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文素嘴角抽抽著望著這肥皂劇般經典的一幕,頭挨著荀翊,說道:“賭一包辣條,再過半個時辰她都發現不瞭我們。”
荀翊:“……”
雖然沒有文素說的那麼誇張,但曲清悠確實經過瞭差不多有一炷香之後才發現瞭她們二人,而且還是柏未央提醒她之後。
文素低頭看瞭看自己,她一米七幾的個頭,比曲清悠還高一點呢,也算是個龐然大物瞭吧?這樣都能被她給無視瞭?
看來曲清悠的粉絲濾鏡比他想的還要可怕。
對上曲清悠端正的目光,文素就知道原女主是半點沒覺得自己有錯的地方,三人落難,估計她還在沾沾自喜呢,因為她把卿子燁給找回來瞭。不過她也懶得和曲清悠去辯駁什麼,現在形式不由人,與其和曲清悠生悶氣,還不如省點力氣等待救援。
眼不見為凈的她索性閉上瞭眼睛,有些虛弱的靠在瞭荀翊的懷裡,兩人原本就是相互依偎著,荀翊很自然的就將人環入自己懷中,目光中盛滿瞭深情眷戀。
蘇醒過來的卿子燁和柏未央已經恢復神智,但他們也很快察覺到瞭自身的異常。曲清悠快人快語的給他們說瞭下他們失蹤後以及在血衣教和他們對戰的情形,二人對視一眼,均是一臉的懊惱。
柏未央艱難得撐起半個身子靠住墻壁,想來想去都沒想明白自己是何時中的招,問瞭問卿子燁,他也是一臉的苦大仇深,閉目思索瞭片刻後,無力地搖瞭搖頭,表示自己也搞不清楚。
能讓他們集體在不知不覺間中毒,這也是一種本事瞭。
卿子燁作為領頭人,對自己的失誤以及連累同門的行徑顯然不能忍,可惜他靈力被壓制,此刻的內力也像被人抽幹瞭一樣,雖然不至於和文素一樣一提內力就痛的要死要活,但也是一樣用不出武功來,隻能渾身綿軟無力的靠著石墻,他眉頭緊皺,懊惱的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如此嘗試瞭幾回後,卿子燁最終滿頭大汗的靠著墻壁直喘氣,對面的荀翊輕嘆一聲,阻止道:“師兄還是不要白費力氣瞭,你身上的迷心蠱顯然非比尋常,現在恢復體力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話音剛落,卿子燁抬頭看向瞭荀翊,詢問道:“荀師弟可知解蠱之法?”
荀翊沒有看他,而是將閉目養神的文素又往懷裡抱緊瞭些,邊回答道:“如果隻是一般的迷心蠱,那不過是一顆蛇葵果就能解決的問題,但現在顯然不是這麼簡單。師兄現在是不是也感覺渾身無力,提不起半絲的內勁?”
卿子燁無力的點點頭,這種虛弱無力的狼狽模樣,讓他有一種任人宰割的危機感。
“那就是瞭,雖然我與師兄中的蠱毒略有不同,但顯然出自一傢之手,對方既然花瞭這麼大代價給師兄下蠱,那麼十有八九是沒有留下什麼解蠱之法的。”
荀翊說完後,就連靠他懷裡休憩的文素也皺瞭皺眉,畢竟荀翊說的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的,對方既然要抓人,又怎麼可能會給你留下退路呢?
果不其然,荀翊很快就補充道:“方才我仔細檢查過自己的脈象,在我所中的蠱毒裡含有一股妖力,這股妖力使得蠱毒的效用成倍增長,不出所料的話,這些蠱應當是用妖力配以邪法煉制而成的蠱,就算我等靈力沒有被壓制住,想要逼出這樣的蠱毒,都不是一件易事,更遑論現在還我們被兌澤陣眼壓得死死的。”
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沒戲!
“那就一點辦法都沒有瞭嗎?”
曲清悠的模樣有些激動,雙頰泛紅,像是被氣出來的。
文素望著她那精神奕奕的模樣實在不懂,她和荀翊兩作為炮灰也就不提瞭,連卿子燁和柏未央都難以抵禦渾身無力的蠱毒對於曲清悠而言似乎並沒有那麼大的影響。
要不要這麼區別對待啊?摔!
