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門中,修為低者不敢入內的聚火峰上,四周一片灼熱,地上燃燒著火焰,天空不時落下火球,環境十分惡劣。
正在此時,隻聞遠處傳來聲響,那聲響有如擊石,脆聲悅耳,聽者頭腦清醒。
湊近去看,便見一狀若赤豹的鳥兒從遠處飛來,所落之處,火勢更旺。
此獸單腿,五尾一角,身藍紅斑,喙為白色,此時低首輕啄地上的火焰,竟張嘴將那灼熱的火焰吞瞭下去。
卻原來此獸便是西涼門的護派神獸,畢方鳥。
畢方似乎是察覺到瞭什麼,抬頭望去,便見一綠衣女子凌空飛來,看見畢方,綠衣女子一揮袖袍,轉眼間落在瞭畢方面前。
綠衣女子張口便熟悉的喚畢方:“畢方,姐姐讓我叫你去議事堂,她有事要說。”
這綠衣女子便是西涼門的兩位返虛老祖之一,李蕭疏的妹妹李縈紆。
李縈紆從小和畢方一起長大,與畢方早已十分親密如親人,性子更是隨瞭畢方,一點就爆。
“蕭疏她有說是什麼事嗎?”畢方鳥開口便人言道。
李縈紆搖頭:“不清楚,姐姐隻讓我叫你去,不過我來找你之前,議事堂除瞭我姐姐,還有掌門和幾個堂主。”
“算算時間,也該到四大門派大比的日子瞭。”畢方說:“應該便是此事瞭。”
“既然如此,那我們快去吧。”李縈紆道。
話音落下,畢方鳥鳴叫一聲,展翅飛起,李縈紆也不落下,飛起跟上。
議事堂內,一身藍衣的女掌門坐在上座,面容威嚴而清冷,渾身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這便是西涼門的掌門,寧霜雲寧掌門。
寧霜雲作為仙域四大門派之一西涼門的掌門,雖是女子之身,但資質、修為、氣質、威嚴......絲毫不落於其他男子,巾幗不讓須眉,說的便是這位瞭。
從上座往下看,分為二列座位,左側一共七個座位,隻有四張座位坐著人,分別坐著喜、怒、哀、樂四堂的堂主,四位堂主同掌門一樣是女子,相貌各異,穿著不一,或閉目養神,或無聊四看。
而右側的座位,卻隻有二個座位,和左列不同的是,左邊坐著的兩個人都是男子,和這滿屋子的女子格格不入,他們二人一個神色冰冷,另一個垂著眼睛不看任何人,似乎在出神。這二人,便是非爭、非戰二堂的堂主,西涼門中難得的男堂主。
西涼門中素來女子主事,門內多是女弟子,男弟子甚少,就算是有男弟子,那也是受人欺壓的存在,即使這種情況相比幾百年前已經好很多,那也是相對而言。
一片寂靜中,從議事堂的屏風後走出一個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步伐緩慢,緩緩走來,環視一周,問:“縈紆和畢方可還未到?”這便是西涼門的二位老祖之一,李縈紆的姐姐,李蕭疏瞭。
“應當快到瞭。”寧霜雲道。
話落,便隻聞一陣清風,眾人望去,便隻見畢方鳥收翅落下,化作一紅衣女子,而後緊隨而來的李縈紆也跟著落下,喊道:“姐姐,我們來瞭。”
“那便快坐吧。”李蕭疏催道:“還有事要說。”
畢方和李縈紆都沒多說什麼,落座坐下。
人全到齊,寧霜雲開口:“各位應該已經知曉,四大門派大比的日子將近,這次的大比的地點到瞭東楚派,我等需得備好弟子的名單以及諸多事宜。”頓瞭頓:“也不知,哪位真人願意帶隊前去東楚?”
“便由本座去吧,姐姐坐鎮門派,便無後顧之憂。”李縈紆不喜一直在門派待著,又想到姐姐李蕭疏在門派坐鎮,完全不會有事,遂主動開口攬下差事。
“那便由縈紆長老帶隊。”寧霜雲道:“可還有真人願往?”
