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看著憤怒的如獅子一樣的皇甫絕,突然展顏笑瞭。
笑的如此苦澀。
就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瞭。她終究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心,不管她用什麼手段,都無法拆散皇甫絕和歐陽清狂。
隻是多看瞭皇甫絕一眼,便誤瞭她此生。
好恨啊……這種恨意如此濃烈,特別是在她得到瞭眼前這個男人的些許溫柔之後。
那天他在她的身邊醒來,他喚她柳姑娘。
他讓自己身邊的禦醫來給她療傷,他帶她進宮。
她高興的像一個傻瓜,她以為自己得到瞭這個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得到瞭讓她不顧一切用盡手段也要得到的男人。
可這一切都是騙局……是她自己佈下的騙局!
她沒能騙得瞭皇甫絕,卻騙瞭自己。
她早該知道,世界上沒有這樣一種藥,讓皇甫絕忘瞭原本深愛著的女人,來和她在一起。
她看到帝後二人並肩而立,她多麼不想承認,他們竟是那麼般配。
皇甫絕冷冷的開口道:“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柳如煙依舊笑靨如花,目光絕望而迷離:“沒有瞭。”
皇甫絕對於這個女人早已厭惡到極點。
“不。”
皇甫絕捏著柳如煙的下巴,目光冷的像冰,“你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比如說,是誰派你來的?我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最怕的,隻是自己再也不記得和清狂的過往。
這讓他很難受。
柳如煙毫不畏懼的揮開皇甫絕的手,也許是知道自己沒有掙紮的餘地瞭,柳如煙居然不再像之前那樣柔柔弱弱,她冷笑道:“皇上,你這是在求我嗎?”
“求你?”
清狂舉起瞭手裡的金針吹瞭一下,威脅般的看著柳如煙,她看到柳如煙的眼神瑟縮瞭一下,很顯然是對清狂的手段十分懼怕。
那種滋味兒,真是比死還難受。
柳如煙冷笑著往後退:“我既然已經做過這些事情,就已經做好瞭付出代價的準備,為瞭皇上,死又何妨?”
話音剛落,柳如煙便要服毒自殺,皇甫絕和清狂早就防著她這一手,一把將柳如煙藏在牙上的毒藥給摘瞭下來,一腳把柳如煙踹倒在地。
柳如煙“嗷”的一聲爬起來,要去撞柱子,再次被一腳踹倒,這次是清狂。
“你以為想死就這麼容易嗎?”
清狂派人按住柳如煙,“不把事情說清楚,我讓你生不如死!”
說著,她的眼中閃過銳利的寒光。
柳如煙高傲的揚起瞭頭:“呵?不讓我死?不讓我死,皇甫絕就永遠好不瞭!你是不是怎麼查都查不出皇甫絕的身體有什麼問題來,可是皇甫絕每次想起以前的事情都會頭痛欲裂?這種藥唯一的解法,就是我死!我死瞭皇甫絕就想起你來瞭,你快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說道最後,她像瘋瞭一樣開始掙紮,卻被宮人緊緊摁在地上。
身上的嫩綠色宮裙早已在掙紮中被扯破,衣冠不整的柳如煙滿臉怨毒就像一個女鬼。
在柳如煙說完這些之後,他立刻想到瞭一個人的名字——東方鈺!
皇甫絕作為一國之君,想害他的人肯定不少,可是慣用這種手段的,恐怕就隻有東方鈺一個人瞭。
東方鈺這樣做的目的也很明顯,就是讓皇甫絕疏遠歐陽清狂,再通過柳如煙來影響皇甫絕。
清狂目光凌厲:“是東方鈺派你來的?”
“東方鈺?”
柳如煙皺瞭皺眉,“是個裹在黑衣服裡的人……”
通過她的表情,清狂斷定她沒有說謊。
留著柳如煙,也沒有什麼價值瞭。
皇甫絕回頭望瞭清狂一眼,清狂點瞭點頭,在皇甫絕的示意下,宮人手中的匕首刺向瞭柳如煙,柳如煙閉上眼睛,匕首刺向瞭她的心臟。
匕首沒入心臟,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皇甫絕卻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悶聲倒地。
看著暈倒在地上的皇甫絕,清狂的心似乎被撕裂瞭一樣,“絕!”
她不復以往的從容淡定,撲倒在皇甫絕身上,隻見皇甫絕臉色蒼白的就像紙一樣,清狂從來沒有見過皇甫絕這種樣子,。
她先把瞭一下脈,發現皇甫絕的身體沒有什麼異常,這讓她更為擔心,脈象沒有異常,怎麼會突然暈過去呢?
她轉頭瞪那些已經被嚇傻的宮人們:“還不趕緊把皇上抬回寢室!再把所有的禦醫都叫來!”
