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菜總會吃完,等吃得差不多瞭,蘇離便無聊的坐在角落裡滑,時不時將主人的對話框打開,希望能接收到消息,然而界面如同一汪死水,毫無反應。
周圍好吵,這是他最直觀的感受,蘇離並不喜歡熱鬧的地方,因為無處不在的視線總會讓他如坐針氈,想要逃離。
雖然他想安靜,縮小存在感,但總有人不放過他,比如忍瞭一個多月的劉浩宇,他打開一瓶啤酒,舉瞭過來:“蘇大學霸,今日能把您請出來真不容易!您就賞個面子喝一瓶唄!”
這個‘您’字用得非常諷刺,誰不知道劉浩宇不待見蘇離,這麼說就是為瞭讓對方難堪。
“對呀,啤酒溫和,不醉人!”一人幫腔。
“一瓶喝不完,半瓶也行。”
蘇離拿的掌心出瞭細汗,他小時候偷嘗過啤酒,味道苦澀,並不喜歡。
劉浩宇直接將酒瓶遞瞭過來:“我都為蘇大學霸開好瞭,您就張開金口喝兩下會怎樣?難道您嘴巴是真是金子做的,吃得瞭肉,喝不得這酒水?還是說這味道不對?”
他這話說的意味深長,都是高三的學生,有些人似懂非懂的笑瞭笑,但這類人很少,大部分還是很純情的,隻以為啤酒難喝,入不瞭對方的眼,不免覺得他高傲起來。
“一杯也行啊,以前聚會你也沒來過,大學霸和一杯也行。”有人倒好酒水端瞭過來,穩穩放在蘇離面前,他指尖微微顫抖,伸至半路,那人直接將酒杯塞入他中,嘻嘻笑:“蘇離,喝瞭它,大傢還是好同學。”
少年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握杯子的輕顫間濺出瞭不少酒水,在眾人各懷心思,千呼萬喚中,他低頭喝瞭一口,差點吐出來,他又喝瞭幾口,大傢才作罷。
劉浩宇好歹忌憚著之前的事,也沒再過分,與眾人攀談起來,很快他就被人遺忘,就像用過被扔的物品一樣,沒人理會他。
但蘇離並不在意,沒人看他,會更舒服些,他拿出紙巾仔細的擦拭被啤酒沾到的指,嘴巴裡因為喝酒,充斥著一股苦味,很難聞。
蘇離重新拿起筷子,夾瞭塊土豆放入口中,細嚼慢咽,想要以此蓋過口中的那股子怪味。
耳邊交談聲不算,總有人時不時發出桀桀怪笑,偶爾間,少年覺得有人在看他,不懷好意,蘇離有些受不住,他低著腦袋滑,努力不去探究是誰的視線。
雖然他能管住眼睛不亂看,但耳朵卻無法控制,比如此刻,他聽邊上的人說高二有個班級的費用被一個女生包瞭,那人傢裡很有錢,好像還是薄輕的表妹。
聽到薄輕兩個字,蘇離下意識的抗拒,無論這個人在不在身邊,對他的影響都如同跗骨之蛆,啃咬著他的五臟六腑、七筋八脈。
那個人的名字就像一種信號,敲開感受器,傳入神經中樞,最後作用於效應器-----他全部的身軀,每個毛孔都在緊張的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