“恐怕,就算我願意去,你們也不會願意的。”右側有人嗤笑一聲,幽幽的開口,話語諷刺至極。
開口的人是兩位男堂主之一,非爭堂的堂主,鄭危柳。
鄭危柳此時身著一身暗色的袍子,面色冰冷而嘲諷,令人驚艷的是他的容貌,靡麗而華美,宛如被上天偏愛的一般,沒有一絲缺點,但令人害怕的也是他的容貌,從他的左眼尾到右下側的臉上,有一條可怖的刀傷傷疤,崎嶇蔓延,十分難看。
他少年時在西涼門派修煉,那時候門派對於男弟子還沒有現在這般重視,因為自己男弟子的身份,時常被一些女弟子欺辱打罵,就連臉上的這道疤,都是被一個女弟子惡意劃傷毀去容貌。
修仙之人想要去除一些疤痕還是很簡單的,更何況修煉到現在這個修為什麼都是簡單的,但鄭危柳偏不,他就要留著這道疤,記住自己當初的恥辱,時刻警醒自己。
“去參加大比之人多是女弟子,讓你這個痛恨門規的人帶隊,誰能保證你會不會惡意偏移方向,大比遲到。”左側的怒堂堂主官藍輕笑一聲,懶懶的說道。
“你看,這不就是一個不願意我去的。”鄭危柳冷笑著說道。
“你前科累累,當年要不是玉老祖壓制你,誰知道你能幹出什麼事。”哀堂堂主西雨淡淡道。
“我能幹出什麼事?如若不是你們欺壓太過,我不反抗會如何?”鄭危柳氣笑瞭:“成生,你且告訴我,那時如若不是我護著你,你早就被惡意斬除瞭,是也不是?!”
成生便是非戰堂的堂主,他一向沉默寡言,但聽瞭鄭危柳的話後,卻肯定的點頭,說瞭句:“是!”
“放他成長起來和我們對抗?”喜堂堂主靜葉彎瞭彎眼睛,說出的話卻冷酷極瞭。
樂堂堂主雲瑤接著道:“你看啊,現在,你和成生不就在和我們對抗麼。”
“那也是你們逼的......”成生氣道。
眼看著氣氛箭弩拔張一觸即發,李縈紆突的一拍桌子,喝道:“吵什麼吵!煩死瞭!”
李蕭疏眼看著妹妹都生氣瞭,便也冷淡的掃瞭一圈眾人,警示他們。
一時間,議事堂內安靜瞭下來,寧霜雲終於開口:“這件事,便當作未發生過,且讓它過去。”
她又看向鄭危柳,道:“我從未有過不信你的想法,對待所有人我都是平等的,不分男女,你願意去,我樂意至極,這證明瞭你願意參與門派事務為門派而努力,我不會反對的。”
鄭危柳的回答是嗤笑一聲,不說話。
寧霜雲並不在意,看向眾人,開口:“那麼此事便定瞭,由縈紆長老和鄭堂主帶隊,前往東楚。”
“便這般定瞭吧。”畢方對這些沒興趣,在寧霜雲看過來詢問自己的時候,這般說完,便起身離開。
此事便這般結束。
***
守歸峰上,從山腳一點點向上去,路過內門弟子的練劍聲、比試聲,再向上,走過一片片臺階,到達瞭山峰上。
一片安靜中,突聞轟隆一聲,抬頭望去,隻見天際開始聚集陰雲,大片大片的暗湧聚攏過來,凝聚在山峰上的某處,不停翻湧,暗沉無比,似乎在凝聚什麼。
正在執法殿內翻閱文書的慕容歸察覺到瞭什麼,放下瞭文書快步走出門,抬頭看向天空,負手而立,神色凝重:“這是......”
緊隨而出的鐘離也觀察瞭一會,道:“師尊,這似乎是雷劫。”
“會是誰的雷劫?”鐘離想瞭想,突的一愣:“那個方向,好像是小師妹閉關的地方。”
“是她。”慕容歸終於開口,肯定的道:“一年前,她對為師說要閉關突破,想來,這便是她的金丹劫。”
“走吧。”慕容歸空手一引,禦風而起:“隨為師去觀摩你師妹的金丹雷劫。”
“是。”鐘離應聲,緊跟瞭上去。
季閑早已挪步去瞭可以渡劫的地方,她盤坐在後山上,還在靜靜的運轉靈力,頭頂暗沉翻湧的陰雲籠罩下來,顯得她微小無比,她垂著眼,一點一點,細細的將陣盤擺出,不慌不忙。
來的正好的慕容歸滿意的點瞭點頭:“雷劫面前不急不躁,隻要不是修為不穩,便可平安度過。”
“恕弟子直言,師尊。”鐘離擔憂道:“小師妹修為進展神速,可基礎穩固?”
“為師檢查過,並無不妥。”慕容歸道。其他的,並未多說。
一道震耳聲響響起,伴隨著的,是一道可怖的雷劫落下,雷劫劈下來,紅衣少女擺在周身的陣盤升起,亮起一道透明的防護薄膜,與雷劫,兩相抵消瞭。
一道雷劫結束,還有兩道雷劫。
隻見季閑站起瞭身,手腕翻轉,木系陣旗飛出,隨著她的手勢快速的擺出防護陣法。
陣法在第二道雷劫落下之前完成,比上一道雷劫可怖的雷再次劈下。
擋下瞭,第二道雷劫被防護陣法擋住瞭。
還剩最後一道。
且說另一邊,從雲峰內的弟子屋舍中,蕭逢秋靜靜的站立在院子裡,單手托著釋道盤,專註的看著上面的卦象。
“金丹將成......風雲起,走向又將會如何呢......”他呢喃的說著,神色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