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持續地燒著。
就如同大金牙所預料的那樣,開始波及到其他建築。
但普雷斯頓看都沒有看,就轉身朝著臭水河邊的位置走去。
不過走到一半,他突然停瞭下來,指著一根靠在低矮房間旁邊的長長木桿。
“差點忘瞭,你們幾個去把周圍所有和這個一樣的東西,連同房子和喇叭都給我拆瞭扔到河裡。”
“還有,挨門挨戶,把這裡的所有人都給我叫來,我有點規矩要給他們好好的講清楚。”
隨著普雷斯頓的吩咐,臭水河邊像是來瞭強盜一樣,拿著槍的黴國幫成員跑到房間裡就是打砸。
此刻躲在房子裡的人都被驅趕瞭出來,驚慌失措,哆哆嗦嗦地在普雷斯頓的面前圍成一群。
不過比起之前普雷斯頓見到的聲勢浩大的三千多人集會,這次隻有剩下不到一千人。
大多數人要麼去上班,要麼已經早早地躲在其他地方,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殺雞儆猴。
普雷斯頓掃視一眼,看著站在他對面,惶恐不安如同鵪鶉的人群,目露兇光。
“今天將你們這些老鼠叫到這裡,是為瞭告訴你們,這裡以後就由我們黴國人接手管理。”
“之前那個什麼真理會,就是一群卑鄙無恥的騙子,為瞭保護你們,我們已經將他們驅趕出瞭這裡。”
“以後在臭水街這裡,隻能有我們黴國人一個幫派,說要是再敢挑釁我們的權威,他的下場就像這些東西。”
普雷斯頓將綁在木桿子上的喇叭被扯下來,踩碎,然後狠狠地踢進瞭人群。
“砰!”鋼鐵和肉體碰撞的聲音伴隨著一聲疼痛的慘叫在人群中響起,一個女人砸得額頭流血不止。
“媽媽……”
受傷女子的旁邊一個牽著手的小女孩忍不住小聲哀鳴出聲。
她不是別人,正是此刻驚慌失措,眼睛如同兔子一樣發紅流淚的澤凡妮,那個黴國的壞蛋打中瞭她的母親。
“沒事,我沒事,澤凡妮!”
女子的臉上滿是對小女孩的關切和安慰。
“真理會保護我們的,他們遲早會回來的!”
女子一隻手中攥著紅色的小冊子,念念叨叨地誦讀著上面的內容。
她的行為如同引發瞭連鎖反應一樣,周圍的人也都開始跟著讀瞭起來。
但看到這副景象的澤凡妮,此刻雙眼之中卻是無助懷疑和絕望。
她不是懷疑真理,而是懷疑這些人每日隻是誦讀真理,會不會讓這些壞蛋受到懲罰。
如果昨天他們讓沈森先生留下來,一起反抗這些黴國幫的壞人的話,會不會更好一點。
一味地求神拜佛並沒有用,反而會引來地獄的惡魔。
人群中突然的舉動讓普雷斯頓一愣,但隨即他的神色猶如一道陰沉的烏雲。
他看見瞭每個人手中拿著的紅色小冊子,事到如今,這些人還在幹這些不怕死的蠢事。
果不其然,幸虧他及時反應,否則真理黨再給他們一點時間,恐怕真的會影響黴國幫的地盤。
不過現在也不遲,斬草要除根,既然今天已經做瞭,那麼他不介意讓這些人多漲漲教訓。
“來人,把這些人手裡的東西給我收瞭!”
普雷斯頓怒不可遏,兩側的星條旗幟隨著橫肉跳動。
“不要!”
“不!”
“你們不能收走我們的東西!”
但哀嚎痛哭流涕都沒有用,直沖下來進入人群的黴國幫猶如餓狼進入瞭羊群,所有人都被拳打腳踢,稍微一有爭執就被踹倒在地。
“不,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這些強盜,混蛋,無恥的魔鬼!”
不知何時,大金牙來到瞭澤凡妮母親的旁邊,但事情發生瞭意外,澤凡妮的母親反抗得很激烈。
她死死抱著手中的小冊子,似乎是抱著她最珍貴的東西。
這是她的支撐,也是她和女兒的希望,她不會讓這些匪徒搶走的。
“我不會交給你的!”
澤凡妮的母親後退著,將哭泣的女兒護在身後,任憑大金牙的拳頭落在她的身後也沒有松開懷裡的東西。
“你這個bitch,你惹怒我瞭,你以為我是黑色就不敢殺你?你這是在哪歧視我嗎!”
“砰!”
“砰砰!”
人群中槍聲乍響,隨即又補響瞭幾槍。
一臉暴虐的大金牙看著倒在血泊中,吐著血沫的黑人女子,殘忍的掰開她的手指,取出瞭那本紅上加紅的小冊子。
然後將已經呆若木雞的澤凡妮推搡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走到下一個人的旁邊。
大金牙開出的第一槍,像是打響瞭某種信號一樣!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裡,每隔幾秒就有槍聲響起,地上也會因此多出一具屍體。
許久,普雷斯頓面前的紅色小冊子連同著一張張印著沈森頭像的宣傳紙堆成一堆。
在人群恐懼到極點的註視下,這些東西一起被澆上汽油,化成一團絢爛的火花。
“這次幹得不錯,我們可以走瞭,相信這次他們會牢牢記住這次教訓的!”
普雷斯頓拍拍大金牙的肩膀,轉身帶著臉上掛著輕松不屑和嘻嘻哈哈表情的黴國幫成員坐上車,在塵土飛揚的背景下離去。
似乎這裡倒在血泊的屍體就跟下水道裡死去的十幾隻老鼠一樣,沒有任何人在意。
被趕出來的人群此刻陷入瞭難以名狀的寂靜。
澤凡妮雙眼完全失去瞭神采,臉色慘白,嘴唇在短短幾分鐘裡已經起瞭厚厚的一層幹皮。
她的身子埋進母親的血泊中,發出絕望的哀鳴。
“孩子,不要哭瞭,我們先要做的是把你的母親安葬瞭,你是叫澤凡妮對吧.....”
澤凡妮啜泣著抬起頭,她看到瞭他的黑人鄰居,正一臉惆悵悲哀同情地看著她,此刻他的胸前依舊帶著那枚小小的徽章。
這次她看清楚瞭,徽章的最上面刻著沈森先生的頭像,頭像的下面則是握在手裡的一本書和一把槍組成的交叉圖案。
“我的母親死瞭,被那些壞人殺死瞭!”澤凡妮忍不住又大聲哭瞭出來。
“我知道孩子,我知道,很抱歉,我也為你感到悲傷和痛苦!”
黑人男子摸摸自己的徽章,用悲痛中帶著堅毅的強有力語氣對澤凡妮說道。
“不過我們的死亡需要意義,需要價值,死在那些混蛋手裡,是一種恥辱!”
“敵人壓迫著我們,想方設法不想讓我們活下來,那我們就要想辦法自己活下來!”
“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選擇。
要麼打破牢籠和鎖鏈,用我們意志和鮮血和敵人殊死一搏,消滅他們,迎來一個沒有他們的世界。
要麼就這樣在絕望和恐懼中恥辱地等待著死亡。”
“你願意和我一起嗎,澤凡妮?”
“我以後會是你的父親,也將是你的正委,會在真理的道路上,幫助你!”
“父親?正委?”澤凡妮抬頭看向她的這位鄰居。
黑人男子神情如同鋼鐵般堅毅,也如同和風般誠懇溫和,讓無助的澤凡妮一瞬間感覺找到瞭避風的港灣。
“我願意!”澤凡妮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