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離發著呆,忽的感受到兩道侵略性極強的視線,他下意識地抬眸。
後視鏡中,那人正在朝他看。平淡、冷靜地目光。
他心頭莫名咯噔一跳,再看時,那人已然撇過視線。
剛才的一切好似錯覺。
溫離低著頭,白色的運動鞋邊不知何時沾瞭污泥,很不好看,他皺著眉盯瞭一會兒,車子停瞭下來,紅綠燈旁的斑馬線上湧過一波人流,這裡是城市內圍,比較熱鬧,他坐在車上都能聞見一股烤肉味,勾得他肚子咕瞭一聲。
左輕回頭望瞭過來:“你沒吃晚飯?”
他嗯瞭聲,想想又補充一句:“隻喝瞭點酒。”
“那你現在想吃什麼?”
溫離思索瞭一瞬說:“烤肉。”
左輕瞥瞭眼不遠處的一傢韓式燒烤店,轉動方向盤。
五分鐘後,少年望著對方勾選後的菜單,驚愕地問:“你吃得瞭這麼多?”
她喝瞭口酸梅汁,淡道:“給你點的。”
“我吃不完。”他皺著眉盯著菜單,對方點的全是貴的,清一色的肉,他粗粗算瞭一番,這頓飯下來最起碼得一千六百多,錢他不缺,但不喜歡莫名其妙地被人宰。
左輕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曲指敲瞭敲實木桌:“你貌似忘瞭一件事。”
溫離疑惑的望著她。
“……上次說請我吃飯。”
他這才記起這件事,近期為瞭避開對方,潛意識裡就把這事拋之腦後,此刻被她用宰肥羊的方式提醒,隻能吃瞭悶虧。
溫離心虛地低著頭,實木桌上的紋理流暢簡明,他看瞭一會兒,菜還沒上來,索性掏出,玩起瞭遊。
左輕卻不放過他,從桌底下踢瞭他一下:“這次是提醒,飯還是要請的,不要讓我等太久。”
少年縮回腳:“憑什麼?你這次不吃麼?”
她放下杯子,聳聳肩:“我已經吃過瞭。”
“……”溫離嘴巴張瞭半晌,一字未出,心裡罵瞭句霧草,悶悶地戳著屏幕。
這人真是甩不掉瞭。
也許是心裡窩火,兩局下來,連連失利,他鬱結地放下,仰躺在座椅中,眼睛望屋頂看。
這時候服務員推著餐車走瞭過來。
除瞭幾盤特制的熟菜,其他均是生食,需要自行烤。
溫離先吃瞭兩口熟食墊墊肚子,左輕拿起筷子夾瞭幾片生肉一絲不茍地擺在烤鍋內,齊齊整整,跟她給人的感覺一樣,很舒適。
然而對面的少年撇撇嘴,嘟囔一句:“斯文敗類。”
左輕挑瞭下眉峰,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撒瞭點醬料,好似完全不在意對方的話。
這幅雲淡風輕地樣子看得溫離心口愈發堵得慌。
真會裝!有本事你裝一輩子!
他哼瞭一聲,繼續扒拉烤肉,晶瑩地油漬沾在唇瓣上,波光隨之而動,晃得左輕眸潭蕩漾,翻起波瀾。
“你真不吃?”溫離懶搭搭地抬頭,擦瞭擦嘴角說:“菜太多瞭,我一個人吃不完。”
她搖瞭搖頭:“晚上吃這個易發胖,你太瘦瞭。”