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也並不安寧,一群女人圍著柯容在那裡指指點點,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
梁雪陰暗叫不好,急匆匆地推開那幫女人沖進去,站在柯容身邊一臉敵意地環視周圍。
柯容摸摸她的頭,笑著說:“沒事。她們正與我聊前院的事呢。”
她突然窘迫,撓腦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尷尬地愣在那裡。
“這孩子好啊,知道護著你呢。閨女就是貼心小棉襖啊。”一群年過四十的女人圍瞭上來,對梁雪陰左看右看,細細打量。雖然是贊賞的意思,但總讓她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拽著她的手說:“這孩子沒幹過重活吧?瞅瞅這手,就是個富貴命啊,白白嫩嫩的。以後嫁個好人傢,你下半輩子可就享福嘍!”
滿臉羨慕地摸著梁雪陰的手,然後拍拍柯容的肩膀。
柯容搖頭笑說:“我哪兒來這麼大的福分呢?”柯雁歸走到她身後,把梁雪陰從那些女人的手裡解救出來。
“都聚在這裡幹什麼呢?都走都走,打烊瞭打烊瞭。”管事的男人捂著額頭上的傷口,跑過來趕人。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把衣領上染瞭一片的紅色。
梁雪陰跑去拉拉柯容的手,示意她回傢。幾個女人也忍著笑容興高采烈地散瞭。
“柯姨,烤雞給你吃。”她遞出手裡的烤雞給柯容,單純地笑著。
柯容接過,又從口袋裡掏出瞭兩顆糖給他們,溫婉地笑著說:“吃糖。”
梁雪陰迫不及待地吃掉。她已好久沒有吃過糖瞭。足足快一月瞭。
入嘴甜蜜蜜,心裡美滋滋。
用紅紙包裹著的喜糖。在這裡能吃到糖的人少得很,是富貴人傢才能吃得起的玩意。
“母親,我不愛吃糖,給你吃。”柯雁歸把紅紙撕開,踮著腳遞到柯容嘴邊。
柯容也不吃,還是把糖推瞭回去,說:“母親也不愛吃。你吃吧,雁歸還從未吃過呢吧?”
“吃過的,以前在飯店裡有個老奶奶總會帶很多好吃的給我。不過可惜她已經去世瞭。”
老奶奶給過他糖後,第二天就去世瞭。柯雁歸的眼裡閃過悲傷,抬頭看見梁雪陰的笑臉,看見她的眼裡很純凈,裡面像是藏瞭一個春天,滿滿的都是溫柔漂亮,充滿著快樂。
柯容又遞給瞭梁雪陰:“那就給雪陰吃吧。”
“我不吃。我也不愛吃。”她拒絕。但她拿過瞭那顆糖,硬是抵在柯雁歸的嘴邊讓他吃瞭下去,然後滿是陰險地笑著說,“嘿嘿,那既然不開心就更要吃糖來甜蜜一下苦澀的心啦,對不對?”
柯雁歸感覺入口的甜蜜不及她此刻的笑容。隻呆呆地愣在那,看著她的笑容也接著像她那樣笑瞭。
梁雪陰仍不放心將軍,偷偷地從前門潛瞭進去,那幫慕容傢的人已經離開,留下的人都一身狼藉,她眼看著將軍被蔣百濟攙扶著慢慢站起來。將軍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旁邊的桌子,動作緩慢,她突然感覺他蒼老瞭十幾歲,再拿不起那把寶劍。
慕容傢在這個世上多呆一日,就是對他們懷著赤誠之心為國征戰之人的一種犯罪。
將軍站起來後,拒絕瞭蔣百濟的攙扶,踽踽獨行地走到那把劍的旁邊,然後試著去把寶劍拔出來,但它插得有些深,力氣不足夠,倒摔瞭一個跟頭。
他尷尬地撓撓腦袋,回頭嘆氣苦笑說:“老啦,連劍都拔不出來瞭。”
梁雪陰心痛,跑過來幫他拔出瞭那把劍。雖然確實紮得深,但她使上渾身力氣還是能拔出來的。拿著劍身把劍遞給瞭他,看他滄桑的臉,滿眼含淚地叫他:“將軍~”
“哎。”雷陽虛弱地應她,他把劍拿在手裡,細細地撫摸。像在摸一個陪伴他多年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