過去瞭。
馬車行駛進瞭城中,大雪還在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也不少,一堆堆的人們聚首聊天,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
“聽說瞭沒有?歐陽傢大小姐原來竟是個蛇蠍狠毒的女子呢!”
“什麼?真的假的?大小姐平日來對老百姓那麼好,怎會是壞人呢?”
“當然是真的!我親耳聽到歐陽府內丫鬟們說的,你們可還記得三年前曾經有個叫做若曦的丫鬟冒充歐陽傢主女兒的事情?”
“聽說過呀,那個丫鬟不是被寒王趕走瞭嗎?”
“我告訴你們啊,其實那個若曦真的是歐陽興的親生女兒!”
“不會吧?”
“什麼不會!我還聽說當初是大小姐歐陽清狂在那個碗上面動瞭手腳,才會導致若曦和歐陽興滴血認真失敗,其實是歐陽清狂壓根就不想讓若曦回到歐陽府呢!”
“天啊!這個事情太令人震驚瞭。”
“就是,我也沒想到歐陽清狂那個看似嬌弱的女子,竟是這般心機深沉的人,太可怕瞭!”
“是啊,太可怕瞭,虧得當初我還以為她是觀音菩薩下凡來著。”
“什麼觀音菩薩?你瞎眼瞭,那分明就是披著羊皮的狼。”
披著羊皮的狼?
聽到這一句的歐陽清狂,不由得勾起瞭嘴角,眼底笑意閃動,卻是不達眼底,她喜歡這個形容。
不錯,她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
不過……
沒有打敗獵物的狼,不是好狼。
“小姐,他們怎能這般說你呢?看奴婢不出去教訓他們!”
小秋在一旁卻是聽不下去瞭,緊忙就要下馬車。
“小秋,這些流言蜚語當不得真。”
“可是小姐……”
“好瞭,我自有辦法。”
聽到小姐這麼說,小秋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繼續坐回去,可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不光是她,即便是外面駕車的莫塗的眼底都劃過冷光。
當然,若不是對姐姐命令言聽計從,他早就揮刀直下。
隨著馬車的;離開,歐陽清狂漸漸瞇起瞭眸子,心下卻是笑瞭。
若曦啊若曦,這一次你又來玩什麼花樣?
果然是打不死的小鬼,如何折騰都打擊不到你呢。
說起來,她還有些佩服若曦的這種意志力,三番四次的敗在她手上,竟還能夠這般頑強。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玩起瞭,才更有意思不是麼。
呵呵呵呵……
想到即將要面對的事情,她忽然變得好興奮!
“莫塗,先不要回寒王府。”
“姐姐,那我們去哪?”
“歐陽府。”
“什麼?”
外面傳來莫塗詫異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此時莫塗定是覺得不可思議,明明知道發生瞭何事卻還要去面對,這對於莫塗是不能理解的。
歐陽清狂嘴角一勾,再次說道,“調頭去歐陽府。”
莫塗一愣,隨後點頭,“是,姐姐。”
小秋疑惑瞭,連忙說道,“小姐,我們為何要去歐陽府?難道你不怕……”
“怕什麼?”
打斷小秋的話,歐陽清狂笑的十分柔和,“你越是怕,對方就越是覺得你好欺負,與其這般,還不如坦坦蕩蕩的去迎接,也許,會遇到有趣兒的事情呢。”
“有趣的事情?”
小秋原本有些擔憂的臉色,頓時變得無語,“小姐,你在想什麼呀。”
瞧著小秋焦急無奈的語氣,清狂眉梢一挑,“去瞭就知道。”
“……”
小秋閉嘴瞭,小姐的思維,還真不是她能夠猜得到的。
就這樣,馬車拐彎,直接朝著另一條大路行駛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