看著昏迷不醒的皇甫絕,清狂一籌莫展。
她和妖紅研究瞭很久,都不懂皇甫絕為什麼會昏迷不醒,宮中那幫禦醫就更沒有頭緒瞭,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可是卻絲毫沒有辦法。
清狂除瞭研究皇甫絕的病情,別的什麼都顧不上瞭,朝中之事還好有南宮羽落在勉力支撐。
就這樣過瞭四天。
皇甫洛曾經拉著清狂的衣袖,惶恐的問清狂父皇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
在皇甫洛心中,父皇就是支撐在天地間的那根柱子,永遠都是頂天立地遮風擋雨,如果父皇出瞭什麼事情,他是最難接受的。
“你父皇一定會醒過來的。”
清狂堅定的告訴皇甫洛,“我不允許他離我而去。”
其實還有半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如果他必須要離去,她願意和他一起。
第六天,朝中已是大亂。
畢竟當天的動靜太大,滿朝文武都知道皇上暈過去瞭,整整七天沒醒,很多人都在心裡犯嘀咕瞭。
這皇上身體到底怎麼樣瞭?
是不是龍椅上要換人瞭?
甚至還有有心人士趁機拉攏官員,朝政竟是要亂瞭。
皇甫絕這些年來因為皇後是假的清狂,把皇後的權利都逐漸架空瞭,清狂能力有限,無法控制住這群野心膨脹的大臣,隻有南宮羽落能勉強控制住局面,可是皇甫絕一日不醒,危險就多一分。
畢竟還有一個金狼國在虎視眈眈,東方鈺可不是吃素的。
第七天。
清狂坐在龍塌前,撫摸著皇甫絕的臉。
僅僅是七天,她就感覺如此難熬,她離開瞭皇甫絕的這幾年,皇甫絕一個人又是怎麼過來的呢?
“絕……怎麼會這樣呢?如果我知道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寧願讓柳如煙活著,我寧願你忘記我……”
“絕……你怎麼還不醒呢?你再不醒,外面就要變天瞭……”
“絕……你千萬不要發生什麼意外,不然我一定不會獨活的,那樣的話留下洛兒自己一個人要怎麼辦呢?”
“絕……你到底怎麼瞭?”
清狂的手輕輕撫過皇甫絕的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直到喉結,然後深深的吻瞭上去。
唇齒間的交纏,是對愛人最親密的傾訴。
然後,愛有瞭回應。
皇甫絕回應她瞭!
開始,清狂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是幻覺卻越來越清楚……
皇甫絕輕輕咬住瞭清狂的舌頭,霸道的完全封住她的唇。
直到皇甫絕心滿意足的睜開眼睛,清狂都還有點懵。
他醒瞭!
皇甫絕睜開眼睛,看到瞭一張充滿驚喜的臉。
這張臉是如此的熟悉,這個女人,就像他身體裡的一根肋骨一樣,不可或缺。
他全想起來瞭,她叫歐陽清狂,是他的皇後,是他此生最愛的女人。
他竟該死的忘記瞭他和她的過去,還帶回來瞭另一個女人。
就算是因為被下瞭藥,也不應該。
“清狂。”
皇甫絕看著清狂說,剛剛醒來身體還有點虛弱,聲音還有些沙啞。
“躺著別動。”
清狂柔聲說,動作卻絲毫都不溫柔絲毫都不猶豫的俯身再次將唇印在皇甫絕的唇上,熱烈的像一團火,皇甫絕熱烈回應。
她的絕,回來瞭。
兩個人纏綿瞭許久,清狂才回過神來,整理瞭一下思緒,把這幾天外面發生的事情向皇甫絕一一道來,皇甫絕細細聽著,不時點點頭,直到清狂全部說完瞭,他才開口道:“清狂,你可知我最擔心的事情是什麼?”
“我知。”
清狂眸中一暗,“是東方鈺,對不對?”
朝中之政看似混亂,其實早就在皇甫絕的控制之下,這個她早已知曉,所以南宮羽落看政她絲毫不擔心她會應付不來。
可是東方鈺還有金狼國,實在是崛起的太快瞭……
“金狼國,崛起的太快瞭。”
皇甫絕抿唇,“這是我的失誤……”
清狂不在的這些年,他因思念過度而心力交瘁,雖然穩定瞭朝政,卻疏忽的一個強大的敵人。
東方鈺還利用皇甫絕對清狂的感情處處制造麻煩,皇甫絕一心思念清狂,正是給瞭東方鈺可趁之機。
東方鈺,真的不可小瞧。
“清狂,你信嗎?”
皇甫絕直起身來,看著窗外隱隱綽綽的假山,嚴肅道:“不出半年,我國與金狼國,必有一戰。”
清狂心中也是一沉。
她早知兩國必有一戰,可是,居然這麼快就要來瞭麼……
歐陽清狂現在有些後悔瞭,若是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她就應該在幾年前殺死東方鈺那個混蛋!
若不然,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令人煩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