而面對曲清悠的質問,荀翊隻是白瞭她一眼,隻看著卿子燁回答道:“有是有,不過辦不到,至少現在是辦不到的。”
聽瞭這話,曲清悠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忽然聽到石牢外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像是什麼機關被打開的聲音,緊跟著還有幾個人竊竊私語般的對話,由於聲音壓得很低,所以聽起來忽遠忽近,難以辨認。
當說話聲結束後,一連串的腳步聲傳進瞭大夥的耳中,他們不由自主得繃緊瞭身子,誰也不能預料接下來會面對什麼情況。
腳步聲停在瞭石牢的一側墻面外,機關的咔咔聲響傳來,整個石牢的左面墻壁竟然整個兒升瞭起來。
這一幕畫面驚得文素有些目瞪口呆。
怪不得找不到縫隙,人傢整面墻都是門啊!
而升起來的墻壁外,還有一層鐵籠,打磨光滑的籠柱很細密,一根根隻有手指粗,但間距大約隻有一個兒童手臂的大小,既能讓外面的人看清裡面的情形,裡面的人也不用妄想逃得出去。整個鐵籠就像是二層密保鎖一樣,給他們又多加瞭一個枷鎖,如此銅墻鐵壁一樣的監獄用來關押他們五人,真是有點浪費的感覺。
石牢外面全是水氣,濕漉漉的潮濕感撲面而來,文素幾人紛紛扭頭看向左面,幾個身披鬥篷被帽子遮住大半張臉的成人站在籠子外面,而他們低垂著頭,看也不看文素她們一眼。
“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文素揚聲問瞭一句,可惜沒有一個人回應她的問題,這些鬥篷人一動不動的站著,連衣角都沒動一下。要不是剛剛是看著他們走過來的,還真會讓人誤以為這幾個都是蠟像呢。
“怎麼隻有五個呢?”
一陣低低的聲音傳來,聲線聽起來十分的稚嫩,一個孱弱的身影從鬥篷人的身後走出。他身材有些矮小,臉色蠟黃,看起來像是常年營養不良造成的結果。
文素有些訝異的看著鐵牢外的小男孩,那一隻眼睛上的傷痕有些觸目驚心,卻十分的眼熟,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卻滿眼的不屑和荒涼,仿佛看透塵世的滄桑。
這個小男孩正是她們初到樓蘭那天,從暴怒的馬彥手中救下的那個鬥篷小孩!
男孩隔著鐵籠看向她們,神情有些不悅,他伸出手指點瞭點,似乎在數人頭一樣,直到終於確定偌大的石牢裡隻有她們五個人後,他側瞭側身子,一手輕輕摸瞭摸自己的下巴,一邊喃喃自語的說道:“還有三個人沒有抓到嗎?”
這句話清晰的飄進瞭文素的耳中,聽得她渾身一個激靈,立刻抬頭揚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抓我們有什麼目的?!”
她的聲音著急到有些破音,要不是荀翊在她身後撐著她,估計她喊完那句就要軟倒在地。
男孩像是根本聽不見文素的質問,他低著頭捏住自己顯得有些尖銳的下巴,隨後像是做出瞭什麼決定似的捶瞭下自己的手心,瘦弱的臉上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看得人心底發涼。
無視瞭文素的追問,男孩子轉過身就要離開石牢,幾個鬥篷人此時也動瞭起來,他們秩序井然的跟在男孩的後面,像是他的隨從一般。原本升起的石牢墻壁隨著機關的聲音轉動又開始緩緩下降。
直到墻壁已經落下瞭近一半之後,曲清悠突然發話瞭,她氣憤難耐的沖著男孩的背影大喊一聲:“忘恩負義之人,你會有報應的!!”
本以為那男孩也會像無視文素那樣無視曲清悠揚長而去,誰知道那男孩像是聽進瞭她的話一般,他停住瞭腳步,但卻沒有回頭,石牢的墻壁還在持續下降,男孩略有些嘶啞的聲音幽幽的傳來,飽含著一股死亡般的決絕。
“呵呵~我早就說過瞭,你會永遠留在這裡的……”
隨著石牢墻壁落地時的一聲巨響,男孩的聲音被阻隔在外,原本稍有光亮的空間,又隻剩下頭頂上的那個小小的氣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