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惹瞭這些人?自己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怎麼就成瞭別人口中的小三?
自從在商場打瞭那一架之後,吳萌開始留意起周圍的人。她周圍也沒什麼人可以往那方面想。方智?已經好幾天沒有碰過面,小琪,最近也是沒有聯系。別的還有什麼人?沒啦,除瞭那些一面之交的顧客。那更是不可能瞭,每個顧客說話還不到三句,實在沒法往那方面想。
這天她收攤回傢,在樓道裡遇到方智媽媽,她提著一袋垃圾下樓,吳萌正好上樓。
方智媽媽主動跟吳萌打起瞭招呼:“萌萌回來啦?最近怎麼沒見你來找我們傢方智玩瞭?”
“啊?哦,嗯,呵呵。阿姨,你下樓啊?”吳萌抓抓頭,不知道要跟她說點什麼。話說出來,她覺得自己很愚蠢。
方智媽媽並沒有繼續往下走的意思,她看著吳萌語重心長的說:“我們傢方智別看他流裡流氣的,其實他是個好孩子。都沒見他談過幾個女朋友,他還是很專一的。”然後她神秘的跟吳萌笑瞭笑。
“哦,嗯,阿姨你慢點,我回傢瞭。”她說完拍瞭一下手,幫著把樓道的聲控燈拍亮就繼續往上走。
“萌萌,”方智媽媽朝著吳萌去的方向叫她。
吳萌轉身,“啊?”她不敢去猜,方智媽媽要跟她說什麼,隻想趕快回傢。
方智媽媽又接著說:“等明天我做點好吃的,讓方智給你帶去,別整天在外面吃快餐,不營養。你看你那麼瘦。”
“哦,啊,嗯,阿姨謝謝啦,不用麻煩,我那周圍都是賣吃的,什麼都有,您不用麻煩。謝謝瞭。我回傢瞭。”說這些話,已經耗費瞭吳萌的很多腦細胞。她真不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她很怕各種客氣和寒暄,這簡直跟高考一樣讓人緊張。
很少失眠的她,今天少有的失眠瞭。腦子裡亂糟糟的,篝火,摩托車,夜晚的大山,帳篷,星星,方智,小三,鴿子蛋。
對!那人必定得是結瞭婚的,秦楓?他前段時間經常來買奶茶和咖啡。對!他帶自己去過醫院,自己的手機還掉在他的車裡過。她猛的坐起身來,一定是他!他老婆肯定是誤會瞭,以為自己和他有染所以手機才會在他車裡。
她這回徹底睡不著瞭。看書也看不進去,玩手機?隻會越來越睡不著。索性起來做它幾十個下蹲,俯臥撐,仰臥起坐。
直到自己大汗淋漓,筋疲力盡,躺在瑜伽墊上看著天花板,這塊天花板若是透明的,就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星。唉!這裡有狗屁的星星,都是燈光。突然好懷念那天的篝火和星空,也想起那個和自己並排躺著卻沒有任何雜念的方智。
他現在在幹嘛呢?他睡瞭嗎?不會,他都是天亮才回來的。她拿出手機,翻開他的號碼,又按瞭返回鍵。點開他的朋友圈,上面什麼都沒有,他設置瞭三天可見。她有點失望的把手機丟一邊,翻瞭個身,腦子裡滿是意識流。這一夜她就在瑜伽墊上睡著瞭。
六月末,雨季來臨,這場雨來的兇猛,吳萌是被冷醒的。睜開眼,自己睡在瑜伽墊上已經有三個小時,由於下雨,天看上去還很暗,其實已經七點瞭。吳萌起來洗澡,昨夜一身汗就睡著瞭,渾身黏黏的。
她聽到樓下摩托車的聲音,那個聲音現在變得很熟悉,她知道是方智回來瞭。今天他回來的比往常晚瞭些,估計是因為下雨的原因吧。
來到陽臺往下看,他拿著兩個頭盔,對,沒錯,是兩個頭盔,平時他隻拿一個的,除瞭那天跟他一起去露營。她仿佛看見他的後座上之前應該還有一個人,應該是個女人。
她擰瞭自己大腿一把,讓自己醒醒,關自己什麼事。聽到樓下的門嘭的關上,她也回到屋裡。擰開噴頭,熱水從噴頭灑下來,和外面的雨一樣密集,不同的是,外面的雨水是冷的,這裡的水是熱的,冒著熱氣,把昨夜的汗水沖得無影無蹤。
下樓的時候,和剛要出門的方智遇上瞭,他臉上有塊淤青。吳萌看著他的臉愣瞭兩秒,想問他臉怎麼瞭,但還是閉瞭嘴。
“出去啊?”方智主動問她。
“嗯。”吳萌簡單的回答著,走在他前面,快速下樓。
方智覺得她幾日不見怎麼變得生分?是不是昨晚他們傢的爭吵,讓她很嫌棄自己這樣的傢庭。
突然吳萌停住瞭,回過頭問他:“你不是剛回來,又要出去?臉怎麼啦?”
他也停住,用手摸瞭摸那塊淤青,表情微微有所變化。“昨晚場子裡有人鬧事,碰瞭一下。”
起初覺得她對自己視而不見,現在又打消瞭這個念頭。原來她是看得見的。
“小心點。”吳萌邊說邊轉過身,慢慢下樓,現在她的腳步放慢瞭。
“嗯。”他追上她,“你呢?好幾天沒見你瞭。最近你都不練啦?早上我回來都沒聽見動靜瞭。”
吳萌想起前兩天的實操,自己笑瞭。“都有肉靶子瞭,不用打那個球瞭。”
“什麼意思?又跟人打架啦?”方智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轉過來看著她。
吳萌輕輕甩開他的手,看看前後有沒有人。最後視線才落回他的臉上,看著他的眼睛微微笑瞭一下。
“你怎麼也這麼好鬥,女孩子傢,少跟別人打架。以後誰敢娶你?”方智又跟著她慢慢下樓。
“你不也一樣?誰敢嫁你?嫁給你以後不得天天傢暴?”吳萌話才說出口立馬後悔瞭。”她咬著下唇微微轉頭看著他,“對不起。”她真是太恨自己的嘴瞭,後面這個對不起更加愚蠢。她臉上的歉意更濃瞭,看著他自己心好虛。
“我跟你不一樣,我那是工作。”方智好像沒往別處想。
吳萌想說點什麼表示一下,自己並不是想故意戳他的痛處。“你不休息啦?這個時候你不是該睡覺的嗎?”
方智這時已經跟她並排來到一樓單元口,他側過臉,六十度角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姑娘,心裡仿佛掠過一絲安慰說:“我爸病瞭,昨晚把他送去醫院,我現在是回來取他的社保卡的。喝瞭一輩子,終於把自己喝進醫院瞭。”
吳萌站住沒動,看著他慢慢繞過自己,戴上頭盔,騎上車,回頭跟他擺瞭擺手發動車子走瞭。
方智從後視鏡看到她還站在那裡。一直到他轉彎出瞭小區門。
雨這時小瞭,她沒有撐傘。
看著方智消失在雨裡,她在心裡重復著剛才的話,“誰敢嫁你?如果我敢......嗨!他也不會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