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臥底為瞭不牽扯到傢人而會使用一個假身份進行潛伏任務,但是緋裡奈卻要以真正的身份在組織裡面待著,就算是赤井自己都不敢輕易使用,不僅是不能牽扯到自己在意的人,還是不能讓自己的任務受到阻礙。
緋裡奈看著滿天繁星,記得蘇格蘭死亡那天也是這樣的景色。
“我知道的。”她喃喃,“景光大哥死的時候,說過瞭,早在他開始執行臥底的時候,就已經做好瞭被同伴滅口的準備瞭。”
“對於我們來說,死亡不是最難對付的。”赤井接口,“你知道那種深陷泥潭的無助痛苦的感覺,就會發現原來死亡是最好的解脫。”
“痛苦是保持情緒最好的良藥,親手擊殺景光大哥的時候,我的腦子就十分清醒。越是傷心,越是把自己逼入絕境,就越能激發我的腦細胞。在一個存在著黑暗的世界裡,我們都需要光陰,需要彼此的幫助來度過黑夜,哪怕隻有最微弱的希望和光芒。”
“景光大哥說,我們或許無法左右那些不堪與無常是如何開始,我們或許也無法讓那些痛苦與遺憾消失殆盡,但我們或許可以來決定這一切該如何結束。”緋裡奈回答,“置之死地而後生,師父,聽過嗎?”
“你不需要這樣做,我們還有很多選擇。”
“我懂這世間人心涼薄,卻偏偏固執地想要尋求溫暖。這是我在這個組織獲得最大的教訓。”緋裡奈搖搖頭,“遠方除瞭遙遠一無所有,所以我從不計劃未來。”
“這樣嗎?”赤井還沒松口氣,緊接著又一個聲音出現,這次不是在對講機裡,而是在自己身後。
女孩站在夜色裡,長發在空中隨風飄蕩。
“師父,我會盡量活下來的。”緋裡奈認真地看著赤井秀一。
生命是一團欲望,欲望不能滿足便痛苦,滿足便無聊,人生就在痛苦和無聊之間搖擺。信仰在鬥爭,人心在思考,生活在前進,愛情在繼續,前方是天堂,身後是墳墓。
總要有人走下去才行。
緋裡奈從黑暗中走出,抱住瞭赤井。
女孩未發育完全的身體在赤井懷裡顯得特別嬌小,同時也顯得異常柔弱。
赤井揉著緋裡奈的頭發,輕微地嘆瞭口氣,伸手拍著緋裡奈的後背,安撫著緋裡奈因為接下來的遭遇而忐忑的身體。
“辛苦你瞭。”
“嗯。”緋裡奈把頭埋在赤井胸膛,點點頭。
“我會盡力幫助你的。”赤井繼續安慰著。
海風吹過,空氣中飄蕩著咸咸的味道。碼頭不遠處,一艘船慢慢靠岸。
“工藤……”赤井繼續揉著緋裡奈的腦袋,神色之間都是猶豫和為難。
緋裡奈一下子推開瞭赤井,吸瞭吸鼻子,赤井似乎能看見她眼底的晶瑩剔透的淚珠一閃而過。
“接你的船來瞭。”緋裡奈指著海面快艇上的燈,
“你要走瞭。”
“那麼,再次確認任務變更內容。”赤井看著緋裡奈的眸子,“三年內,我和FBI所有的助手都不會出現在日本境內,你的主要任務是深度潛伏尋找暗夜公爵的線索。”
“是。”
“事到如今我如果說你叛變或者死亡都會有很大紕漏,所以我會清除你在FBI學習的所有記錄包括底案,你將會以工藤緋裡奈的身份加入組織,我會給朱蒂他們進行催眠,催眠指令為執行緋色奇跡任務的人已經全部死亡。他們隻會以為緋色奇跡計劃失敗瞭。不過沒有完全準備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出現在他們身邊以免催眠失敗。”
“等你從美國回來,我們的計劃才會開始嗎?”緋裡奈問到。
“這件事情,隻有我和局長以及部分高層人員知道,而且他們知道的都隻是我在當一個人的保證者而已。這期間一切變化都由你自己掌控。等我從美國回來,會帶著緋色奇跡所有的參與人員來協助你。到時候,你就是緋色奇跡最高的指揮者。”赤井秀一的最後一句話讓氣氛緩和瞭一分。
“而這段時間,我就徹底成為組織的一員,無論什麼喪心病狂的任務,都要站在組織的角度去執行。”緋裡奈接話,也緊緊盯著赤井秀一的眼睛,“我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的,請師父放心。作為我唯一的保證者,請師父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現在這一刻,無差別潛入計劃開始執行。”
師徒兩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遠處,來接赤井離開日本的快艇上,幾人發出呼喚。
緋裡奈立刻端起槍,指向赤井秀一。
“黑麥威士忌。你走不瞭。”
入戲挺快啊……
赤井在心中苦笑瞭一番,但是眼神中滿是犀利。
“金菲士,替我向琴酒問好。”赤井輕松地幾在一秒鐘內將緋裡奈的狙擊步槍奪過,隨後身影飛速退後,跳到瞭船上。“順便賣你一個人情,雖然紅嫁衣已經死在我的手上,但是很快FBI就會卷土重來。”
這貨是要把鍋扔到諸伏景光身上來引開組織放在緋裡奈身上的註意嗎?
很快,緋裡奈耳尖一動,立刻陰白過來。
“FBI探員赤井秀一,緋色奇跡計劃的外勤人員已經全部死亡,已經不可能繼續下去瞭。”緋裡奈面對著赤井秀一的槍口,平淡的神情似乎絲毫不畏懼。
“我們走著瞧!”一個探員從快艇內沖出,對著還在倉庫陰影中的緋裡奈舉起槍就是猛烈的射擊。
緋裡奈迅速找到掩護體躲好,隨後立刻從腰間抽出女式手槍,找準對方開槍的空隙進行反擊。
“夠瞭。”赤井看著重新歸於平靜的碼頭,“不足掛齒的小人物。不用追瞭,我們走吧。”
“可是……”探員不甘心地叫瞭一聲。
“她是琴酒手下的人,金菲士。一個小嘍囉而已。”赤井擺瞭擺手,“我們先走,別誤瞭事。”
“是。”探員不甘心地看著碼頭,最終還是走入瞭控制室。
赤井最後回頭看瞭一眼,黑漆漆的碼頭,房屋和夜色融為一體。
碼頭,緋裡奈也放棄射擊,隻是靜靜地看著遠方的海。
“聽到瞭嗎?黑麥威士忌就是赤井秀一,蘇格蘭就是紅嫁衣,緋色奇跡計劃失敗瞭。第一次交鋒,算我們成功瞭嗎?”緋裡奈淡淡的問到。
從隱蔽處,一個男子走出來,看著緋裡奈,眼神中滿是驚訝。
緋裡奈也看著他,緩緩說道:
“接下來……就看你的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