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裡奈這是第二次參加警察的葬禮瞭。
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不同,他至少是生活在正常世界,為瞭整個米花醫院的人而犧牲的人,他的葬禮,比起諸伏景光的來說,已經是超級宏偉的規模瞭。來來往往的警察或者親屬,倒是把一場本應該淒涼蜀故妓的葬禮烘托出瞭幾分熱鬧的氣氛。
緋裡奈依然是自己一個人,身著紅衣,站在12月的櫻花樹下。差不多一個星期前她才參加過在組織裡面最好的朋友的葬禮。
她和松田陣平隻見過兩次面,說不上相熟,但是這一次松田陣平陰顯是她和組織相鬥的犧牲品,緋裡奈心中多少有一些不安。
真正警察的葬禮十分隆重,幾乎整個上午,緋裡奈都隻能躲在樹林裡看著松田陣平出殯下葬的全過程。
幾乎是晚上,所有人才離開。
緋裡奈撥瞭撥額角的長發,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一個多星期前,就在松田陣平隔壁,諸伏的墓穴中多瞭一個永久睡去的人。
“這樣,你們算是見面瞭嗎?”緋裡奈站在兩個墓碑中間。
隔壁諸伏景光的墓前,上次她放下的紫羅蘭已經枯萎,緋裡奈走上前,換上一束新的,隨後又把手上另一束鬱金香放在松田陣平的墓碑前。
“你說你們兩個,劇情還沒開始,臉都還沒露呢,怎麼就下去瞭?”緋裡奈淡淡地說著,目光慢慢失去焦距。
“無論是景光大哥還是你,都以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嗎?”
“你們警察的死亡率怎麼比殺手還要高?”
“真是讓人作嘔的犧牲理由,一個是為瞭掩護同伴,另一個卻是為瞭拯救一醫院的陌生人,你說你們傻不傻?”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們沒聽過嗎?”
“兩個笨蛋。”緋裡奈把垂在身側的淺茶色長發向肩後撥去,慢慢坐在瞭草地上。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一人停在離緋裡奈幾步遠的地方,也坐下瞭。
“我看你才是笨蛋才對。”一個清爽的男聲出現,緋裡奈沒回頭,卻清楚地知道對方的身份。
“一個星期內兩次參加警察的葬禮,安室先生是要引起組織的懷疑嗎?”緋裡奈慢慢整理著面前的枯葉,別在耳後的長發再次垂落在胸前。
“難得看到你智商下降的一面。”安室在緋裡奈身後,伸出手,輕松地夠到瞭她的頭發,十分感興趣地玩瞭起來。“你得感謝這次那位先生腦抽,派來探查的是我而不是琴酒。”
“探查什麼?”緋裡奈任由安室玩自己的卷發,問到。“還有,你這樣說那位先生沒問題嗎?”
“你在朗姆面前急著滅口,組織怎麼可能不懷疑。”安室開始惡趣味地用緋裡奈的長發編起瞭小麻花。“不過你在朗姆面前說的那些,那位先生也有一點在意,這次我來,是帶著那位先生的意願的。”他摸瞭摸腰間的槍,繼續說到:“若是來的是朗姆,就帶回審問,但若來的是金菲士你,那位先生可是讓我當場擊斃的。”
緋裡奈這才感覺背後一陣發寒,這次來參加松田陣平的葬禮的確有失考慮,隻能慶幸這次來的是同為公安的安室透,不然,此刻的她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瞭。
安室終於放過瞭緋裡奈的長發,微笑地看著兩位摯交的墓碑,理瞭理頭發。
“你的兩位好友都死瞭,你居然還有心情給我紮頭發。”緋裡奈回過頭,正視著安室,“我以為你會更傷心一些的。”
安室透笑著搖搖頭,看著自己的手,慢慢說到:“我們那一屆是十年內最優秀的一屆,我和這兩位以及其他兩位都是那一屆的佼佼者。能耐越大,責任越大,畢業不到十年,號稱警察五人組的一群好哥們,就隻剩下我一人瞭。早就習慣犧牲,也見慣瞭朋友的離開,說不傷心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金菲士你也知道吧,就像諸伏死掉那天一樣,過分讓私人感情幹預是會影響任務的。”
安室看著緋裡奈的眼睛,緩緩說道:“帶著戰友們的遺願繼續完成未完成的事業,這才是我們該做的事情。”
這就是,再諸伏景光離開的那天晚上,他們三人陰知道對方的身份,卻還是要演出組織以為的角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